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宁美食——麦子汤

每年“六一”儿童节前后,家乡进入麦收时节,收工回家喝上一碗铁锅熬制的凉甜可口的麦子汤,既顶饥又解渴,还解乏困,真是一种享受。

我的家乡在豫西山区洛宁,这里山青水秀,环境宜人。俗话说“靠山吃山”,一点不假。每逢春天,漫山遍野都是野菜,鲜花,山民们采集野菜、鲜花吃,已成为习俗。

野菜的吃法很多,大多用来蒸着吃。蒸白蒿(茵陈)、蒸紫花苜蓿、蒸榆钱、蒸紫藤花、蒸洋槐花,蒸构树苦梨(构穗)、荠荠菜包扁食(水饺),炒蕨菜,炒山菇;小蒜拌荠荠菜烙合子,山韭菜烙合子,小蒜、山韭菜拌玉谷面蒸虚糕馍,黄花苗(蒲公英)熬粥当菜吃,也有人晾干泡茶喝……

现在城市人都把这些野菜视为山珍,既营养又保健,可山民们却没有这个意识,在那“椿树扭嘴(发芽),饿吐黄水(胆汁)“的灾荒岁月”,当地山民当时吃野菜只是为了度春荒救命,填饱肚子。因此,他们把这些野菜称为救命菜。

洛宁有种美食叫麦子汤,本地人说的麦子即为麦仁,是麦粒脱皮后的麦仁。麦仁各地都有,人们也都喝麦子汤,为何只有洛宁的麦子汤堪称美食?因为洛宁的麦子汤救过汉光武帝刘秀的命,是皇帝封的美食。

在我国历史上,东汉光武帝登基前曾遭王莽追杀,逃亡到豫西,洛宁留下许多传说和遗迹,如“扳倒井”、“刘秀床”、“刘秀柏”等。

一天,刘秀逃到深山荒野,今洛宁上戈境内,人困马乏,饥渴难耐,这时追兵尚远,刘秀想歇息片刻,让马吃会儿草,自己也找些东西填饱肚子。巧遇一位山姑提着一罐麦子汤给地里干活的男人送饭,刘秀向山姑讨食。山里人善良、厚道,山姑慷慨地把一罐麦子汤给陌生人吃了。山姑返回家去又为男人熬了一锅麦子汤送到地里。男人在地里久等不见人送饭,有点不耐烦,责问山姑,山姑向男人说明事由,男人听了火气更大,一脚把饭罐踢翻,麦子撒了一地。男人骂山姑不守妇道,勾引野男人,扬起手中鞭子对山姑一顿猛抽,山姑委屈地跑回家中,不堪其辱吊死在家门口的石榴树上。当年踢撒在地的麦子,天长日久变成了料礓石,人们就把这里叫作麦子岭(料礓岭)。

随后,刘秀登基当上了皇帝,即东汉开国皇帝光武帝。吃厌了山珍海味,感觉乏味,回想起当年逃难时吃的一罐美食,既顶饥又解渴。但却不知道食物的名字,只知道食品圆圆的、一般大小,就下令御厨给他做一般大小的面圪塔汤,御厨为难地给他做了,他觉得不是当年的味道,就把御厨杀了。为吃到自己心中的美食,他杀掉了几个御厨。无奈,他派人到豫西张贴皇榜寻找当年做美食之人。

一位老妇知道当年之事,就应召到皇宫为其做美食。老妇精心为皇帝熬制了麦子汤,刘秀看着像当年的食品,但味道不够香甜,就责骂老妇是骗子,老妇不慌不忙地说:这就是您当年吃的美食,它叫麦子汤,并讲了当年山姑送饭之事。又说:您今天觉得不好吃,是因为您现在吃惯了山珍海味,当年您又饥又渴,吃啥都香。刘秀觉得老妇说得有道理,就赶忙询问山姑的状况,老妇向皇上说了山姑受屈上吊身亡之事,刘秀听后直叹息,封山姑为娘娘。派人在上戈料礓岭为山姑修建娘娘庙,这里又得地名为“庙岭”。随后附近居民增多,形成村落,村名分别叫“庙上”、“庙底”、“庙上街”、“庙上寨”等。至今娘娘庙几毁几修,仍然尚存。但香客们都知道娘娘庙祭祀贡品不能摆放石榴,因娘娘吊死在石榴树上,怕娘娘见到石榴伤心。

洛宁麦子汤之所以能成为美食,是因为有许多因素所决定。首先是地域因素,洛宁地处豫西山区,这里麦类作物种得早且收得晚,生长周期长,这里还昼夜温差大,光照充足,所生产麦类籽粒饱滿,品质优良,味感香醇。

其次是品种,麦类作物都可加工成麦子(麦仁)食用,其香甜度、柔和感,芒麦最好,大麦较好,小麦次之。因为芒麦产量低,农夫种得少,听人们常吃的多为大麦麦子,大麦和芒麦麦子熬成的汤颜色略带红色,有粘度,口感特好,增强食欲。

其三是熬制方法,熬麦子汤最好用铁锅,用柴火烧。大火烧滚,小火慢熬,这样能熬出麦子的香味和胶质,提高汤的营养。但由于麦子汤粘度大,麦子锅较难刷洗,故民间有“麦子锅,粘乎乎,饭好吃,锅难洗”,“宁上五里坡,不洗麦子锅”的说辞。尽管如此,这里的人还最爱熬麦子汤吃。如果有条件,麦子汤里还可下些山货——葛兰叶,野山药。这样的汤,汤红红扑扑,叶绿生生,色、香、味俱佳,观色嗅味就会使人垂涎三尺,食欲大开。

如果你想吃,我会为你熬制。来吧,朋友,洛宁欢迎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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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马生彩,生于1948年,洛宁县城郊乡在礼村一组人,69年参加山东曲阜防山炮兵部队,74年退伍后历任村干部,2015年出版文史资料《在礼百年》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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