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市难掩困局，掌门教育如何保持初心？
2021年，在线教育行业风声渐紧，一些在线教育平台也动作频频。一方面这类企业不断调整经营策略，适应国家教育政策与行业大趋势，谋求长足的发展。另一方面，这类企业也试图通过融资、上市、模式创新等方式，在动荡不安、竞争激烈的市场环境中寻找一线生机。
5月中旬，掌门教育向SEC递交招股书，6月初如期在纽交所上市。不过，头顶“在线1对1第一股”光环的掌门教育，上市前夕还遭到监管顶格处罚，罚款金额高达250万元。因此，即便是在风口之时上市，看似光鲜亮丽，却依然避免不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质疑之声。
实际上，掌门教育旗下有四大块业务与对应：1对1业务、大班课业务、小班课业务和AI互动课业务，分别对应掌门1对1、掌门优课、掌门少儿与小狸AI课。但是任何一块的业务，除了面临政策的高压之外，也在市场化的过程中遭遇重重困难。因此，其上市之后何处何从，也备受关注。
承压上市，盈利困难
据掌门教育（NYSE:ZME）宣布，其首次公开发行定价为11.50美元/每ADS，发行股数为362.3万股。按此计算，掌门教育的总发行规模为4170万美元。
「于见专栏」了解到，发行定价11.50美元，处于掌门教育此前拟定发行价区间的中下端。有分析认为，掌门教育压低发行价的主要原因是，降低破发的概率。但从企业的角度来看，较低的发行价会损害企业利益。而10美元出头的股价，意味着掌门教育的市值仅在20亿美元附近徘徊。
并不算高的估值，以及上市后的表现，也表明掌门教育其实并未给资本市场带来多高的预期。而究其原因，掌门教育是承压上市，盈利状况不容乐观。
实际上，掌门教育在招生与用户付费方面，都有一定的增长。数据显示，2019-2020年，掌门教育的一对一课后课外辅导的付费学生入学率从38.052万人次增至年的54.48万人次，增幅高达为43.2%。而截至2021年3月31日的三个月则为13.36万人次，较上年同期的8.78万人次增长52.2%。众所周知，这主要得益于2020年疫情做强力催化。
不过，尽管掌门教育于2019年、2020年两个财年度的营收分别为26.69亿元、40.18亿元，2020年同比增长50.6%。且2021年一季度为13.46亿元，同比增加约19.9%。其付费学生入学率及规模也均呈现明显的增长趋势。但是从面临两个现实的问题，却限制了其在资本市场的估值。
首先，掌门教育虽然营收在持续增长，但是亏损规模却逐渐扩大。数据显示，其中2020年同比2019年，对应的净亏损分别为15.04亿元、10.12亿元，近两年合计亏损25.16亿元。而2021年一季度，掌门教育的亏损更是同比扩大244倍至4.97亿元。要知道，这一季度的亏损规模，是掌门教育2020全年亏损规模的一半。
其次，从其营收结构来分析，1对1课程又是绝对的主力“担当”，报告期内分别产生收入25.06亿元、37.4亿元、11.75亿元，占到总收入的比例为94%、93.1%与87.3%。
因此，对于掌门教育来说，上市既无法规避其增收不增利的困局，也难以逃离产品与盈利模式单一的问题。而其转型7年以来所谓的多元矩阵，被更多人倾向于认为，这是面向资本的一种噱头，实际贡献过于有限，但是带来的危机却不容忽视。
师资、营销成本过高入不敷出，1对1模式存疑
业内的共识是，教培行业是一个十分烧钱的行业，而在线教育更是如此。近年，随着K12教育成为资本眼中的香饽饽，资本的背后助推也让行业烧钱成为常态。竞争白热化的趋势之下，各大玩家似乎除了烧钱抢占市场外，也别无选择。
而对应与市场端，各种夸张宣传也层出不穷。尽管掌门教育创始人张翼曾公开表示，掌门教育会将资金投入到教研、教学、技术与服务等后端模块。但是很多业内人士却并不买账。
