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金西：锄头颂

锄头颂

孟金西

锄头在土地的胸脯上肆意地奔走

泥土不敢有丝毫的挣扎

锄头的脸庞在痛苦的分娩中寻找到了快乐

锄头在出发的时候从没有过行彷徨

在一次又一次风中雨中，在一块又一块长满杂草

甚至荒芜布满荆棘的地中

从没产生过无奈和抱怨

总是勇往直前

打从他从铁匠铺一出来，他就渴望泥土的芬香

像春天里的花朵渴望蜜蜂的蹂躏

锄头的每一次兴奋

庄稼人的眼里都有光亮迸出

锄头的每一次挺进，每一次在艰难中站起

都会比原来锃亮

锄头闲下来的时候也会东想西想

他想起士兵手中的钢枪

想起一颗颗子弹在胸膛里射出

威力巨大的硝烟一次次把枪膛熏黑、锻热

战斗结束或间隙

战士总会把枪擦得亮堂

钢枪耳次荣光，再次威武

再次迎接下场更加激烈的战斗

锄头想涅槃成钢枪

有灿烂或辉煌的光环

当紧握锄柄的手，在地头点燃一支旱烟的时候

也总会将锄头在坚硬的石头上撞击几下

让锄头在休整时再次焕发出坚强

一眼望去，被锄头开垦过的土地

放射出肥沃的光芒，像湖里的粼粼波光

农人把锄头放在一旁，痛快淋漓地

把种子撒在新生的泥土上

季节一路芬芳

阳光、雨露不失时机地抚摸

风霜雾雪大胆地洗礼

秋阳下果实一派金黄

丰收来临，土地的主人忽然想起了镰刀

锄头被冷落在院子的角落里发呆

他身心交瘁，每当回潮的天气

他甪自己裸露的身体，同锈污做殊死的搏斗

锄头向来隐忍，他没有骂娘甚至发牢骚的习惯

他努力地抖落身上的尘埃和懈怠，挺直身子

他想到了来年的春上

板结了一冬的土地

仍需他去上阵

（作者系邵东市公安局干警，邵东市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