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矮虎,流氓无产者(水浒众生相)
写赤发鬼刘唐的时候,有一位兄弟和我交流,说刘唐这样的就应该算是流氓无产者了吧,没有任何财产,没有职业,也不想找正经工作,就想着干一票大买卖,翻身得富贵,也不在乎这个买卖是不是违法犯罪行为。但我当时跟他说,刘唐还真算不上,水浒里有一位真算是流氓无产者,就是今天说的这位王矮虎。
王矮虎叫做王英,诨名矮脚虎。要说这个外号起的,还真是贴切,准确地表现出他的生理特征,就是底盘比较低。这样的人物,八十年代有一个词叫做“二等残废”。
王矮虎一出场的时候就是清风山的土匪,不过作者对他上山的原因做了交代。他本来是赶着大车跑长途运输的,是个正经职业。但是他正经职业不正经干,有一次看到雇他车的那位带的银子比较多,他心眼就活了,把那位雇主杀了,抢了人家的银子,就上山当土匪了。
您说这样的人物,能说是逼上梁山吗?谁逼他了?人家刘唐也想着一夜暴富,但是人家起码抢的是官府的钱财,而且是梁中书搜刮来给他老丈人上寿的不义之财。王英可是抢普通老百姓的血汗钱,而且还杀人害命。刘唐要是选择他这样的来钱的道儿,还用得着大老远跑到晁盖这里来。刘唐的武术应该比王英强得多,想要干这路买卖容易得多啊。
王英上山当土匪的过程就体现了流氓无产者的特征,首先是无产者,没有任何自己的财产,王英赶大车应该能挣一点儿,但他不是那个一点一滴攒钱奔小康的人,估计有钱也都吃喝嫖赌去了,对了,他还是梁山第一色中饿鬼,宋江的话说叫做“溜骨髓”。他要是能存住钱,那就属于老实人,也就不会谋财害命了。
前面说的是无产,后面该说流氓了,这个流氓的概念就是无原则,无下限,没有任何道德约束,也不讲良心什么的,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又没钱又流氓,这两个概念加在一起,这样的人就太可拍了。他没钱,所以对于物质的追求极其迫切;再加上流氓本色,他就什么钱都敢挣,为了挣钱,什么缺德事情都敢干。地沟油,毒大米,环境污染,把学龄前的孩子拐来,打残废了扔到街上要饭……多了去了,昧着良心算什么,反正压根儿也没有,坑人害人算什么,遗祸子孙又怎么样,钱到手了就行了。这路人从来不相信什么报应,也不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他们倒真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这样的人多了,社会就完了,国家也完了。
回过头来说水浒,王英就是这样的人的代表,见财起意,杀人害命对他来说一点负担都没有,道德意识和法律意识一概不存在,只要我合适,我才不管别人呢。梁山一百单八将,王英上山的原因算是最令人不齿的几个人之一了,比他更恶毒的也就是张青孙二娘了。
张青孙二娘起码还有点原则,三种人不能加害,王英可没有,那是捡到篮子里就是菜,只要从他们山下过,必然讨不了好去。钱劫了,人也不放过,还要杀了取心肝做醒酒汤。您注意,张青孙二娘杀人卖肉是给别人吃,他们自己可不吃。这个山头可是自己吃人肉,整部《水浒传》,拿人肉当下酒菜的山头还就他们这一家,别无分号。简直就是野兽啊,问题是野兽吃人,对它来说吃的可是别的种类,就像我们人吃动物一样。但是野兽除了极特殊情况,很少吃自己同类,他们可是吃的自己的同类啊,算是禽兽不如了吧。
前面说了,王英不但贪财,他还好色。当然,水浒里好色的不止他一个人,前面说的小霸王周通也有这个毛病。但是咱前面说了,周通起码人家还知道下聘礼,明媒正娶,算是正式夫妻。这位王矮虎可不是,抢上山来就入洞房。周通那边人家本家不愿意,后来他也就不娶了,当然,这里面有鲁智深拳脚上的一顿劝说的原因在里面。但前面说周通时也说了,刘太公怕土匪,压根儿就没敢说不愿意的事情。而且后来周通折箭为誓,答应不再骚扰刘太公一家。这要是王英,就算折箭为誓了,到时候鲁智深一走,他该怎么办还怎么办,这就是流氓无产者本性。
而且,他这样的人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什么都可以不顾及。他们为了救宋江,杀了清风寨的知寨刘高,王英抢了刘高的老婆。要说宋江被抓,整个事情就因为这个女人而起,具体的咱们下一段再说。反正是这个女人不怎么样,但是王英就是爱不释手。他们山上的老大锦毛虎燕顺看不过,一刀把这个女人杀了。燕顺杀人这个事情咱们先不说是非对错,至少这个女人也不是善类。但是王英一看这个女人自己还没用就让燕顺给销毁了,急了,抡起刀要和燕顺拼命。整部《水浒传》为了玩女人跟兄弟翻脸的事情,就王矮虎干的出来。
可能有人看到这个情节会有所发挥:“你看,王英敢和杀了自己女人的人翻脸拼命,这是多么珍惜感情的男人啊。”紧接着就发挥,王英能被奉为情圣,反正现在的编剧最爱这么发挥了。但我要是说在宋江答应再给王英找一个美女补偿他,王英立刻转怒为喜,跟燕顺重归于好,您还能那么想吗?王英只要有个长得不错的女人就行,至于这个女人是谁并不重要,他就是最原始的生理欲望不加掩饰地发作,谈不到感情两个字,这样的人的心里也不会有什么高大上的想法。就是苦了另一个美女扈三娘了。
说完了王矮虎,又提到了扈三娘,下一步是不是就该说说小扈了。不好意思,下一段虽然要说一个女人,但不是她,是谁?咱们下一段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