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案故事:丈夫暴毙,美娇妻孝服下暗藏玄机,精明县令一眼识破
话说清朝的时候,浙江临安县有个年轻人叫封忠良,十八岁就考中了甲科进士。
那一年,朝廷广求贤才,皇榜一公布,封忠良就被任命到富阳县当县令。
封忠良年少有成得益于他父亲的教导,封老爷子不仅博学多才,而且还很精通断案之事,平时为人处世老练稳重,足智多谋。
今天就跟大家讲一个封家父子联手破案的故事。
封老爷子见儿子小小年纪就成了朝廷命官,心里很为他担忧,生怕他少不更事,会惹出麻烦,于是就跟着儿子一起赴任。
上任一年,封县令在父亲的帮助下,政绩显著,深受当地百姓的爱戴,官员们也很佩服他年少有为,有什么事都会给他几分面子。
有一天,封县令因公事要出城,刚出城就碰上某一大户人家办丧事,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大约有几百人,许多人举着白幡,鼓乐手一路敲锣打鼓,仪式非常大。
按照当时的惯例,婚丧嫁娶等红白喜事最大,即使是大官,看到了也要回避让行。封县令跟随从也站在路边等着送葬的队伍过去。
封县令看着送葬队伍缓缓经过,不一会儿,看到有几个人抬着一口大棺材从他面前走过,紧接着是一顶白色围布的轿子。
封县令不经意地朝轿子里看了一眼,影影约约看到里面有一女子正在掩面哭泣。封县令猜想,那女子一定是死者的妻子。
正在这时,一阵大风刮过,把轿子上的白布帘子吹了起来,封县令看到轿子里是一位年轻的妇人,这时那妇人的麻布孝衣被风吹起了一边的衣角,在她的丧服里面,居然穿着一件红色的衣裳,而且还是鲜艳的大红色。
封县令虽然年轻,但也知道非礼勿视,赶忙把眼光从那女子身上移开,这时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戴孝之人怎么能穿如此鲜艳的红色衣裳呢?心里不免起了几分怀疑。
于是,封县令就跟身边的衙役耳语了几句,要他上前去问问轿子里坐着的是死者的什么人。
很快,衙役回来报告说,死者是城里的一位监生,家里很有钱,是本城有名的大户人家,那轿子里的女子正是死者的妻子。
封县令听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心里也生出更多疑惑,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只是自己一时还想不出,于是赶忙让衙役上前去阻止送葬队伍继续往前走。
接着,封县令又下令将棺柩暂时存放在前面的寺院里,等候县衙检验。衙役不解,问为什么要这么做,封县令也只说照办就行,不准多问原因。
那死了的监生原是城里的大户人家,同族中大多数都是有权有势的乡绅,听说封县令无缘无故阻止送丧,于是都跑来询问,有几个还大声谩骂说县令只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厉声呵斥一定要求县令放行。
然而不管这些人怎么骂,封县令还是很坚持,他非常严肃地对这些乡绅说:“本县认为,你们应该都是死者的亲友,你们难道忍心看着他死于非命、死不瞑目吗?”
众人听了还是不依不饶,封县令又说道:“今日本县既然敢做就敢当,如果到时我不能给你们一个说法,本县立刻辞官还乡,从此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县来!”
乡绅们本来气势汹汹的,听到封县令这么说,也拿他没办法,只好勉强照办,但私下里都议论说:“我们就给他几日时间,万一他查不出什么可疑之处,到时我们再联名举报他,先看看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县官到底能唱出什么大戏。”
于是,封县令看着衙役将棺柩抬进了不远处的寺院,然后就急忙回县衙,将这件事告诉了父亲。
封老爷子听了封县令的话,沉思再三后说道:“我儿心思缜密,观察入微,为父原本应该感到高兴的,但这监生家是有权有势的大户人家,可不是一般老百姓,我儿千万不能太过草率。假如验尸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那事情可不好办了。依为父之见,我们应该先去死者家里调查一下,只要找到蛛丝马迹,再顺藤摸瓜,找到真相就容易了。这件事我儿不方便出面,那就让为父亲自去走一趟吧!”
封县令听了父亲的话,才发现其实自己心里根本没有主意,万一真的查不出异常可就坏事了。他觉得当务之急就是赶快验尸,或许会柳暗花明,况且他打心底认为没必要如父亲说的那样绕个大圈去查,而且他也不想老父亲出门奔波,于是连忙下跪劝阻父亲不要去。
封老爷子看出儿子的顾虑,笑着说道:“为父虽然不是朝廷命官,但跟随我儿在此地为官一年有余,也深知我儿不易,再说了,为民奔走,也是为国家效力,这不是应该的吗?你就听为父这一次吧?”
