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平氏的水煎包
大概是七八岁的时候吧,那时平氏街南寨外每到逢集日,南山众多卖柴禾的老乡,便会把柴禾或担或拉到平氏街南头寨外,顺着土路两边有序的一字排开。一般挑担子的排在拉车子的前面,等候街上买柴禾的人来挑选。
大约在卖柴禾队伍的中间位置,靠东面,也就是以前寨里队稻场一角的地方,那里有一条不太陡的斜坡,那条土路通往马小庄方向的,在那个斜坡旁边,有一户人家在那里垒灶生火卖水煎包。
冬日的早晨寒气袭人,天蒙蒙亮,那家人已开始忙活。生火、烧锅、和面、擀皮、包馅、浇油、下锅 ... ...天色微明,南山卖柴禾的老乡也陆续赶到,他们或挑担或赶驴拉车。由于路途不近,加上担子不轻,挑担子的往往已是满脸淌汗。
此时,人们的嘴里和毛驴的鼻孔上都喷着白气,水煎包的摊位也是氤氲升腾,热气将包子的香味随着冬日清晨的寒风飘散到每个角落。我家住的地方离做包子的地方大概有一百来米,随着包子主人掀开锅盖的一瞬间,几乎同时,我就闻到了那扑鼻馋人的香味。
那时一个包子五分钱,我家很穷,对于我们那个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瓣用的家庭来说,五分钱不是一个小数目,也因此,我从未吃过那种包子。那个寒冷的冬天,每个逢集日,从那个热气喧腾冒出来的让我不停咽口水垂诞三尺的水煎包,对于它所有的美好,都是我咽着唾沫想象出来的。
那时我觉得,那包子是平氏街最顶级的美味,甚至是全天下最好的。
生命如同一个剧本,重要的不是它有多长,而是内容是否精彩。在我的人生剧本里,那些个寒冷冬天里清冷的早晨,那些个从嘴巴和鼻孔喷着热气朴实憨厚付出和收入不成比例的卖柴人以及只知付出不求回报的不会说话的毛驴,那些个掀开锅盖从锅里冒出来的含有诱人香味的水蒸气,还有那些个我从没有吃过只站在很远的地方看到的焦黄色的水煎包,都深深印入了我的生命里。
那是最美好的,值得铭记一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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