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艺术】高恺:《老坟》演绎(五)龙家村

【内容提要】龙家村村名的由来,虽有多种说法,但大多都是牵强附会。当然,也许在作者心中这龙家村有更多的承载,比如说象征着中华民族(龙的传人)等等,这也未尝不可。

五、《老坟》演绎之龙家村

文字/ 高恺    诵读/乾州蕞娃

龙家村村口有棵老槐树,黑魆魆(xū xū)的树干粗壮盘旋向上生长,在距离地面三四米的地方生发出巨大的树冠,树冠巨伞似的遮住了半个篮球场大的空间。忙罢的村人都爱在那巨伞遮蔽的树荫里乘凉,拉一片草席提一壶凉白开,或躺或卧、或蹲或坐的扯起先人们的悠悠往事。
扯着扯着话题就落到了村名上,“谁知道咱村为啥叫龙家村?”这是代代人都会追问的老话题,答案往往只有两三种:一种是因为这棵盘旋的老槐树像一条沧桑的巨龙,“你看那盘旋的树干,在接近树冠的地方突兀的伸出那截皱巴巴的树枝多像龙头!”当有人这样解释时,总有另外的声音不屑一顾的说:“切!说的这是啥话么?村名咋能是因为这棵树而来,一棵树能活多少年?你看看村后的地形,远处的周陵、茂陵、阳陵、昭陵、乾陵起起伏伏的多像巨龙,咱们村多像躺在巨龙怀里的龙珠!”说这话的人透着得意和自豪。这时另一种声音冒出:“人常说二龙戏珠,你知道说的是啥?”“说的是啥?”“说的就是咱村子!咱村位于泾河和渭河的交汇处,如果说这两条河是湍急奔腾的两条巨龙,那咱村就是那点睛的龙珠!”这个解释一出来,村人都陷入了遐想。
多年以后,当陵爷、五斤、夏文、夏仁、碎谝的后人,也在槐树下遐想过那永恒的话题后,就扯起了民国十八年的那场年馑。
夏文的后人最先发话:“我总觉得关于先人的传说有些不靠谱!”“咋回事?你咋会有这样的感觉?”“民国十八年关中受灾了,咱这的人应该向外跑,怎么河南的人会往咱这跑?难道河南也受灾了?比咱这还厉害?”“陕西河南本就挨着,咱这干旱那儿也不会有雨,再说了河南那边黄河经常发大水,不往咱这跑往哪跑呢?有啥不靠谱的呢?”“咱这干旱黄河还会发大水,这不是胡扯淡呢么!”碎谝的后人说:“你俩争论喔有啥球意思呢?夏文爷救你秀婆喔的是真的?没有喔事哪来你这碎怂娃呢!”
当年碎谝他先人奉夏仁之命到处寻找夏文,听说夏文去了河滩窑,就一路撵咧过去。刚到河滩窑就看见夏文在救人,不过不是夏文一个,而是好几个人。夏文忙着跑前跑后的招呼,救秀婆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婆,夏文端着一碗面汤半跪在哪儿,那老婆用勺勺一勺一勺往秀婆的嘴里喂。碎谝跑过去趴在夏文耳朵旁说:“我夏仁爷请你过去喂牲口哩!”
听了那话夏文霍的就操了放下碗说:“好你个夏仁,什么玩意?我夏文就非得给你喂牲口,你也把人看扁咧么。”碎谝急了说:“夏文爷!你甭着急么,听我把话说完,事是这么回事。我去你家借粮食,看见我尚云爷正在发操,就转到我夏仁爷哪去咧。我夏仁爷一个劲的说,在咱村你是个人物能成事,谁要和你打交道那可是要走大运的。我顺便就说了尚运爷发火的事,他说那都是上一辈的事咧,你尚运爷就是放不下么!谁能将这个疙瘩解开,他情愿送谁一斗白面,我当时就接了贴!”“你接的贴你去么,管我球事呢?”“我到是愿意去,可我夏仁爷看不上我么,人就看上你咧。”“他看上我,我就得去,他以为他是谁?他是我二爸,还是我三爷?他还真把自己当成白屎巴牛咧!”“夏文爷!人家没有把他当白屎巴牛,而是把你当白屎巴牛稀罕哩。说现在这年景恓惶,你家人多叫你过去帮忙照看枣红马,又不叫你干重活,多美的事!”这话一下子击中了夏文的要害,其他什么都没有关系,就是高头大马是夏文心里的一个情节,他就喜欢骑马狂奔快跑!
见夏文没有了声气碎谝说:“夏文爷!你就当是可怜我呢,你只要过去我媳妇娃今就有白蒸馍凉面咥咧!”夏文说:“你甭着急,这事叫我好好想一想!”“这好的事!你还想啥呢么!去就是咧么!”夏文眼一瞪说:“碎谝你这货咋是个这,去不去我还不知道么要你说呢?再说小心耽搁了你的白蒸馍凉面!”见夏文操咧,碎谝悄不声息地就走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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