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叫《编织会》的小说,还是非常新的书。封面上介绍,此书横扫美国各大畅销榜单,是美国畅销女作家安霍德倾情之作。
就是这本书。本来,一本讲织毛衣的书,还是小说,该是多对我的胃口,可是为什么一直不能吸引我看下去?
今天我仔细阅读几页,发现可能是因为翻译的语言问题。
譬如,小说开头,这样写:
玛丽两手空空地出现在那里。
“我什么也没带。”玛丽说着,还将双臂摊开来,示意里面真的什么也没有。
站在玛丽面前的妇人叫大艾丽丝,但是她身上真没什么东西算得上是“大”的。她身高约五英尺,腰肢纤细,短发银白色,眼睛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的颜色。大艾丽丝瘦小的身体倚靠着破旧的木门,面对着玛丽和这个小店。
这样三段内容,我相信翻译者是特别忠实于原著的,但是为什么语言这么没有滋味呢?玛丽是来艾丽丝店里学织毛衣的,但因为她刚失去了女儿,心情特别沮丧,对织毛衣也没什么兴趣 。玛丽什么也没有带,来到了艾丽丝的毛线店门口。“我什么都没带啊。”玛丽伸出双臂,真的什么也没带。玛丽面对的女人,叫大艾丽丝。名字中怎么会有“大”字呢,明明她只有一米五左右,腰也很细。头发是短的,已有了银白色。眼睛呢,像是下暴雨前天空的铅灰色。这个艾丽丝,瘦小的身体倚着破旧的木门,看着玛丽。句子短一点,口语化一些,再带一点情绪,可能就稍微灵动一些。我也不是翻译家,不懂究竟应怎样翻,怎样算忠于原著,怎样算信达雅。但是,我想,小说就是讲故事,语言必要灵动一些才好。翻译得让人不想看,总是不好的。同样是翻译,日语翻过来,效果好得多了。难道是因为日语里有好多汉字的缘故?我最爱的小说《老师的提包》,那翻译的语言,简直是很神呢。“ 回到尽管是住在同一城市但却难得拜访一次的母亲、兄嫂以及侄儿侄女们吵吵嚷嚷的那个家,根本就是一大失策。事到如今,他们倒也并不会再说什么赶快嫁人吧、把工作辞掉吧之类的话。那样一种令人不快的感觉,早在多年以前便不再体验了。然而不知为什么,总有点难以释然,就好比明明定做了好几件长短恰到好处的衣服,可是一旦实际要穿时,却忽然发现有的又短又小、有的却下摆太长,惊诧之余脱下衣服往身上一比试,每件长短竟然还是刚刚好。就类似这样一种感觉。
正月初三,哥哥一家出门拜年去了,中午母亲为我做水煮豆腐。母亲做的水煮豆腐,我一直就很喜欢。孩提时代一般人是不会爱吃水煮豆腐一类的,可我却从上小学之前就爱吃母亲做的水煮豆腐。往小汤碗里放进加了清酒调制的酱油,撒上刚刨好的鲣鱼屑,放进煮豆腐的沙锅里一起加热。充分加热后掀开锅盖,热气腾腾地冒了出来 。豆腐不用切碎,就这么整块地加热。拿筷子将煮得硬硬的质地密密实实的豆腐戳碎来吃。非得是街头拐弯处那家豆腐店的豆腐才行。从年初三起,豆腐店就已经开始营业了。母亲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兴冲冲地为我做着水煮豆腐。
味道真好。我说。你从前就爱吃水煮豆腐啊。母亲高兴地回答。我自己怎么也做不出这种味道来耶。这个嘛,是因为豆腐不一样吧。月子你住的那儿没有这种豆腐卖吧?说到这里,母亲沉默了。我也没有说话,默默地把豆腐戳碎,滴上加了清酒调制的酱油,默默地吃着。两个人都再也没说话。是因为无话可说了吗?也许是有话要说,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理当很亲近的,却因为距离过近反而不可企及。如果勉强说些什么,仿佛会从脚底下的断崖旁一个倒栽葱,笔直地摔落下去。”字里行间传达出的气息,能真切地感受到吧?尽管有的句子也很长,但不会让人感到枯燥。好多句子,仿佛字面上有一层意思 ,字底下还有一层意思。好的语言,总是能让人沉浸其中。
也不知我的体会对不对。碰到喜欢的书,或许也会有过誉之词吧。反正这本书,我是反复看,看不厌的。全书传达出的一种孤独的气息,真是有一种独特的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