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映华：仪式让端午无比芬芳

仪式让端午无比芬芳

张映华

五月，如约而至。端午节，仪式芬芳。

日子，就应该过得隆重。仪式，就应该办得盛大。

隆重的日子在盛大的仪式里会变得热情，变得浪漫，变得芬芳。

五月一到，石榴花盛开，三角梅盛开，木槿花盛开，龙船花盛开……植物的色彩迷幻，花草的幽香绽放，好像姹紫嫣红的春天重新登场。于是端午节过节的序曲悠扬奏响。

序曲之中，我们看到，大担大担、大车大车的药草涌向泠江流过的这一座古老而年轻的县城，北门街等处成行成市，蔚为壮观。地方的节日风景因特殊而十分抢眼。相信传统医药的市民们来到药草市场，精心挑选，付款成交，让县城的夏天有了一种采办年货的热闹氛围。大袋小袋，大抱小抱，那些清热解毒、活血化瘀、舒筋活络的药草们跟着人们回家，就像水流跟着赤脚灌进农田，让禾苗茁壮成长。以后，县城的药香时浓时淡，在日常生活中弥漫。药草成了茶饮和汤料，老老少少的防病强身多了几分保障。虽然那些药草不见得用得完，也不见得能够派上用场，但经验告诉我们，有备才能无患。

还有，端午节到了，粽子是要包，是要吃的。不包不吃，节日缺少了重要的仪程，端午节的传统就会被大打折扣。

现在，粽子从年头卖到年尾，相对于吃粽子，我们更加看重的包粽子仪式。农村里，不少人家不嫌麻烦，还在按照古法烧稻草，制碱水，泡糯米，刷竹叶，然后大锅大锅地熬煮，直弄得灶堂里炉火熊熊，家里家外香气扑鼻。有心人抓拍这些镜头，利用直播等形式放到网络上，往往能赢得不错的点击量。而社区时兴包粽子比赛，糯米、竹叶、花生、肉馅、彩绳一应俱全，摆满活动现场的桌子……参赛选手围桌而坐，舀米，填馅，压实，包叶，扎绳，巧手们三旋两转，在变戏法，一个个粽子在盘里、盆里、簸箕里堆成小山。技艺的高低自有分晓，比赛的气氛却融洽愉快，有粽子清香染满了一身，人们在说说笑笑之中打发美好难忘的节庆时光……

注重仪式，端午会变得魅力四射，无比芬芳。端午节吃粽子已经不是为了佐餐加食，为了增加营养。大家在乎的是吃出真材实料、丰盈饱满的满足感，吃出荤素搭配、色香味俱佳的仪式感，吃出天伦之乐，吃出举国同庆，吃出人生有寄托、有追求的幸福感。我们解散线绳，剥开粽子，如同剥开了久远的历史，剥开了质朴的情缘。粽叶之下，我们心头平时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乡愁露了出来，我们心头被藏着的竹篱瓦舍露了出来，我们痴心向往的魅力桃源露了出来。粽香袅袅，乡情切切，端午节的芬芳因此沁人心脾。

仪式重要，仪式感重要，仪式让端午节无比芬芳。于是，艾草、菖蒲捆扎成束，被家家户户挂于门楣，悬于中堂。梁人宗凛在《荆楚岁时记》里记载：“五月五日……采艾以为人，悬门户上，以禳毒气。”艾草的茎叶所含挥发性芳香油可以净化空气，驱除蚊蚁。菖蒲，别名尧韭，多年生水生草本植物，是中国传统文化中可以防疫驱邪的灵草。它的挥发油具有提神通窍、健骨消滞、杀虫灭菌的功效。最近几天，我发现人们的艾草、菖蒲买得比往年多，挂得比往年多，仪式的特殊含义大概是束艾草以为人形，执菖蒲以为宝剑，把时疫厉鬼斩尽杀绝，让赤县神州幸福安宁。

另外，端午节的“沐兰汤”是要泡的，因为这是一年当中最重要的沐浴活动，这活动简直带有宗教性质。原来强身健体也需要仪式，需要有仪式感。就在今天上午赶写文稿的时候，我看我的朋友圈，发现一位三十来岁的机关干部穿着一身汉服，挤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中，郑重其事地去置办他的“沐兰汤”材料……

龙舟竞渡叫我们激情一夏，叫我们梦萦魂牵。屈原把名字写在水上，我们就在水上隆重聚会，举办盛大的节日。上网搜查，我发现上海、重庆等地没有被疫情所限，照常举办龙舟大赛，让彩绘的龙舟推动彩绘的盛夏，把历史的云烟划成雪涛银浪，把汨罗江的传说划成人间永恒的风景。我仿佛看到，在上海，在重庆，青筋鼓胀的手臂之下，整齐划一的桡片之下，浪花飞溅，号子飞溅，喝彩飞溅，英雄的豪气飞溅，舟下的河流一半是水流，一半是火焰，把节庆活动推向它的最高潮。

今天的中国风生水起，日新月异，积淀了五千年优秀传统文化的中华民族翻开了崭新的历史篇章。我们组织龙舟竞渡、举办端午节赛诗会，就是为了让屈原的诗魂成为国魂，爱国精神生生不息；就是为了让数千年的优秀传统根深叶茂，摩天拿云；就是为了让龙舟精神发扬光大，代代相传；就是给精神以铮铮侠骨，给侠骨以百转柔肠，给柔肠以沸腾热血，给热血以日丽风和，花团锦簇。

我们坚信，掬一捧的心香当作厚礼，放进端午节的种种仪式里，端午节会变得多姿多彩，激情飞扬，无比芬芳。

                              （2021.6.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