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王唯：千年爱咒18
【作者简介】王唯，湖南省美术家协会、湖南省工笔画学会、湖南省诗歌学会会员，邵东"如懿斋——王唯诗画工作室"创办人。电话:18473924191(微信同号)
千 年 爱 咒
王唯
第二篇 咒灵
第六节 父子反目
刘乙的家里，充满着小小的温馨。他在厨房忙碌着，做着晚饭，她在客厅削着苹果，削完了，细心地切成一条条的小块，用牙签插起来，跑到厨房里，笑着塞到刘乙的嘴里。他很享受地吃完，然后在她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问道:”宝贝，晚上想吃什么菜？辣子鸡行不？要不啤酒鸭？爆炒蹄花？”金婵歪着头想了想，说道：“只要是你炒的菜，我都喜欢吃。”“小滑头！”刘乙笑着敲了下她的脑袋，说道：“你去卧室休息下吧，做好了我叫你。”金婵摇摇头道：“不，我要帮厨，帮你择菜。”“咦，我的小公主今天勤快了？那好，你把这香菜择了，洗干净，记得根要掐掉，沙子很多的。”“恩恩。人家只不过想多和你呆一会嘛！”金婵一手拿起香菜，一手从背后搂着刘乙的腰，把头靠在他背上，撒娇地说。刘乙放下手中的菜刀，转过身来，紧紧地搂着金婵，附在她耳边说：“小傻瓜，以后就天天在一起了，日子长着呢……我倒怕你会厌烦的。”“我才不呢！就要和你在一起。”金婵娇声道。“好的好的，永不分开，还不行吗？”刘乙咬了下她的耳朵，弄得金婵痒痒的，一拳捶在他胸口，大笑起来。
晚餐在两个人的打情骂俏中做好了，刘乙开了瓶红酒，他们紧挨着坐在一起，边吃边喝边聊天，其乐融融。“你知道吗？婵婵，我已经快二十年，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晚餐了。和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过日子，哪怕是粗茶淡饭，也是如饮甘露啊。”刘乙叹道。“那以后我们就天天这样过日子，就算你上班去了，也一定要回来一起吃晚饭。”金婵望着他说。“唉……工作，已经没有了。”刘乙的眉头皱了起来。“什么？怎么会没有工作了？是怎么回事？”她问道。刘乙看了看她，放下筷子，简短地讲述了一下离开她以后的遭遇。金婵又惊又怒，柳眉倒竖，气愤地大声说：“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简直禽兽不如！萧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了！”“算了，婵婵。我想过了，说到底也不能全怪他们，你爸爸也是爱女心切，怕你受骗上当，想要你过上好生活……哪个做父亲的，都会选择萧然的，不是吗？再说，我现在有了你，一切都值得了，你是我的最爱，就算是要用我的生命去换，我都是心甘情愿的。”“哥……让你受苦了。”金婵的眼睛红了，哽咽着说。她轻轻地解开刘乙的上衣，去查看他胸前的伤口，手指颤抖着，眼泪不听话地掉了下来。“还疼吗？”她问。“不疼了，只是阴雨天还会有些隐隐作疼，不过不碍事了。”刘乙微笑着说。“唉……都是我的错……”金婵低声道。“胡说什么呀！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我是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的人了，没这么娇气。”刘乙安慰她道，一边夹了一大堆菜放在她碗里。
夜，是如此的静谧温柔。带着凉意的晚风从窗口吹了进来，金婵的青丝微微地随风摆动。“婵婵，你冷吗？我去把窗户关了吧。”刘乙轻声问。“不，我就喜欢这种微凉的感觉，在你身边，我还冷吗？”她答道，把身子偎进了他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身子。他将她整个儿抱在怀里，低头吻着她的秀发，两个人就这么相拥而坐，对面，挂着那两幅三国美人图。“因为她，我们才结的缘，她可是我们的媒人哪！”刘乙笑着说。“是啊，这就是缘份啊！我们应该感谢她，虽然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这个世界，所有的事情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就象你和我，远隔千里，还是走到了一起。上天的安排真是奇妙啊！”“这就叫缘份天定。我想今晚我们一定会再梦见她的。”金婵低声道。“不，今晚我可不想梦见她，今晚是我们两个人的世界，绝不允许第三人来破坏，既便是在梦里……”刘乙说着，捧起她的脸，低下自己的头，深深地吻着她的唇，而她伸出自己柔软强韧的四肢，紧紧地缠住了他的身体……。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周，刘乙接到了老校长的电话，说有一家高校招美术教师，要他去面谈下。他匆匆地吻了吻金婵，对她说我尽早回来，就出门了。