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顺章:痴迷写作成功路
36年前还是一个放羊娃的你,凭着喜爱文学的一腔热情,终于写出了《鹰击长空》、《湛河大决战》等著名篇章。
一米六几的个头,结结实实,一张稍胖的圆脸上,刀刻般的皱纹推出一个智慧的额头。这就是笔名“郭笑”的郭进拴。
从小就做文学梦
按常理,你活该是割草、放羊的料。你父亲7岁起就跟着大人放羊。后来,他靠着一根羊鞭,供养你的4个叔叔,1个姑姑上学,成家立业,还养育你们兄妹8个。生活的重负压得他口吐鲜血,年仅47岁就撒手人寰。你上小学和初中时,常常抽空帮父亲放羊,在他去世后,作为长子的你只得辍学,接过了前辈的羊鞭。
失学后的你并不安于贫困,一心只想着识字读书,做起了文学梦。每天上山放羊时,你总是一手拿书一手拿鞭,羊吃草时,你就读书。中午羊在树荫下歇息,你就坐在它们旁边看书。傍晚你放牧归来,就坐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写作,或者跑到附近的砖瓦窑上,借着人家的火光看书。有时候家里穷得买不起煤油,就央求生产队长给一点柴油照明。柴油灯有很大的烟,你的脸上、鼻孔中都被熏得黑乎乎的,咳嗽一声就吐出一口黑痰。盛夏,别人找地方乘凉,你却躲在小屋内又看又写。老母亲纳闷,你是存心在喂蚊子呢?
你写作入迷,不管走到哪里,总带着用废纸钉成的小本子,把一些好的语言与故事记录下来,把自己想说的话写在上面。你自知喝墨水太少,别人的一点指教,你都会虚心听取诚心感谢。
历经艰辛梦不改
文学创作是一个充满诱惑的事业,多少人为之欢笑哭泣,多少人为之如痴如醉。你一不小心就成了其中的一个痴者。你说过:“我是一个笨人,也许一辈子也写不出一篇好作品。但仍心甘情愿地用肉体和心灵去撞击文学大门,即使碰得头破血流,也决不半途而废!”
这是真的。你写呀写,终于壮起胆子给报纸杂志投稿了,每一个字,每一张纸都渗透着你的血汗与希望。
1974年1月的一天深夜,嘀嘀嗒嗒的军号声把你从睡睡梦中惊醒。那是本村搞军事演习。不到16岁的你混在民兵中间,掂根棍当枪支,赤着脚冲上了长虫山,歼灭了“敌人”,与大部队胜利会师。你的双脚被扎得血肉模糊,不得不躺在床上养伤。没有人表扬也没有人同情的你,在养伤期间写了一篇8000多字的小说《一天夜里》,寄给了《解放军文艺》。
几星期后,犹如一盆冷水从天而降,你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竟是退稿。一群同学的讽刺挖苦,“作家,作家”的嘲笑声就像钢针穿心,气得你偷偷跑到抱玉河边的树林里失声痛哭。
不甘心失败的你擦干眼泪继续提笔,把听到见到的趣事写出来,把稿子投向全国各地的上百种报刊。其中有一次就糊了85个信封,寄出了178篇文章。你抱着一大包稿件到邮电所,惊得收发员大叫:“我的娘啊!一次寄这么多,我还从来没见过!”
那几年,说不清你是怎么挺过来的,稿子投出后,全部报废。这时有人骂你“神经病”、“溜光皮”,说你“做梦娶媳妇儿,想得美!”那些曾经支持过你的老师与朋友,看到你投了四五年稿,还没有发表一篇,也认为你不是这块料。更可怕的是你家族的几个长辈为纠正你的“神经错乱”而专门开会,批判你。慈爱的母亲也愤怒地撕碎、烧毁了你的书稿,打了你几棍子。
被重重压力激怒的你砸了家中的锅,摔了一摞子碗。这下子更惹下大祸。家族中的几个长者先把你毒打一阵,再让你下跪低头认罪。后来,生产队撤销了你的会计职务,对象也甩手而去。更悲惨的是你去郑州送稿时因没钱住店而露宿街头,深夜被民警当成坏人扣留,到洛阳求师时因扒货车而被摔得半死,一路讨饭回到家中,一提包手稿不知丢到哪里……
投身《湛河大决战》
经历过千百次失败而不回头的你被很多人说成是“傻瓜蛋”,而你耍出的小聪明却使自己免遭更大的灾难。为了让母亲不再烧你的稿子,你把在副业队下苦力挣来的45元钱,以一家杂志社的名义,当成稿费从外地寄出,收款人写上郭进拴。而恰在同时,母亲也收到了《山西日报》给你汇来的6元稿费。那是1979年12月11日,这家报社刊登了你的评论《喜闻“土豆”泥香味》的稿酬。母亲得意地拿着这两张汇款单向人们炫耀,“俺儿来钱了!俺儿写的东西值钱了!”
从此娘给你发路费、做新衣、烙油馍,省内外报刊也频繁出现你的名字。正应了“沉淀得越久,爆发力越强”这句话,你成了当地的大红人。原临汝县文化馆把你借了过去,在屈江北、高山、张久益等老师热情帮助下,你逐渐成为那里的文学骨干。在当地文联工作的14年间,你编辑出版了38期《风穴文艺》和《沧桑》杂志。
当然,你让人刮目相看的还是那部《湛河大决战》。1999年,当平顶山市湛河治理的工程一开工,就引起了你的注意。你以一个作家特有的敏税,感受到它的价值,义务反顾地投入其中,连续深入现场采访4个月,手工书写两个月。半年时间,你就推出了41万字的长篇报告文学《湛河大决战》,以纪实的笔法与生动的语言记录了发生在中原煤城的这一件大事。
为了使这部作品尽快出版,你卖掉在汝州市的房子,携妻带子到平顶山租房,并把绝大部分积蓄投在这本书上。你背着一包书稿北上南下,向出版社介绍作品,宣传这座城市。当年12月,《湛河大决战》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次年被评为平顶山市第三届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优秀成果奖,2001年11月获全国庆祝建党80周年“共和国的脊梁”报告文学征文一等奖。由于它的巨大影响,市党政领导特批,把你从汝州调到平顶山市文联当专职作家,并当选为市作协副主席。
目标永远是明天
从第一次投稿至今,你在曲折艰难的文学路上跋涉了36年。“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在写作路上,你汗水出了一大缸,眼泪流了一脸盆。”你把人生的坐标定到文学上,写了1000多万字的稿件,光退稿与废稿就有1000多篇(部)。全部作品摞起来,比你的人还高,还重。当然你也有上乘之作,《无品乡官》获中国作协《中国作家》征文一等奖;《鹰击长空》获《人民文学》征文二等奖;省内外100多家报刊发表过你的文章。
在痛苦、失望与诱惑中,有不少与你同甘共苦的文朋诗友纷纷“改邪归正”,有的下海成了大款,有的踏入仕途,名利双收,而你却一头撞向文学这面“南墙”不回头。你说“无论我在文学的道路上能走多远,都无怨无悔。”“文学是我生命的需要,是我人生价值的证明。”文学之路虽如翰海行舟、广漠走马般艰难,但你从不气馁,目标永远是明天。为此,你正争分夺秒地赶写百万字巨著《命运》三部曲……
从一个放羊娃到专职作家,你付出了很多艰辛!也有许多收获。你这种殚精竭虑、上下求索的精神,也许与你的作品同样或者更加宝贵!
(作者系《中国平煤神马报》首席记者、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