辅酶Q10: 不单是他汀救赎，抗炎症脂性抗氧化物
辅酶Q10（Coenzyme Q10或CoQ10），是一种广泛存在于生物体内的脂溶性醌类化合物。CoQ10 在人体可以合成，通过酪氨酸或苯丙氨酸和甲羟戊酸能合成CoQ10。CoQ10 存在三种不同的氧化还原状态：氧化的泛醌形式（CoQ或ubiquinone）、半氧化（或半还原）的半醌（自由基中间体）（CoQH）以及完全还原的泛醇形式（CoQH2 英文ubiquinol）。[1] CoQ10也是人类能自体合成的唯一脂性抗氧化物。
辅酶Q10虽然在人体可以合成，但过程需要多种不同的维生素作为辅助因子参与，包括维生素B2,B3,B5,B6，B12和维生素C等，也就是过程缺少任何一种都会出现瓶颈，辅酶Q10水平就会减少，而随着年龄增长，人体产生的辅酶Q10的确在减少，我们大概在20多岁到30岁，辅酶Q10开始减少，这也许是大自然的“设计”，辅酶Q10减少是老化的自然过程。食物来源可以补充小量辅酶Q10,但大概一天几个mg左右，杯水车薪不足以改变健康状况，而且辅酶Q10在肉类中较多，特别是动物内脏，素食者是大概率缺乏辅酶Q10。[2]
本篇第一节介绍辅酶Q10的作用，对理论不感兴趣的可以跳过这一节，之后会介绍辅酶Q10可以有助解决什么健康问题，也会介绍不同剂型的辅酶Q10补充剂究竟有没有分别。最后的总结会有精简的建议。
辅酶Q10简介
CoQ10对人体健康的重要性体主要包括2个功能：ATP的合成和抗氧化。
产生ATP - CoQ10 是人体中 ATP 生成的重要组成部分。CoQ10 将电子从底物转移到氧化酶系统中，同时将质子转移到线粒体膜外。这种转移导致跨膜的质子梯度的产生，驱动 ATP 的形成。在线粒体中两种蛋白质复合体通过 CoQ10转移电子和质子。 第一种是主要的还原酶，其中CoQ10 被 NADH（复合体 I）还原。在还原过程中，每有一个 CoQ10 被还原,就有四个质子通过膜转运，然后电子被转移到另外一个未被还原的 CoQ10 中形成醌醇，醌醇经膜中脂质传递到复合体 II，伴随质子经过膜的转移过程，醌醇被再次氧化。[1] 过程见下图。
抗氧化 - CoQ10 是人体自由基的主要清道夫，可与维生素C、维生素E协同作用减少脂质过氧化自由基，抑制脂质氧化。CoQ10 还可通过与脂质或氧自由基反应直接还原维生素E或维生素C，循环利用身体的抗氧化物，保护血浆低密度脂蛋白（LDL）免受氧化。[1] 2020年在《细胞》子刊发表的研究论文，[3] 解析了CoQ10在细胞膜的抗氧化作用，还原型CoQ10抑制了细胞的铁死亡（Ferroptosis ）。铁死亡是近10年科学上的新发现，是细胞铁依赖性的程序性死亡，影响包括癌症等多种炎症有关疾病，当细胞膜上的不饱和脂肪酸发生脂质过氧化，细胞便会死亡，而CoQ10和谷胱甘肽过氧化物酶（GPx4）是主要减抑制细胞膜的脂质过氧化，保护细胞减少铁死亡的2种主要物质。见下图。
人体虽然可以自体合成CoQ10，但随着年龄增长，或各种代谢性自免疫系统疾病的发生，人体产生的CoQ10会减少。 缺乏CoQ10会导致能量ATP的减少，那什么器官影响最大呢？我们下表可以看到CoQ10最集中的器官。[1]
心脏是CoQ10最多的地方，当CoQ10减少，心脏机能就会减弱，这就不能理解大家买到的CoQ10保健品，都说是改善心脏机能的了，这不是全错，但也不对，因为身体不同器官都可以从重新补充CoQ10中得到改善功能。
CoQ10除了增加不同器官组织的ATP,在抗氧化上，也可以改善身体不同的健康状况。下文会继续介绍。
改善他汀类药物的副作用
正如上文图2所介绍，CoQ10是通过甲羟戊酸途径(mevalonate pathway)产生的，而他汀类却抑制有关合成过程。[4] 他汀类药物是治疗和预防心血管疾病的临床一线用药，原理是通过抑制甲羟戊酸途径的限速酶HMGCR，减少胆固醇的生成，但同时也减少了CoQ10的合成。[5] 对照组研究也发现，[6] 使用他汀类受试者的HMGCR和CoQ10水平比健康对照组为低。 体外细胞同位素试验也证实他汀类药物减少CoQ10的产生。[5]
