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亭河风云》第九回:日伪顽合流大”扫荡” 大王庄夜战御豺狼(王以太)

公元一九四二年前后,王庄村也和全国人民一样,饱受着日伪军对解放区大”扫荡”的痛苦,抗战进入了最艰难的相持价段。八义集地区更是日、伪、顽合流,大举向我边区根据地进攻,王庄村首当其冲,成了敌人的首选目标。

这次大扫荡,日伪汉奸使出了浑身解数,采取里应外合、内外夹攻的绝招。刘友一、刘广斋、杨树生这群亡命之徒,借着敌人大举扫荡睢、邳、铜边区根据地之机,暗地里拉拢收买我内部立场不稳的动摇份子,企图堡垒从内部突破。在高官厚禄引诱下,果然有人上勾,顺河镇的自卫队员王秀章判变了,由于他知道我内部情况,熟悉我活动规律,清楚我行动暗号,在一天夜里,他们悄悄行动了。那是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敌人派出了刽子手黑杀队长陈光荣和黑杀队员李德忠。叛徒王秀章头前带路,陈光荣、李德中紧随其后,三条疯狗一路向顺河镇摸去,他们今晚的任务,就是暗杀顺河镇民兵队长王柏松。

顺河镇座落于房亭河李桥往南不远处,过了李瓦房,一条大道直通镇上,顺河虽是个小集镇,但10天逢4个集,还算热闹,卢家的茶水铺,火红灶亮;黄家的染坊店,当街晾挂一排染过的色布,像长条旗帜在风中飘扬;前周家、后李家的小商小贩,各自经营着自已的特色店铺,李家酱菜店、王家的包子铺,生豆芽的、卖豆腐的比比皆是,说他是周围附近农村的经济贸易中心也不为过。镇公所设在东门桥西的街巷里。判徒王秀章熟门熟路,知道王柏松就住在镇公所一旁的屋子里,他带着陈光荣、李德中在夜幕掩护下,穿过东门外的石桥,向东西向的街里走去。罢集后的顺河街显得冷清,黑夜里的街头更是一片寂寞,只有偶尔几声犬吠打破了夜的宁静,几点灯光的地方,传来嗡嗡纺线和咔咔织布的声音,那是织白大布的人家在熬夜劳作,没有人去注意空旷的大街。王秀章自然熟悉这里的一切,陈光荣、李德中虽然白天逢集时也来侦探过,有些大概的了解,但仍紧随王秀章身后,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向王柏松队长住处扑去。其实这两个汉奸心里也是扑扑乱跳,又恐怕其中有诈,中了王秀章假降的圈套,这种狗咬狗、黑吃黑的心理一直在他们心里作秽,因此他俩早已将短枪掏出,匕首紧紧握在手里,注视着面前的一切动静,眼看已来到王柏松的住处,方才放下心来。其实王秀章的判变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王秀章的家庭比较复杂,养成了投机取巧的心理,在镇自卫队里与这些农民出身的队员不合群,队长王柏松对他常有抱怨之词,心胸狭窄的王秀章产生了不被信任的疑心,慢慢积垒了抱复之意,于是在汉奸陈光荣、李德中的引诱下,许以伪军小队长的官阶,他便决定借刀杀人,以解心头之恨,同时也是借以送给日伪主子的一份见面礼。

行不多时, 三歹徒来到王柏松的住处,怕惊动人,干脆翻墙进入院内,三条黑影窜到窗下,各人手握短枪凑了上去,王秀章见无动静,便转过来一边敲门一边喊名,王柏松猛然惊醒,听是王秀章的声音,忙问”什么事”。

‌        “ 紧急事,八集那边有情况”!王秀章一声”八集有情况”,立急凑效,八集来的情况都是军情大事,岂能耽误!一边说”马上来”,一边披衣起床,毫无戒备地开门出来,嘴里还在问:”什么事这么……”?一句话还未说完,早被站在王秀章身后的刽子手陈光荣一把抱住,手捂嘴巴,“救命”的声音尚未发出来,黑杀队员李德中的匕首已扎进王柏松的脖子,鲜血涌了出来,”哼”的一声倒在地上,陈光荣唯恐不死,上前又在胸口补了2刀,三歹徒旋即转身跳出院墙,趋着黑夜,望风而逃,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就在黑杀队长陈光荣、李德中在判徒王秀章带领下,无耻暗杀我顺河镇自卫队长王柏松同志的当天夜里,八义集日伪军大队300余人全部出动,疯狂夜袭大王庄,大王庄又一次变成了血与火的战场……。