封县令知道拗不过父亲,只能答应。于是封老爷子就装扮成算卦占卜的样子,悄悄出了县衙。
临走前,封老爷子又对封县令如此这般嘱咐了几句,并告诫他说:“这件事牵涉女子,千万不要想当然地因为一件红衣裳而毁了人家的名节,惹出祸患。”
县官这时才发现自己太轻率了,赶忙连连点头,并且答应在父亲回来前不会轻举妄动。
第二天,封县令就对外宣称说得了风寒,暂停办公。众乡绅知道后,都嘲笑县令将阻止发丧这么大的事当儿戏玩,还有人说封县令其实已经知道错了,现在是骑虎难下,躲起来不见人。
于是,众乡绅联名写信,要求封县令抓紧时间验尸,给大家一个说法。然而,封县令收到联名信后,依然置之不理,还是对外说自己风寒未愈,暂停办公。
过了几天,乡绅士们又来催,封县令还是不接待不回应。无缘无故被阻止发丧,死者不能入土为安,这让邻里街坊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就连县衙里的衙役也偷偷说封县令这次太过分了。
这时,有人一纸诉状将封县令告到了太守那里。这太守对封县令有知遇之恩,而且非常器重他年少有为,但碍于乡绅们的压力,还是写了封信,严厉地批评了封县令,还说死者为大,要他立刻让事主家安排下葬事宜,还要他向乡绅们认错。
封县令收到太守的信后,并不认错,只回了封信说:“承蒙太守大人关爱,然而人命关天,暂缓几日下葬不会有什么影响,等学生病好了,立刻安排验尸。如果查不出任何异常,学生甘愿受罚。”
太守见他说话如此决绝,而且他又非常了解自己学生的品性,只要是下定决心要做的事,绝对不会轻易改变,于是也只能随他了,但心里还是为他捏一把汗,生怕他因为这件事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话分两头,封老爷子扮成占卜算卦的在城里城外查访了好几天,沿途听到的都是议论封县令无缘无故拦着人家送葬,还非说那监生是被人害死的,心里渐渐有些不安起来,很为儿子担心。
一天傍晚,封老爷子走着走着就来到了郊外的一大片田庄,他知道这是那死去的监生的田产,于是就想来碰碰运气,看是否能找到什么线索,谁知天快黑了,回城已经来不及了,他找不到住宿的地方,只能暂借农夫在野外看田的小棚休息。
封老爷子正躺在草席上休息,不一会儿有一个人进来了,大声地斥责他。封老爷子赶忙起身行李,还谎称说自己在别处栽饿了跟头,沦落到此地,没有盘缠回家,只能以占卜算卦赚点路费,因天黑不能再往前走了,又找不到住处,这才暂借这小棚歇脚。
那农人相信了封老爷子的话,于是便慷慨地留他休息一晚。棚子非常窄,躺不下两个人,而且那人本来就是田主雇来看庄稼的,也不敢睡觉,于是俩人便坐在席子上聊起天来,以此来消磨夜里漫长的时间。
封老爷子本来就有心打听一些关于田主的事情,闲话没几句就开始转入正题:“我看今年的庄稼长得这么好,如果再能遇上贤明的父母官的话,老百姓的日子应该会很好过的。”
那农人听了封老爷子的话,忽然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先生,你千万别这么说,想起来就让人难过呀!听老先生口音,应该是外乡人,你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本县的几任县官都是暴虐残忍之徒,老百姓的日子是苦不堪言。不过老天爷有眼,一年前新来的县官虽然年纪很轻,却能体察百姓的疾苦,这一年来本县可以说是风调雨顺,百姓安康。只可惜好景不长了,昨天我到县城去赶集,听街上的人说县老爷快要下台了,也不知道下一任会是什么样子,我只怕再也不会有像他这样能体恤百姓的父母官了。”
封老爷子听到农人对自己的儿子褒奖有加,心里很高兴,又继续问了一些话,那农人都一一回答了,说完还不忘加了一句:“听老先生的口音,和我们县太爷的口音相似,老先生可千万不要泄露给他哦。”
封老爷子赶忙假装说:“这怎么可能呀,县老爷是富贵之身,我乃一介贫民,我见他犹如登天一样难,上哪儿去泄露呢?放心放心!”
那农人一边抽着旱烟,一边继续说道:“你我都是贫民老百姓,跟你说了也无妨。这片田地的主人是个监生,他对我们这些佃户很好的,从来不无故加租。前几日我听说他突然暴毙死了,真是可怜。老先生你是不知道呀,我们这主人家身体非常强壮的,有时来收租还会亲自下地玩几把,中气十足呢!所以我怀疑他的死必有可疑。“
封老爷子假装好奇地问道:“何出此言呀?”