她无聊地坐在沙发上，翻着一本《美学基础》，突然听见门锁一阵响动，等她站起身来时，门打开了，一个约摸二十岁左右的大男孩走了进来。那男生浓眉大眼，身材高大在，留着一头及肩的长发。“你是谁呀？”金婵吃惊地问道。“我是谁？奇怪了，你坐在我的家里，却来问我是谁。我正想问你是谁呢！怎么会到我家来的？”那男孩盯着眼前这个美女，皱着眉，眸子里尽是困惑。“哦……这么说，你是刘乙的儿子了？我……我是他的朋友。”金婵结结巴巴地说道，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向眼前的男孩子解释自己的身份。“朋友？”男孩疑惑地打量着金婵，有点不相信地摇摇头说：“咦？真奇怪，我爸啥时有这样年轻漂亮的女性朋友了？他没对我说起过呀！”“哦——是这样的，我是他的学生，学画的学生。”金婵不知为什么竟撒起了谎，她实在不好意思向他说明真实情况，她想这应该刘乙来向他说明的。“恩，原来是这样。”那男生笑了起来，向她伸出手，说，“我叫刘子奕，刘乙是我父亲。这次我放暑假回来，没有提前向我爸打招呼，所以他不知道，我想给他一个惊喜，我们有一学期没见面了。”“哦，是这样啊，难怪没听他说起。你累了吧，我去做饭。”金婵说道，她极力想使彼此的关系更加融洽，因为毕竟以后是要在一起长期相处的。“你会做饭啊？”刘子奕的眼里露出不相信的神形。“那个……其实，我不会。但我想可以学啊，应该很简单的。”金婵的脸有点发红，心里想道，以后这男孩得叫自己妈妈，多难堪啊，看样子他比自己最多小两三岁。“哈哈，那还是我来做吧。我从小就会做饭菜，因为爸总是忙，不在家。”刘子奕笑道，他一边放下行李，一边朝厨房走去。
刘子奕的厨艺不比刘乙的差多少，那小菜炒得有模有样的。晚饭时刘乙还没有回来，刘子奕又不许金婵对他打电话，因为他要给爸爸一个惊喜。于是他们两个只好先吃了起来。刘子奕是个很健谈的男孩子，饭桌上他不停地给金婵讲着在学校里的趣事，金婵小声地应着，心里有点忐忑不安，不知他知道了自己和刘乙的关系后，将是怎样的反应。饭刚吃到一半，刘乙回来了。他一面打开门，一面兴奋地叫着：“宝贝，我工作的事搞定了。”但随即他的笑容凝结在了脸上，他看见了儿子那一双充满疑问的眼睛。“咦！子奕……你怎么今天回来了？怎么没打电话给我呀？”“放暑假了，所以回家了。”刘子奕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金婵，顿时明白了什么，脸色变得难看了，他的声音也冷淡了起来。“哦，那很好。放假了就在家里休息两个月吧。吃晚饭了没有？”刘乙问儿子，眼睛却看向金婵。“吃了，是，子奕做的饭菜。”金婵低声答道，象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不知所措。“呵呵，子奕真长大了，一回来就忙活，爸爸来尝尝你的手艺有长进没？”刘乙走过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刘子奕冷眼看了看父亲，甩头就进了自己的房间，“呯”地关上了门。金婵怔怔地站在那里，一脸的尴尬和不自在。刘乙叹了口气，轻声问道：“婵婵，你和他说了咱俩的事吗？”金婵摇了摇头，道：“我只是说，我是你的学生……”“没事，我来向他解释，你先去休息吧，别想了，这事有我呢。”刘乙拥抱了一下她的肩膀，在她额上印了一个吻，微笑着说。“恩。”金婵应道，低头走进了刘乙的房间，关上了房门。
刘乙坐在客厅着，掏出一支烟，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眉头皱成了川字形。这么多年以来，他因为工作原因，很少和儿子谈心，尤其是他上大学以后，更是连话都少说了，每次寒暑假一回来，在家里呆几天，就跑到爷爷奶奶那里去玩，他这个做父亲的一年到头也就和儿子相处这么十多二十天。子奕从小就缺少母爱，他又没能给他更深沉的父爱，这让他从内心深处觉得愧对儿子。现在儿子这么大了，明年就大学毕业了，已经长大成人了，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向他解释金婵的事情，毕竟，他和金婵的年龄，相差太悬殊了。思考了很久，他才下定决心，走过去敲了敲儿子的房门。“子奕。”他叫道。没有应答，他又敲了几下，依然没有声响，他伸出手拧开了门锁，走了进去。刘子奕坐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眼睛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看也没看他一眼。他走过去，坐在儿子的床头，温和地问道：“子奕，怎么了？刚回家就这个样子，要开心些才对啊，咱父子俩几个月没见面了。”儿子转过头望着他的脸，眼睛里充满了嘲讽，这让他很不自在。“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我，你自己心知肚明！”他说道。刘乙低头沉默了一会，缓缓说道：“是为了金婵的事吧？