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读这篇 | 许春娥:故乡的老榆树
许春娥
那一年我十七,拖着行李,坐着三轮离开家乡,去外面的世界。当故乡从面到线,最后化为点,淡出视线的时候,便开始了游子的生涯。
从那时起,故乡就成为最深的牵挂,那里有魂牵梦绕的亲人,还有儿时的记忆。
村口的那颗老榆树,它究竟什么时候是谁栽的,以经无从考究。小时侯就听爷爷说爷爷的爷爷那会就已经在那里听故事了,每次出村,进村都要从树下经过,它一直是我们村子的标志。
这棵树身很粗,小时候6个人都抱不拢它,树冠很大,虽然树身已有了树洞,可依然枝繁叶茂。是人们乘凉的好地方,树洞更是小孩的儿童乐园。
记忆中这棵老榆树上总是挂着一口大钟,每天它的铃声向全村人发号施令。父母每天就是被铃声指挥着,早出晚归的上工和下工。
每年3月,那时改善生活是过年才有的享受,吃饱肚子就是富裕人家的生活。榆树挂满榆钱,就是我们打牙祭的时候,那碗香喷喷的榆钱饭的香味至今留在我的唇齿间。
诺大的树荫,夏天很凉。一到农闲,那里就聚集很多人,大人们聚集在一起说说笑笑,小孩也总是打打闹闹的戏嘻其中。
最喜欢的就是听李秀才讲故事。李秀才,到现在度不知道他的冠名是什么,只因为他读书多,村里人习惯叫他李秀才。这个李秀才总有讲不完的故事。那时常常缠着他秀才爷爷,秀才爷爷的叫着给我们讲故事。
他让我们看:“这棵树像个女人,拖着长发,一直向西南方向眺望”。他说:“在很久以前,有一对刚结婚的夫妇,丈夫的要上战场,女人送丈夫到村口,他们相约等打完仗后在此相见。女人就一直在这里等啊等,很多年过去了,男人不知是生是死,就是没回来,女人等着等着就变成这棵树,一直站立在村口等他的丈夫。”
那时不知这个故事是真是假,还真的就相信这棵树是一个可怜的村姑变的。还经常梳理它的“头发”,给它喝水,喂饭。
后来的历史人物,历史典故和很多民间传说大多都是从他哪里听来的。尽管那时还小,听的也是懂非懂,却总是百听不厌。
老榆树总是很神密,也很威严。小孩谁要是不听话,大人们就吓唬说:“会被榆树精抓走,卖到很远的地方”。小孩一听这话就不敢造次了。
因为相信它有神奇的魔力,我们几个小孩曾经在树下学英雄结盟,还虔诚的在树下跪拜,让它做证,拜干姊妹。曾经考试不好,还偷偷拿出好吃的,求它帮忙考个好成绩,还求它让我有新衣,有一顿美餐,那时只要有所求,大多都能应验,人们就一直当神灵一样膜拜着。
也许是因为这棵树的原因吧,我们村子的外号是“钱广势大”。自古我们村里人比附近其他村子的人富裕点,做官的和经商的人也多。
就连外村的姑娘找对象,只要听说是我们村子,有时连人都不见,就直接答应嫁过来。
每当日落,夕阳把它迷离的光圈投进故乡的向,村口的老榆树,绿茵中的泥瓦房,金黄中漾着翠绿,俨然如宫殿般的辉煌。
炊烟袅袅,总是带着泥土呛鼻的味道。大树下,大人们们带着衣衫唤儿归,回家的牛羊撒着欢儿在乡村的小路上蹦蹦跳跳。以它们自己才能听动的声音叫着它的孩子,小动物在鸡鸣狗叫中归槽。接下来是主妇们忙碌的身影,飘香的餐桌。说来也奇怪,火红的灯花总是在笑语喧然里跳跃。
长大后那里留下的只是暖暖的回忆和长长的思念。送别的影子,和树下漫漫等待的目光在狭小的空间轮回着、重叠着。
在回忆越来越多的日子,不知是老了,还是在外面呆的时间久。儿时所有的场景,所有的画面总是不经意的抢入眼底,在似梦非梦中游走。
许春娥 陕西泾阳人 ,自幼喜爱文学,先后有多篇散文和诗歌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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