是夜,八义集街头,几点灯火萤虫般地在风中闪烁,驻八义集和临时凑来的全部伪军300多人集合起来,整装待发,汉奸大队长刘广斋亲自临场训活:全力以赴,血袭大王庄,为死者报仇,向皇军献礼。话毕亲自带队出南门,沿一手禅河,摆成一字长蛇阵向前突进,300多人的队伍在黑夜里婉若一条蠕动的毒蛇,悄没声息地窜过房亭河,扑向大王庄。

大王庄里一片寂静,劳作了一天的人们,早早进入了梦乡,长长的圩河波光粼粼,泛着天上的点点星光,庄里的村道上,不时闪过民兵放哨值岗的身影。约摸三更时分,西门岗哨忽然发现几个黑影在圩河外走动。

“谁!干什么的?”值班的民兵大喝一声。

“哐哐”!圩河外响起了2声清脆的枪响,敌人不宣而战,开始向庄里进攻了,民兵一边开枪示警,一边忙推动大门上的栓杠,以加固西门防守。枪声就是命令,全庄民兵闻声而动,翻身起床,摸枪向枪响的方向奔去,不多时,民兵队伍匆匆赶来,枪炮声响成一片,喊杀声不断传来,混战中有零星敌人窜进庄里,均被我悉数消灭。伪军一看偷袭不成,立即鸣锣收兵,退了出去。

此时,全庄百姓轰动起来,大敌当前谁还睡得着觉?除民兵走上火线外,所有青壮年也一齐上阵,钊沟、铁铣、木棍、叉把都变成了武器,决心于敌人战斗到底,保卫村庄,保卫胜利果实。

敌人稍作喘息,又分别从村庄东西两头杀来,企图分进合击,使我首尾难顾。敌人不知道的是,大王庄早作好了各种迎敌的预案。西头自有大门抵当,有民兵把守;庄子东头则以土地庙作屏障,左边有壕沟对阵,战时更有人防守,全庄防守不说固若金汤,也是坚如盘石。

这次敌人来的凶猛,庄东头屏障不足,我且战且退,待伪军抵近圩河边时,才被我前、后庄的青壮年们从南、北两边堵住,最后抄了匪徒的后路,敌人一看有被合围的危险,又急急如丧家之犬,夹着尾巴撤退了。

敌人将 两头的败兵收拢到庄后的北洼子地里,汉奸大队长刘广斋不甘心前2次失败,堵徒的心理决定再孤注一掷,倾尽全力拿下大王庄,以报一箭之仇,同时也挽回面子,好向主子皇军鬼子邀功请尝。主意一定,立即鼓动部下用力,成功之后,各有尝赐。

由于前2次连战皆输,已经乱了方寸。敌人毫无章法的一窝烽向庄里涌来,丈着300“虾鳖海将”,企图用人海战术,得到便宜,他们先向西门佯攻,吸引注意力,其他人则企图涉水趟过圩河,这样就拉长了战线,有几处防线出现了漏洞,部分敌人钻了进去,此时双方拼杀到了一起,刀光剑影,枪声不断,正在这危机时刻,忽然村庄外枪声大作,杀声四起,原来各村早有约定,一村迂险,各庄支援,建立了联防机制,各村民兵互相支持,联合作战。今天夜里,邻村民兵组织听到王庄激烈的枪声,知道出事了,于是各村民兵在顺河镇党支部、镇公所统一领导下,立即组织前来支援,支部书记、镇长王习之亲自指挥,里应外合,前后夹击,杀得敌人鬼哭狼嚎、落荒而逃,挟看尾巴窜过房亭河,向八义集回窜。

一夜里敌人三进三出,王庄人民三战皆捷。

在这次战斗中,我们虽取得了反夜袭的胜利,打死打伤敌人5名,但我们也付出了沉重代价,镇自卫队员王广兆、魏方义和民兵王元士光荣牺牲了,区委民运委员张向华同志被敌人俘去,受尽各种酷刑,仍得不到想要的东西,恼羞成怒的刘广斋,下令把他活埋了。这还没了,又把抓去的11名群众,包括部分老人和孩子,打得死去活来,为抢救无辜群众,无奈我们只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抓了伪军的家属,才把我们的家属换回来。但被抓去的青年人如王学之等,由于受刑过重,回来不久,因医治无效而死亡。

这一夜打得三进三出的战斗,虽然受到一些损失,但仍不失为一个反夜袭的反“扫荡”的成功战例,据说还登上了边区的地方报低,受到了上级的表场,充分表现了王庄人民坚强的战斗精神和不屈的战士风骨。

有诗为证:

房亭河水涛声喧,大王庄里杀声连。
西门血拼鬼子兵,村东再战狗汉奸。
三进三出泣神鬼,一心一意斗敌顽。 
雷霆霹雳平地起,敢教敌人上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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