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染：小小速写本里的大文章

李可染 (1907年3月26日-1989年12月5日)，江苏徐州人。中国近代杰出的画家、诗人，画家齐白石的弟子。李可染自幼即喜绘画，13岁时学画山水。43岁任中央美术学院教授，49岁为变革山水画，行程数万里旅行写生。72岁任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中国画研究院院长。晚年用笔趋于老辣。擅长画山水、人物，尤其擅长画牛。

李可染先生说：“学绘画最重要的，要精读两本书，第一本是'大自然’ （包括社会），第二本是'传统’ （包括历史）”。

如果说，李可染先生整个的艺术表现、艺术水准是精读这两本书的结晶，那么，他的素描、速写便是读第一本书的最好的见证，也是对大自然认识的深刻记录。艺术创作的过程是由自然信息到艺术信息的转化，所以他的素描、速写便是实现这种转化的中间重要环节。

李可染的素描、速写，和黄宾虹的山水速写是不同的。李可染更多地吸收了西景素描的造型手法、取景方式，特别是“山光的研究”、“强光山”等专题研究性素描，画精刻微地表现了在一定光源下的整体关系和丰富的层次，可以看出他极强的素描造型能力。当然，多数素描、速写已经他消化，线条和块面呈灵活的表现，但总能看出西洋画的影响。这一方面，使人想到他中国画中的整体感、素描感和素描作品的一致性，也使人想到他对西方绘画的开放态度。

这位早年在西湖国立艺术学院从法籍教授克罗多学习过素描的画家，始终对素描和西方的直接对景写生方式抱着好感，他在中央美术学院的教学中，把素描纳入了山水画的基本功，以西画这种研究形象的科学为他山之石，解决中国画写生的造型基本功问题，丰富了山水画的表现力。但他始终把民族艺术的造型特色放在首位，所以这种借鉴，最终使他仍然保持了中国画的格调，并使民族艺术得到充实和发扬。当这位“白发学童”在他的小小速写本上默默地耕耘的时候，他的思想和道路是那样的明确，他坚信把大自然摆在第一位，立足于弘扬民族艺术，“东方既白”的理想一定会实现。

我想，围绕着他的这些素描、速写所展开的美学思想、实践经验，其价值会远远超出它们作为独立的艺术品的价值。有没有这样的小速写本，以怎样的态度对待这速写本，以怎样的内容和形式充实这本速写本，里面是真货还是空架子，当进入“化境”的时候又能否变化乃至“忘却”这速写本，这里边是有一篇大文章的。 （摘自刘曦林《小小速写本里的大文章——观李可染素描、速写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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