公认的2种主要他汀类的副作用：他汀相关肌肉症状（statin-associated muscle symptoms 或SAMS)和增加心脏衰竭风险。
约有7-29%的他汀使用者会出现SAMS。[4] SAMS是最为普遍的他汀类副作用，大概占所有他汀类副作用病例中的三分二。[7] 中国医学科学院在2018发表了2个荟萃分析，[8][9] 第一项研究包括了12项临床研究一共1776名服用他汀类药物受试者，发现不论剂量，服用他汀类药物都引致身体的CoQ10减少。另一项研究，同样包括了12项临床研究一共575名因为他汀药物引致肌肉无力的患者，发现补充CoQ10可以减轻有关病征。
但不是所有研究都得到同一结论，也有荟萃分析和临床研究发觉补充CoQ10也解决不了他汀相关肌肉症状。[10] 他汀类药物导致的肌症很可能不是只通过影响CoQ10的水平，所以单单补充CoQ10可能不足以改善SAMS,例如也有研究显示CoQ10减少维生素D水平，而重新补充维生素D水平到正常水平后，SAMS的症状也得到缓解。[7]
近年关于CoQ10最知名的临床研究，要数2014年发表的Q-SYMBIO双盲对照组临床研究，[11]420名慢性心脏衰竭的受试者连续2年每天补充300mg的CoQ10（药用Myoqinon），结果干预组的各项心脏健康指标都得到改善，心血管事件比对照组显著减少。
另一项双盲对照组临床研究，[12] 640名平均年龄67岁受试者接受试验，为期一年每天补充CoQ10（2mg每公斤体重），结果干预组因为心脏衰竭需要进医院的次数比对照组显著减少，而且严重心血管事故也较少。
总体可以看出，CoQ10降低他汀类引致的心脏衰竭风险已经证据较充分，而CoQ10也可能可以减少他汀相关肌肉症状的病征，但证据并没一致。
CoQ10改善各种健康问题
老化和炎症都会减少CoQ10,补充CoQ10可能可以改善多种健康问题，下面只列举部分CoQ10有效缓解的健康问题。
改善生殖能力 – 2013年西班牙的荟萃分析，[13] 包括了3个临床研究一共296名男性受试者，发现CoQ10可以改善受试者的精子活跃度。2020年的荟萃分析，[14] 包括了5项临床研究一共449名不孕不育的女性受试者，研究发现口服CoQ10可以增加人工受孕的怀孕率超过一倍，大概增加144%概率。
偏头痛 – 2005年的一项双盲对照组临床研究，[15] 42名受试者接受试验，发现补充CoQ10可以改善偏头痛，接近一半的干预组的偏头痛明显改善，效果比对照组好3倍。2011年另一项双盲对照组临床研究，[16] 也发现补充CoQ10可以在4星期后改善儿童和青少年的偏头痛，效果比对照组快
运动能力 – 日本2008年发表的双盲对照组临床研究，[17]补充每天100mg-300mg的 CoQ10，只需要7天时间，已经改善受试的运动能力，受试者不但主观的疲劳感减少，补充300mg的CoQ10受试者，运动能力更好。另一项临床研究也发现，[18]连续14天每天补充200mg的CoQ10，可以延长运动时间（time to exhaustion）,同时减少运动过程中和之后的氧化应激。
糖尿病 – 2014年的双盲对照组临床研究，[19] 25名糖尿病患者的干预组受试者连续12周每天150mg的CoQ10，发现可能可以有助控制血糖。2018年另一项双盲对照组临床研究，[20] 30名糖尿病患者的干预组受试者，连续12周每天120mg的CoQ10，改善了受试者的胰岛素敏感度，三油甘脂也降低。类似的结论在其他临床研究也得到证实。[21]
哮喘 – 2005年的随机交叉临床试验，[22] 发现哮喘患者的CoQ10水平较低，而补充包括CoQ10抗氧化物的可以改善病情，减少类固醇药物的使用剂量。
帕金森病 – 2015年日本的双盲对照组临床研究，[23] 干预组的帕金森病受试者连续48周每天300mg的还原型CoQ10（泛醇 ubiquinol）,反映病情的UPDRS量表显著改善。研究的结论是还原型CoQ10可以改善帕金森病。
氧化应激 – 2020年的荟萃分析，[24] 包括了19个临床研究一共1170名受试者样本，发现补充CoQ10的确可以降低氧化应激，体现在MDA的显著减少，总抗氧化物（TAC）的显著增加，细胞内的3中内源抗氧化酶GPx, SOD和CAT也显著增加。
