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一个傻子的传奇人生，道出聪明人都不懂的人生智慧
文/碧海微光
他是麦其土司家的傻儿子，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傻里傻气、什么都不懂的人，所有的人都喜欢他是个傻子。
但就是这样一个浑身冒傻气的人，却能在所有土司疯狂种植鸦片获取牟利时，做出了要种庄稼的明智选择，也是他，在西藏的贫瘠之地上，建起了最早的贸易市场，成就了麦其土司地界最后的繁华，娶到了自己心爱的姑娘，见证了土司制度在时代变迁中由盛到衰的时代更迭。
一个傻子，却过上了比聪明人更睿智的生活。他究竟是傻还是聪明？
这就是获得茅盾文学奖的《尘埃落定》讲述的故事。2019年，它入选“新中国70年70部长篇小说典藏”，作者阿来也成为了茅盾文学奖史上最年轻的得奖者。故事以藏族地区的时代变迁为背景，在一个傻子的视角下，讲述了一个漫长制度的变化，也呈现出作者关于人性的真、善、恶的多维度思索，更在主人公傻与聪明交替的生活历练中，让我们去探寻究竟何为人生的智慧。
01 憨傻，有时候比聪明人更有福气
傻子是麦其土司酒后和太太生下的二少爷，自出生起就被所有人认定是个傻子，连家中的奴仆都能冲着他喊“傻瓜”。
因为是傻子，他同父异母的哥哥从来不担心他会抢夺继承权，对他充满了怜悯和爱护。如傻子自己所说“哥哥因我是傻子而爱我，我因为是傻子而爱他。”
因为憨傻，他从不把家中奴仆当做下等人，能够放下身段和他们打成一片，所以，无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奴仆索郎泽郎、小行刑人尔依，还是打小服侍他的婢女卓玛，都是他最忠实的追随者。
也因为憨傻，所有人都对他不设心防，愿意对他敞开心扉。麦其土司说“我宁愿相信一个傻子的话”，会毫不忌讳地跟他聊天，管家也在跟随他到达边界后表示会死心塌地为他筹谋，就连睿智的黄师爷、传教者翁波意西都因为傻子少爷与众不同的待人方式，成了他的拥簇者。
正如麦其土司对傻子少爷说的：“我看你的朋友对你很尽心。我们虽然是土司，是这条河流两岸土地上的王，但我们还是要很多朋友。我看到了你有各种各样的朋友。”
在那个等级制度极为森严的时代，也只有傻子少爷不顾身份，不用王者高高在上的态度面对众人，因为憨傻，他开启了一个时代从未有过的处世态度，那就是——平等。
傻里傻气的土司少爷，行为憨傻会被原谅，说了傻话会被一笑了之，但也是他这份纯真的傻气，透出来的至诚至善和公平待人，感染了周围的人，也成为了他被信任和追随的原因。
曾国藩曾说：“天下之至拙，能胜天下之至巧。”“傻人有傻福”从来不是一句鸡汤，有时候，傻也是另一种生存哲学。
02 大智若愚，是人生难得的智慧
麦其土司因为从汉人处引进了罂粟种植而获得暴利，周围其他土司开始纷纷效仿，在自己的土地上大片大片地种植上罂粟，企图获得更多的财富。
面对罂粟在西藏土地上如火一样地蔓延开来，傻子少爷却对麦其土司提出了要种植庄稼的建议，他说“种粮食，全部种植粮食。”
因为听取了傻子的建议，那一年麦其土司的土地上获得了大丰收，而其他土司的地界或因为种植了罂粟、或是庄稼下种太晚遭受了最严重的霜冻，全都一无所获。
粮食成了整个西藏最值钱的东西。麦子有了比枪炮还强大的威力。
当麦其土司分别把自己的两个儿子派往所辖地界的南北两端时，傻子又一次颠覆了世人对他的认知。
他无情拒绝了拉雪巴土司来求购粮食的要求，却慷慨地对茸贡土司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粮食，从而挑起两个土司之间因为粮食引发的战争。傻子坐收渔利，最终既把自家粮食的价格抬高了十倍，又如愿以偿成为了茸贡土司的女婿——娶到了整个西藏最漂亮、也最令他心动的姑娘塔娜。
当傻子的哥哥用聪明人的手段开疆拓土、企图用武力征服周边时，傻子选择了最新潮的方式——贸易互换的方式，在边界上建立了西藏第一个贸易市场。他用粮食换来了药材与皮毛，又能够到汉区赚取更多利润。
以物易物，贸易互换，不仅解决了周边土司粮食短缺的问题，更为麦其土司开创了前所未有的盛世境况。
谁还能说傻子少爷傻呢？
隐藏在痴傻背后的，是对世界洞若观火的通透明了，是对人心最准确的把控。傻与聪明有时候只有一线之隔，麦其土司称他的傻儿子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傻瓜”，翁波意西说他“是个聪明人，因为傻才聪明”。
有时候，看起来聪明百倍的人，会陷在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世俗里，反倒是痴傻的人，内心没有名利，没有世俗规则，更能够打破世俗成就不凡的功绩。
03 顺应时势，无欲则刚
傻子说：“上天叫我看见，叫我听见，叫我置身其中，又叫我超然物外。上天是为了这个目的，才让我看起来像个傻子的。”
别人都说他有未卜先知之能，能看见未来，其实不过是因为他无欲则刚，才能看得清时局，不被一时一事干扰自己的内心。
因为没想过争夺土司继承权，傻子从麦其土司仇人的暗杀名单内被除名，能够和仇人之子以朋友相称，惺惺相惜，反倒是他那个聪明的哥哥成为了麦其土司家族的祭奠者，被仇人暗杀送掉了年轻的生命。
不想要权谋，傻子少爷成为了众多土司的朋友，也能够在麦其土司把他重新发回北方边界时安然度日，无欲无求。
面对妻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他只有一句“你不再是我老婆”，没有愤怒、没有复仇，没有执念。
当土司时代土崩瓦解之时，看着土司们或是屈膝于外界的武力被迫投降，或是为了自己千百年来的土司荣耀浴血奋战，送掉了卿卿性命，也只有傻子，不卑不亢，不喜不忧，预见了土司制度的灭亡，平静面对一切将不复存在、只剩尘埃的现实。
一个傻子，往往不爱不恨，因而只看到基本事实。没有谁能够撼动傻子的内心，这种无欲无求的精神世界才是最强大的力量，别人永远进不去、打不败，抢不走。
04人活一世，看开就好
读完《尘埃落定》，很多人会羡慕傻子的荒诞人生，他不曾刻意追求，就有了众多真心、知心的朋友，就连仇人都能对他推心置腹；他从来不汲汲营营，却在憨傻中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成就了一番无与伦比的繁华景象；他无欲无求，超然于世俗之外，才成为了众多土司的拥簇者，以淡定的态度迎接土司制度的崩塌。
我们常常陷在世俗的爱恨情仇里不能自拔，常常会因为微不足道之事付出巨大的代价，傻子的故事却告诉我们：当尘埃落定，当爱恨入土，当菩提成树，当暖阳如煦，我们不过是人间一粟，不必太过纠结。人活一世，能看得开、想得明白，不被常规所扰，做到循着本心生活，善意待人，真心做事，才能不负人世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