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力坚:古典文学中“女性”符号的两大指涉:艳情与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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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力坚:古典文学中“女性”符号的两大指涉:艳情与政治
作者:王力坚
古典文学中的“女性”符号,指诗词作品中以不同方式,或是第一人称(代笔),或是描写对象,或是比喻象征出现的女性形象∕概念。
这里所说的“艳情”之义要稍作界定:“情”,就是情感、爱情、情欲之类;“艳”,这里不是贬义词,是中性词,指美的、漂亮的意思,跟“情”组成合成词,就有可正可邪、亦正亦邪的功用(视具体语境而定)。
中国古代最早的诗歌中所出现的女性符号,是很有“艳情”之义的,试看:“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诗经·卫风·伯兮》)“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窃纠兮,劳心悄兮。”(《诗经·陈风·月出》)“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回从之,道路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诗经·秦风·蒹葭》)不都很见“艳情”吗?
《诗经》第一首“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君子好逑的窈窕淑女,应该就是很“艳情”的。所谓“后妃之德”,是汉儒的误读(或说是昏话)
“艳情”蜕变为政治,应该是《楚辞》作的怪。汉王逸《离骚》序云:“《离骚》之文,依《诗》取兴,引类譬谕,故善鸟香草,以配忠贞;恶禽臭物,以比谗佞;灵修美人,以媲于君。”后以“香草美人”比喻忠贞贤良之士。也就是说,《离骚》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两类意象:美人、香草。美人的意象一般被解释为比喻,或是比喻君王,或是自喻。前者如:“扬灵兮未极,女婵嫒兮为余太息。横流涕兮潺湲,隐思君兮悱恻。”(《九歌·湘君》)后者如:“沅有荀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恍惚兮远望,观流水兮潺湲。”(《九歌·湘夫人》)
这样一种政治指涉,跟艳情指涉互动配合,大大丰富了诗词中的女性符号,使得诗歌更显蕴藉而且生动。因此,艳情与政治两大指涉,就成为中国古典文学中女性符号表现的源远流长的传统。
【作者简介】王力坚,原籍广西博白,国籍新加坡,文革中有多年知青经历。广州暨南大学学士与硕士,新加坡国立大学博士,任教于新加坡国立大学中文系逾10年,现为台湾中央大学中文系暨历史研究所特聘教授。曾任台湾中央大学中文系系主任、台湾元智大学中语系兼任教授,以及加拿大温哥华英属哥伦比亚大学、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与广西大学访问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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