如何补充CoQ10
剂量上，临床研究使到连续16个月每天1200mg，没有发现有明显副作用，证明CoQ10的安全性很高。[25]
CoQ10是脂溶性大分子物质，在肠道的吸收较差，跟脂肪食物一起可以增加CoQ10在肠道的吸收。 剂型上，CoQ10主要有两个形态：也就是还原型的泛醇（ubiquinol）和氧化型的泛醌（ubiquinone），而泛醇又被称为“活性”CoQ10。 其实在Redox活动中，CoQ10在电子传递过程会不断氧化-还原-氧化。 网上不少意见认为泛醇吸收和效果更好。的确也有人类临床研究发现，[26]泛醇的生物利用率可能比泛醌CoQ10较高。
但不是所有学者都同意泛醇比泛醌更好， [27] 泛醌跟泛醇在人体内的转化，每秒钟都有数千次，吃了泛醇在细胞内不到一秒就转化为泛醌了，所以从“活性”的角度或在Redox状态的分别几乎没有。 但支持泛醇的意见主要在于生物利用率和肠道吸收的效率。但有研究证明泛醇和泛醌对吸收的关系不大，关键看配方。
2020年较新的交叉临床研究，[28] 21名健康的老年受试者，分别交叉试验100mg的3种CoQ10,特别配方水溶性剂型（Q10Vital）,还原型CoQ10，和氧化性CoQ10，结果发现水溶性配方的CoQ10的生物利用率显著较高，还原普通配方泛醇和泛醌CoQ10的生物利用率没有显著分别。但无论什么剂型，结果都差不多，补充还原型还是氧化性，都可以增加血液中的还原型CoQ10（90%），不影响CoQ10的Redox状态。
2019年的一项研究，[29]比对了7种不同配方的CoQ10,发现还原型还是氧化型不是关键因素，最关键是什么基底（matrix）使得CoQ10更容易融化和被肠道吸收。吸收最好的是泛醌CoQ10，药用品牌Myoqinon,使用大豆油作为基底加上严格的加热和降温过程（控制结晶），上文提到的著名临床研究Q-SMYBIO就是用它，其次是Ubiquinol QH，一种专利的泛醇CoQ10使用MCT中链脂肪酸作为基底,电商平台可以买到。
总的来说，在选择CoQ10的剂型和配方上，我个人使用经验没有觉得普通泛醌的效果太差，至今的研究没有发现多高剂量的泛醌才会出现副作用，就算生物利用率较低的配方，增加补充的剂量就可以了。我每天使用400mg差不多最廉价的氧化型泛醌CoQ10，感觉效果还是不错的，主要体现在加强运动能力上。 有条件的和有需要的可以选择药用级别的Myoqinon（欧洲处方药，估计国内买不到）或同厂相同生产工艺的保健品级别Bio-Quinone（只能海淘），也可以考虑Ubiqinol QH，这种国内则比较容易在电商平台买到。
总结
从研究证据我们可以得出一下的结论建议：
1 服用他汀类药物人士，可以通过补充CoQ10，降低心脏衰竭风险，这一点证据确凿。也可能可以缓解他汀相关肌肉症状的病征，但这一点暂时研究证据并不一致；
2 CoQ10除了改善线粒体功能增加ATP产生能力外，也是很好的抗氧化物，可能可以改善多种健康问题，包括运动能力，帕金森病，哮喘，偏头痛，糖尿病和整体氧化应激；
3 剂量上每天200mg – 600mg是临床研究使用较多证明有效的，而中长期每天使用到1200mg没有发现副作用；
4 剂型上泛醇（ubiquinol）还是泛醇(ubiquinone)对Redox状态没有影响，对于吸收率和生物利用率分别也不明显，大量临床研究证明CoQ10有效的都是使用氧化型的泛醌。不同配方包括脂肪/水溶性基底和生产工艺对吸收有更大影响，但CoQ10在较高剂量的临床研究没有发现副作用，所以高剂量的较便宜的泛醌可能可以达到特别配方的CoQ10的同样效果。
利益冲突声明：
作者声明所写的内容并不存在利益冲突
免责声明：
本文内容仅作为科普知识提供，不能代替医生的治疗诊断和建议。文章内容中涉及医学的部分均来源于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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