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礼】舌尖上的春天

《湖州晚报.散文诗月刊》：[e-mail]

舌尖上的春天

刘明礼

春姑娘摇曳着身姿，从冬的深闺中款款走来。溪水欢腾，柳摇金线，蝶舞翩跹，百花争妍。“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斗转星移的轮回，给大地洒下无限春光，也给吃货们送来了绝胜的美味。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杏花落，荠菜肥。春雨过后，那原本土黄色的荠菜，仿佛一夜之间，便催展枝叶，献出簇簇新绿。采来用开水焯烫，挤干水份，包饺子、做包子、蒸菜团儿，吃起来口齿留香。荠菜不仅营养价值很高，还具有和脾、利水、止血、明目的功效。南宋爱国诗人陆游平生最爱食荠：“荠糁芳甘妙绝伦，啜来恍若在峨岷。莼羹下豉知难敌，牛乳抨酥亦未珍。”民间亦有谚云：“三月三，荠菜赛金丹。”荠菜，无疑是野菜中的上品。

苏轼不仅爱荠，也喜笋：“新春堦下笋芽生，厨裏霜虀倒旧罂。时绕麦田求野荠，强为僧舍煮山羹。”笋是大地的精灵，春风乍起，便迫不急待地破土而出。将春笋剥皮洗净切片，淘米水烧开焯过，再放入清水中浸泡十几分钟，除去笋的苦涩。沙腊肉、炒熏肉、炖排骨，可以补充多种维生素和胡萝卜素，美味又健康。难怪白居易感叹：“每日遂加餐，经时不思肉。久为京洛客，此味常不足。”

　　

北方野外无笋，而南方则难以寻得苜蓿。这种长相如三叶草般的舶来植物，极其耐寒。一个冬天里积蓄的能量，集中在早春迸发。它带给人们的是丰富的植物蛋白和膳食纤维，更有多种微量元素，虽作为饲草种植，却给人的味蕾以极大诱惑。采其嫩芽，拌上面，或贴或蒸。也可作馅。生着卷在春饼里，尤其清口。“相从万里试南餐，对案长思苜蓿盘。”想必苏辙也是极喜吃这苜蓿的。

国人自古就有“吃春盘”的习俗。说起吃春，自然联想到香椿。中医认为，香椿性平凉、味苦涩，可入肺经、胃经、大肠经，有清热解毒、润肠止血、健胃理气、杀虫固精等功效。相较于地面那些蛰伏春芽的急不可待，香椿芽来得有点慢条斯理。但那种异香，却难免勾引着人攀树上墙去采摘。拌豆腐、炒鸡蛋，是最经典的吃法。“愁闻塞曲吹芦管，喜见春盘得蓼芽。”舌尖上的春天，怎么能让香椿缺席呢？

柳树芽、槐树花、榆树钱、野山葱、蒲公英……大自然给予了人类太多的馈赠。春天里可食用的美味野菜，不胜枚举，人们往往会不辞劳苦四处寻找，采挖来大快朵颐。晋朝有个叫张翰的人，为了能吃上家乡的野菜，甚至连官儿都不做了。陆游更是对野菜情有独钟：“晨烹山蔬美，午漱石泉洁。岂役七尺躯，事此肤寸舌。”让我们莫负这短暂春光，尽情地享受春天的味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