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样本||张炳成：读冯至译《海涅诗选》
诗 歌 净 化 心 灵
择 此处静谧
书一方清 远
读冯至译《海涅诗选》
这本褪色卷角的诗选
比我的年龄还大
它曾启迪过无数焦渴的生命
而我还是个傻瓜
一本书和一个人
竟然不能相提并论
一件事和同一件事
竟然使人伤透了脑筋
这本陈旧的诗选
读来永远新鲜
书中那些美丽的故事
至今还在流传
给一个诗人兼董事长
实质上，你利用了那里的人们
利用他们对于晦涩艰深
对于梦呓式的句子
特别关心，以为奥妙无穷
对于离奇玄想的狂热
和对金钱名望的崇拜
把他们引入牛角尖
居然也钻出了圆圆的洞
你终于胜利了
并且得到世界的承认
使远隔重洋的人们顿生敬意
但他们始终未能领会
无边又无底的真谛
却又不敢僭生猜疑
世上有多少类似的事情
至今还是飞碟之谜
春 芽
等不得南回归线太阳迟缓的脚步
你就在残雪的退却中悄然苏醒
也不管飘落的春雪有无方向
你就把尖尖的幼芽刺向太空
面对一片片积雪融化后裸露的枯叶
你选择闭紧嘴唇一声不吭
既然冷漠已化到此种地步
你还能向谁表白情有独钟
有人说萌生干瘪的枝头才显得更美
把枯朽的树桩神化成精美的盆景
修长的枝条生生被拦腰剪断
逼迫着流血的创口在痛苦中萌生
哭诉，你微弱的声音谁愿意听见
人头攒动，全都指向铜臭的方孔
傻笑，竟然也能笑出眼泪
两耳不闻，是谁蒙蔽了你的视听
甩脱掉一路上冰凉的围堵
迎头是一阵阵和煦的春风
昨夜又被一场春雪覆盖
别以为总是走不出寒冬
两 本 书
诗已成集
如释重负
当我用金钱串起
苦与累的沉淀
仿佛也谈不上自豪
倒是有种压抑之感
或者早该告绝了吧
沉闷总不能把人压扁
我用金钱串起了
血与泪的沉淀
却留一条伤心的尾巴
在无可奈何的背后拴
为了你们
我付出了过去
付出了现在
还会付出未来
却没有一个圈椅中人
愿意为我提起笔杆
人啊，难得恬然安度晚年
纵使一生积德行善
做人的标尺高低不同
有人双膝跪地
有人志在云端
人啊，易于温文尔雅中
漠视祖先的尊严
如果
耻辱不足以激发人的奋起
存在与绝灭便消失了界线
宗教和奇迹
读《朗费罗诗选》
假如上帝真的就是耶和华
是地地道道人的后裔
那么，千百万人信仰的宗教
总算有了根的皈依
人，本该就有这样神奇
世间万千寻常事
两界内外演绎的传奇
不正是人用大脑和双手
创造了形形色色的奇迹
奇迹和奇迹的演变
考验着人类的能力
究竟是谁创造了天和地
宇宙不会永远严守秘密
成熟的季节
成熟的季节到来了
金色麦田镶满白色人群
他们谈笑风生向前割去
一把把镰刀刃薄钢纯
无边闪光的金色麦浪
如朝霞辉映波涛滚滚
齐刷刷的麦茬儿万条银线
向着坦荡的田野延伸
春夏分娩的“金娃娃”
一字排开安睡的麦捆
水足肥饱孕育了两季
终未辜负朴实的农民
麦田深处飞镰的姑娘
身后是年迈扎实的母亲
未婚夫婿与姑娘并肩
柏油路上是拉麦的表亲
人说农家姑娘心灵手勤
先前耳闻，今日目睹
壮如铁塔的小伙子
不得不在麦田服输
一辆辆大车赶向村东麦场
一捆捆麦子被脱粒机吞吐
一颗颗珍珠在阳光下闪烁
一包包麦子仿佛水流入库
一张张亲切朴质的笑脸
布满皱纹，标记辛苦
当你拿起碗筷午餐夜飧
是否还记起田间的劳作
地头的农民
就要到来
信步百花丛中
惭愧诗的斑点
未能增添丰采
衬托枯萎凋残
没羞夜郎自大
箍咒一圈一圈
移植他乡异土
能否如日中天
该有一双凌云钢翼
扶摇直冲九天
千锤百炼的诗句
铸牢华夏诗坛
使昏聩愚妄之徒
不再横眉竖眼
与其十人八九如出一辙
不如抛却定制回归自然
预感诗的盛世就要到来
来自地火运行愤怒的熔岩
文明摇篮的中华民族
岂能愧对汨罗的屈原
沉默得太久
沉默得太久太久
并不比窖藏醇酒
再沉默半个世纪
未必就另有《春秋》
心的旅程太长太长
不能总在帷幄运筹
谁愿来这火的世界受炼
每个细胞都会涌进热流
目送腾飞的钢马
笑看健步的铁牛
即便顽石一块
早该石心灼透
一座座丰碑拔地起
一簇簇火苗亮神州
纵然朽木一段
不该为发热忧愁
沉默得太久太久
总会有质变的一宿
或者是奋起的勇士
不然就落为死囚
海 滨
蔚蓝与深绿在那里攀谈
真好比一对热恋的情人
一个说：刚强者
终会被风浪磨去棱角
一个说：要生活
仍需要无穷的坚韧
于是，时光默默流逝
证实这有形无声的言论
岩礁始终在激流中挺立
只有空空的贝壳
被潮涨潮落
推向岸边的沙粒中隐身
学生送我一个海螺
海螺
我听见你的深心处
传出一支海的颂歌
你歌唱暴风的强力美
向往激流澎湃的生活
海浪把你涌向浪峰
又把你抛向岩石的角落
有谁见过你的愁容
谁听见你凄楚的诉说
你把欢乐与痛苦
沿螺纹深藏在心窝
我端详着你的外形
明白了你的生活
大海给了你飓风的印记
使你的骨质呈现出漩涡
【作者简介】张炳成，1958年12月生于河南省焦作市。中共党员。1975年8月知青下乡于河南温县，曾经教师现从机关退休。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华当代文学学会会员，焦作市诗词学会会员。出版有诗文集《春风爱上秋雨》《玫瑰刺疼茉莉》《深夜静悄悄》《公开的秘密》《柴油灯下乡思录》《校园校园我爱你》。力作《水·平》静待付梓，另有诗文散见于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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