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念
善
念
文/渔樵
周日闲暇，趁秋高气爽，渔哥俺驾驶着私家车（哈哈，自行车是也），欲去彩虹桥河畔公园“赏秋一游”。
途径团结路菜市场，街上人群熙攘致使行车滞缓，身置其中无奈只得将车停靠路边有待人流松缓再图去处。身旁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进入我的视线，她蹲在那里正和一个卖鱼的交易着，她和卖鱼商贩之间放着一个方形铁盘，盘里有五、六斤左右鲜活的鲫鱼。看样子他们已达成了交易，因为那商贩已经开始往一个红色塑料袋里装鱼了。
“这鱼你就吃去吧，白鳞、软刺儿、个儿个儿活，纯正本地的，刚逮来的”。商贩一边称着鱼一边炫耀着自己商品的质量。
“哎，你别把水也卖给我。”红衣女子提醒商贩申明着自己的权益要求。
停靠在一边的我看到那鱼盘里还剩有八九条小个儿的鱼，出于经常作为顾客的倾向同一性，我不由得说出了建议：“称完后把那些剩下的也拿着呗。”
那女子扭头看到了我，笑眯眯地对我说：“我就是这么想的。”
“哈哈，这样的事儿我也常做。”我应和着红衣女子，以免除她或许因我看破她的精细而带来的窘相。
人流缓缓移动了，我推着自行车随人流慢行。扭头看看，见那女子正往兜里装那剩下的小鱼。往前再行，再回头看看，那女子依然在那盆里用手捞着什么，估计是连小虾也没放过，好一个会过日子的人。
我优哉游哉地轻车缓行至河畔公园门口，这时，一个红衣女子骑着自行车超越了我行驶进公园里，我看到她那车前衣篓里放着一兜鱼，那女子正是刚才在菜市场碰到买鲫鱼的那红衣女子。咦，公园里还有开火做饭的？
公园里游人不多很清静，或许因天气渐凉的缘故吧。秋风瑟瑟，落叶纷纷，河边的芦花随风摇曳。这情景正和我意，难得的清净安然。
那是谁在干嘛？我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画面：在一片绿色的草坪、绿色的树木、绿色的芦苇里，一团火红点缀了这绿色的世界。走近些，认出那团红色分明就是那个买鱼的红衣女子。
见到那女子蹲在河边，手里捧着一本薄薄的书册在默读着，她的身边放着那个装着鲫鱼的袋子。一会儿，她把书揣进怀里，伸出一只手提起她身边装着鱼的袋子移向水边，然后另一只手捏住袋子的底端一提，兜儿里的鱼不见了，她的手里只剩一个空袋子了。啊，原来她是在放生。
过一会儿，那女子站起身来，低着头面向水面双手合十依然在默诵着什么。我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不由得对这女子生出几分敬重。本想过去搭讪几句，赞赏品评几句她的善为，转念一想，还是不要用自己这粗俗虚伪去打扰人家心中那一汪平静吧，油然而生的卑微感在这女子行为面前不由得身形又矮了几分，唯有用这廉价的手机偷偷摄下这场景以示存念。
红衣女子离开河边向这边走来了，我清楚看到她手里仍然攥着那个已被捏成一团的装鱼的红色塑料袋。她从我前面不远处的甬道上走过，渐渐走向公园大门口。
望着女子的背影，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回想着她在买鱼时的每一个举动，好象有如一颗石子击起我心中层层涟漪。
暂且不论她在信奉着什么，暂且不论她的信仰是否科学、是否被认可，暂且不论她今生要抚慰什么或是来生祈求什么，仅仅凭她的这一善念，这一善举，莫不是已经默默地濡染了我们？莫不是强烈地敲动了我们已经麻木了的心？
时代在飞速发展，一些新的东西在层出不穷，但是，那许多珍贵的、传统的、引以为自豪的东西也正在慢慢被忘却，被遗失。否则，人们不会整天把眼只盯在利益纷争上，否则不会把“老人倒在路上该不该扶”这个不应该成为问题的问题当做问题来讨论了，这何不说明我们的善念、善举、我们的道德基准，我们的传统美德已经丧失到了危险边缘？
或许这女子的放生行为并不为大家所推崇，或许你会说：不要小题大做，那女子信奉的或许是宗教的东西。什么是宗教？有答案说宗教就是把规范了的东西神话了，这就说明最起码它的前提是“规范了的”一种行为吧？我们每个人可以扪心自问，这种“规范了的”东西每个人心中还剩下多少？
一种动力驱使我来到红衣女子放生的河边，水泥河沿上留有一滩水渍，河面上漂浮着几条已经死了的鱼。被放生的鱼已经游回到它们自由的天地里去了，这几条死鱼在红衣女子的帮助下也魂归了故里，河边唯剩一片静悄悄。
思索着这红衣女子刚才的所为，我感觉到她正在以无声的一个行为告诉我们一些东西，世界纵然是我们的，同样也是世间万物的。自然万物都有它的生存法则，都有它的生存道理，那为什么世间还有那么多的弱肉强食血腥搏杀？那为什么世间还有那么多的巧取豪夺尔虞我诈？让我们多一点平等共处、多一点仁善相携、多一点施爱奉献不好么？
此时，想起在菜市场我应和这位红衣女子的那句话：“这种事儿我也常做”，想想自己是这么做的么？我从河面上看到了自己投影下的满脸窘相。我静静地凝神望着水面。秋风瑟瑟，黄叶舞落，河岸边的芦花随风摇曳着。
【作者简介】陈吉刚，昵称：渔樵，天津津南人，1957年生。就职于天津宝成集团，别无他技，只羡恬淡。渔舟荡荡湖光里，樵担悠悠山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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