农人深深地抽了一大口烟:“那日我去他家帮助办丧事,因为好奇就向几个下人打听他的死因,他家里的人都说不知道。只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厮知道底细,他悄悄告诉我:那监生的妻子许氏生得年轻貌美,比老爷足足小了二十几岁,这许氏很早就和他的表兄私通,听说许氏表兄刚死了妻子,因此这对奸夫淫妇就想害死老监生,然后就可以做一对长久夫妻了。本来他们的好事就要成了,想不到出殡那天被县太爷看到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县太爷一口咬定说监生的死有可疑,不准他们发丧,还把监生的尸体放在寺院等候验尸。”
封老爷子听了心中大喜,他怎么也没想到偶然的一次投宿竟然会有如此意外的收获,于是继续追问到:“不知道那位小斯叫什么名字呀?”
“他叫李三,听说是许氏娘家带来的。”农人想都没想冲口而出,继而又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先生你知道吗,听说那监生同族中的人一直等着出完殡后许氏改嫁一走,他们就能霸占他那万贯家产了,听说现在都要联名上书同县太爷作对呢。如果这件事被上头知道了,县太爷的位子早晚不保呀?”
封老爷子听到这里,事情已经明白了大概,心里暗自庆幸,但又故意叹息道:“这真是老百姓无福气呀!不过你们县太爷始终是太年轻了,这次的做法确实有点草率,万一查不出可疑之处,那就真的要卷铺盖回老家了。”
那农人听了大声说:“你错了!在我看来,我们县太爷那是慧眼识真相。”一边说着,一边朝四处看了看,低声说道:“其实如果开棺验尸,只查一查那监生的下部,案子马上就能破。"
封老爷子一听有戏呀,赶忙问他为什么。那农人俯过身来向封老爷子耳语了一翻,听得封老爷子一会儿惊讶,一会儿咯咯大笑。
两人一直聊到天亮,封老爷子这才起身告辞,临走前,那农人又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对别人说。封老爷子嘴上满口答应着,然后直接回了县衙。
话说封县令听了父亲临走前的话,一直以感染风寒为由拒绝出堂,心里又感念父亲为了自己的事在外奔波劳苦,每天吃不好也睡不着,几天下来人都憔悴了。
封老爷子一见到儿子,就笑着说道:“你这个傻小子,你以为当个好的父母官是那么容易的吗?”然后又把自己查访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都告诉了他,而后又如此这般地教他怎么做。
封县令得了父亲的指示,第二天就出堂办公,他挑选细选了几个最好的仵作,一起去了寺院验尸。监生同族的乡绅还有街上的人听说了,都跑来看热闹。
到了寺院,乡绅们看到封县令都冷眼相看,封县令见了也不恼,反而乐呵呵地开玩笑道:“我好心帮你们族人伸冤,你们却这样仇视我,是不是嫌我碍事,不能早点瓜分死者的家产呀?”一句话气得众乡绅脸都绿了。
紧接着,封县令立刻下令开棺验尸。一打开棺材,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发出阵阵恶臭,死者同族之人都纷纷落下泪来,想着自己的亲人不能入土为安,对封县令的怨恨也更加深了。
封县令也不管旁人怎么谩骂,只是让仵作仔细检验尸体,还指示他们重点查看死者的下部。
仵作心领神会,伸手一探,果然从里边取出一根长针,血迹斑斑。众乡绅见了,这才明白这其中还真有猫腻,赶忙下跪叩谢,边哭边喊着要大老爷做主。
封县令微微一笑,说道:“各位快快请起,身为本地父母官,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如今凶手我已经查到了,请问许氏表兄来了没?”
众乡绅齐刷刷地指着人群中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只见那人的脸色就像死灰一样,众人这才醒悟。封县令命人将那人抓了起来,带回了县衙。
一回到县衙,封县令又立即命人去监生家逮捕小厮李三和许氏。不一会儿,那两人都被带到了堂上。封县令先是严刑拷问李三。李三一见这阵仗,吓得很快就全招了。
那李三说,他原是许氏表兄家的小厮,被派进监生家做了许氏的心腹。事发那天,监生在家款待许氏表兄喝酒,喝醉后被李三扶进房里。
许氏让他将监生捆绑在床上,然后许氏和她表兄把一根长针插进了监生的下部。只因当时那监生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大声喊叫后身亡。之后许氏又让他把绳子都去掉,这才告诉同族人说监生酒后暴毙身亡。
李三已经全部招供了,许氏和她表兄再也瞒不下去了,只能认罪。直到这时,封县令这才命人将许氏的麻布丧服脱下,里面果然还穿着一件大红色的衣裳。
按照旧时的丧礼规矩,服重孝的人里外都是不准穿颜色鲜艳的衣服的,众乡绅都看到了,气得不得了,都骂许氏不知廉耻、不守妇道。
封县令一时好奇,就问那妇人为何要犯如此大忌?
许氏答道:“回大老爷话,自从我们做下这等事害丈夫死后,我每天如坐针毡,吃不好也睡不着。以前听老人家说,身上穿点红色可以辟邪,于是我就在丧服里面穿了一件红衣裳,这难道就是天意吗?”
俗话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古语又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只要不做亏心事,就不会心虚,也才能心安理得地过好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