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眉 | 年夜饭 / 开普饭

总第13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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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节一过，年就近了。大人们开始谋划着一家老小的新衣、预约做豆腐和借蒸笼的时间以及年夜饭桌上的食材等。小孩子们也不安分，扳着小手指翘首期盼地盘算着放假的日子，总嫌日子过得比平时慢了许多。

虽然大家心心念念的是新年，其实最为隆重还是大年三十晚上的这一顿饭。

年夜饭，花样百出、品种繁多。各地也有其独特的风俗习惯及不同的饮食文化。我的老家是苏中里下河地区。每年年三十一早，人们就忙活开了。杀鸡斩鱼、着火生炉子、庙宇烧香敬菩萨……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下午时分家家大门、门楣上已经旧貌换新颜，大红的对联、花边挂签、人们脸上的喜悦，预示着年，已经越来越有样子了。

冷菜、热炒、甜汤、点心，各色美味佳肴直到将桌子空间占满，也就差不离可以开吃了。

为图个吉祥的好彩头，一些平时不怎么吃的菜，这个时候也领了号，在原地待命，等着主人的青睐。大年夜意味着辞旧迎新，大家都希望在来年有个好的运道，不但每道菜都要有一定的寓意，就连说话也是挑着好话讲。大人们最怕管不住的是小孩的嘴。因此提早做好准备，会拿着糖果到房间的床头边绕转三圈，祷告着：“孩儿童言无忌，菩萨老爷莫要当真”。然后，把手上的糖果分给孩子，命孩子们赶紧吃掉，就可以百无禁忌了。这后面小孩子如果无意中漏了什么敏感的话语，家里长辈也就不会大惊小怪了。

在年夜饭开始前，还会提前准备一份汤、饭，敬财神菩萨用。汤是青菜豆腐做的，饭是白米饭。这份饭菜一直要保留到年初五，叫聚宝盆。是年夜饭起锅的头份饭，用大碗盛。然后饭上插上柏树枝，同时放上长生果、钱币、红枣、开心果……寓意谷粒满仓、福（豆腐）禄（青菜）寿（长生果）、财（钱币）、喜（红枣、开心果）。代表着家家对生活的希望和幸福的寄托。

先说说桌上的菜肴吧。肉汁芋头，“芋”与“遇”谐音，意指来年遇好人遇好事；鱼有两种鱼，一种是鲢鱼，年年有余（鱼），这道菜只是在桌上放一放，做做样子，不可以动筷，要大年初一才可以吃，意指有结余；还有一种鱼是赫鱼（黑鱼），希望来年有个跳跃式的进步，可以赫赫有名，名扬天下；红烧肉，红红火火、红烧肉圆，团团圆圆；茨菰的形状酷似数字6，寓意六六大顺等等。当然也有些禁忌，如吃饭不能泡汤，就是将汤倒在碗里和着米饭一起吃，象征着农人在收割季节易碰上雨水或是遇事不能成易“泡汤”；不能吃鸡，鸡与饥谐音……

我在北方也过过春节。北方的年夜饭也同样挺讲究的。大鱼大肉冷盘热炒一个不差外，还要有饺子。饺子是北方年夜饭中必不可少的一道最重要的主食，寓意“更岁交子”。所以一早除了准备其它菜，还要准备新年饺子的各种饺馅：有猪肉、牛肉、羊肉、茴香、虾仁……

和面擀饺皮，然后围坐一圈包饺子，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为了讨吉利，会把硬币、糖、花生、红枣等与饺馅一起包在饺子里。吃到硬币的是财运亨通、吃到糖的是生活甜如蜜、吃到花生的是健康长命……

北方吃饺子的时间有讲究，必须是半夜十二点准时开始。新旧更替，更岁交子。真正的辞旧迎新就在这一刻开始了。大家高举酒杯，相互祝福。碰杯声、祝福声、欢笑声、鞭炮声交织成和谐的新年交响乐。

如今生活在城市里的人，对于年夜饭又是另一番考究。大家奔波一年，就图个省事坐享其成，一般不在家里办。通常会提前找个上档次的酒店，订上一大桌或几桌。还没到腊月，各大酒店推陈出新，一个个年夜饭套餐粉墨登场，价格也是从低到高不等，菜单中也不泛有长寿富贵鱼、吉祥如意菜、开心全家福、五谷大丰收、黄金万两发大财……。变化的是区域和价格，不变的还是年的味道和欢聚一室的喜庆氛围。

而围坐在一起吃团圆年夜饭的也不仅仅是父母子女。一般都是一个家族成员，七大姑八大姨、大伯小叔子，各家每年轮流做东。因为平时的忙碌，家里的这些亲戚一年也见不上一两次面，长时间的不往来，只会让亲情间有了生疏。因而，借用吃年夜饭这个机会，大家团聚一堂，抛却冗杂烦事，与家人一起拉家常话亲情，把酒言欢其乐融融。

不过最开心的还是孩子们了。除了吃开心玩开心，还有红包笑嘻嘻。一个个喜逐颜开，满载而归。

春节的由来已久，对于每个中国人都有着特殊的意义，不管你身在何方，离家多远，都希望陪在家人身边团圆守岁，享受美味的年夜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