这事不象你想的那样，说来话长……”“哼！”刘子奕的声音象冰一样的冷，“你不用想什么理由来说服我了！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如果你是想和她在一起，甚至要结婚，我是不会同意的！你难道就不会看看你自己吗？你都四十多岁了，再过几年就到了知天命的年龄了，还找个这么年轻的小女孩，就不觉得…羞耻吗！”“刘子奕！”刘乙喝道，“有你这么和父亲说话的吗？什么叫羞耻！我们这是正常恋爱。你已经长大了，应该知道感情的事是不受年龄限制的。”“呵呵，感情！你爱她吗？你不过就看她年轻漂亮而已吧！别骗你自己了！我以前，也和你说过，遇到合适的要你找一个老伴，可至少也要相配吧。你如果和她结婚，你自己不怕被人笑话，我还怕别人戳我的脊梁骨呢！”“你说什么呢？嫌我丢你的脸？刘子奕，你的书白读了，越读越回去了！还大学生呢，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我的书白读了，我看你的书才白读了！不说别的，这事要是让爷爷奶奶知道了，都会被你气死的！反正，我坚决不同意，马上要她走！”刘子奕毫不退让，尖锋相对地说道。“我是你父亲！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你有什么同不同意的！我绝不会让她走的！”刘乙气得手微微发抖，他没想到儿子的态度这么坚决。“那好，你不让她走是吧？我走！”刘子奕腾地从床上跳起来，拽过自己的行李包就往门外冲。刚走到门口，他呆住了，只见金婵泪流满面地站在门口，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子奕，你别走……我走吧。”她哑声说道，返身走回房间，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就往门外走去。
“婵婵！”刘乙大声叫道，他冲出房间想去拉她，可是金婵早已小跑着冲出了家门，一路跑远了。刘乙迈开双腿就准备去追，刘子奕在他身后冷冷地说道：“爸，你现在要是想去把她追回来，只要你前脚迈出这个家门，我后脚就走，并且永远也不回来了！”刘乙气得咬牙切齿，反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喝道：“刘子奕，你给我懂事点！呆在家里不许出去，金婵她一个女孩子家人生地不熟的，这么晚跑出去，我不去找她回来我还是人吗？”说完头也不回去跑出门去了。刘子奕呆呆地望着父亲远去的身影，喃喃地道：“没想到，我和他的父子情份竟然抵不过一个女人的份量……。”他从包中找出一张纸，匆匆地在上面写了几行字，然后把它丢在客厅的茶几上，提着行李，也走出了家门。
金婵坐在公交站台的铁条椅子上，她想在这里等一辆公交车，不管去向何方都好，只要把她带离刘乙的身边就可以了。空空的站台上只有她一个人，夜色迷蒙，几盏昏黄的路灯光投射下来，为初秋的夜色添了几分凄凉。金婵的心里比这夜色不知凄凉多少倍，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她真的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离开刘乙，对于她来说，就象是把心剜出来一样痛苦，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生命中只剩下刘乙了，可是，偏偏这个她认为能给予她梦想中的幸福的男人，却不可能属于她了。刘子奕的话一直在她耳边回响着：“你如果和她结婚，你不怕别人笑话，我还怕被人戳脊梁骨呢！”“就算爷爷奶奶知道了，也会被你气死的！反正，我坚决不同意！”“她不走，我走！”她的心在这一遍又一遍的回想中冷如冰窟，眼泪也似已在眼角凝成冰珠了。不知什么时候，她拖在地上的影子被另一个影子覆盖了，一双温暖的手放在了她颤抖的肩上。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温和地响起：“婵婵，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原谅我好吗？跟我回去。”她回过头，就遇见刘乙那双秋潭般的眼睛，现在那眼睛里泪光闪现，满含着心疼和爱意。“哥……！”她再也忍不住了，反身就扑进了他的怀里，泪水如泉水般涌了出来，打湿了他的胸口。“婵婵，我的宝贝。”他抱紧了她的身子，泪水滑了下来，低下头，深情地吻着她的秀发。“跟我回去吧，外面冷。”刘乙轻声道。“不，我不能回去，哥。你儿子会不高兴的，他会生气的！我不想你们因为我而吵架。”“不会的，他也是大人了，会理解我们的。我会跟他沟通好的，你放心吧。你什么都不要想，一切有我呢，我怎么能让我最心爱的人一个人流浪在外面呢？走，咱们回家吧。”刘乙掏出纸巾，细细地替她擦干脸上的泪珠，一手提起她的小背包，一手搂着她的纤腰，两个人慢慢地往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