因为据其招股书显示，2019年及2020年，公司花在营销上的费用分别为21.72亿元和25.78亿元，占营业收入比重的81.38%、64.14%，甚至远远超过51Talk、精锐教育等其他在线辅导上市企业。
这还不是最致命的，即使是在2021年，国家重拳整治在线教育广告的高压之下，掌门教育也没有放慢脚步，踩急刹车。在一季度，掌门教育的营销费用依然高达9.09亿元，占营业收入的比重为67.5%，而2020年同期为4.67亿元，占比41.6%，营销费用支出同比增幅高达94.65%。
而且，招股书还显示，2019年度、2020年度以及2021年第一季度，其研发费用分别为2.37亿元、3.18亿元、1.13亿元，占当期总收入比例均不足10%。由此可见，不管官方的说辞多么冠冕堂皇，掌门教育的营销费用占比过高，研发投入过少，已是公开的秘密。
而除了营销成本外，掌门教育的师资成本也是居高不下。截止2021年3月末，公司拥有超过4.5万教师，其中约2万名教师还属于兼职人员，由此带来的教师薪酬方面的支出，甚至与其营销投入不相上下。这也不难理解，为何掌门教育融资不断，却持续亏损了。
据说显示，2019年、2020年及2021年一季度，掌门教育的教师薪酬费用分别为15.45亿元、20.81亿元、7.04亿元，占营收比重分别为57.89%、51.79%、52.3%。
在并不乐观的财务数据面前，掌门教育也只有不断的讲其资本故事，还能获得资本市场的持续输血。不过，如今其成功奔赴了二级资本市场。因此，也有人担心，或许二级资本市场的投资者，才会成为掌门教育的接盘侠，甚至成为无辜的韭菜。
实际上，这样的担忧不无道理。一直以来，在线教育1对1的模式，就因为其对于师资数量、质量要求高，难于规模化而屡遭质疑。
早前，曾经也号称在线少儿英语教育的头部企业哒哒英语，其主张的模式是师生双向视频，产品包括一对一视频上课、AI互动课、公开课、直播课等。但是，据观察，哒哒英语多轮融资之后，经营就出现了问题，而其主要原因为1对1教学的财务模型不够稳健，不易形成稳定盈利。
因此，哒哒最终也走向了穷途末路。不仅接连被曝出高管出走、部门裁员等负面消息。而且据媒体报道，半路折戟的哒哒英语已被好未来收购。
而如今的掌门教育，其掌门1对1模式也与哒哒如出一辙，其模式最大的疑点在于，一旦用户需求上来，规模扩大，平台的师资力量难以同步增长。
而即便是企业不计成本，用了快速招聘在线老师的方式来短期解决，由此却会带来的师资质量的参差不齐，也会导致教学质量差、服务口碑大打折扣，对其品牌的塑造也无异于恶性循环。
因此，其它模式相对健康的猿辅导、作业帮、学而思基本设置了大班课程，即便 一个班的学生人数翻倍，也不用增加老师，而是只要适当增加客服人员，就可以满足需求。
相反，大班模式无疑是在线教育行业中规模经济的代表，也是目前在线教育领域主流的业务模式。依靠主讲老师和辅导老师相搭配的大班教学，往往更适合企业扩张，以跟谁学为例，其CFO在财报电话会议中表示，跟谁学平均班容量已升至2800人。
而掌门教育的长期亏损，看似是营销成本过高导致的入不敷出，实际上是1V1模式背后的逻辑悖论。非常显然，掌门教育只要坚持1对1的在线教育模式，这样的问题就会客观存在，由此带来的潜在危机，也将挥之不去。可以如是说，上市后的掌门教育，已经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政策趋严四面受敌，掌门教育面临的内忧外患
在线教育向来是一片纷争之地。玩家数量之多，可谓不计其数。随着国家政策开放二胎、三胎，孩子教育问题也成为持久的热点话题。不过与此同时，各种“揠苗助长”、野蛮生长的课外培训班，也如雨后春笋。不够，有些企业确实打着培养祖国花朵的幌子，干着贩卖焦虑的事情。
因此，在家长对孩子教育愈发焦虑的同时，在线教育平台的传播声音就会一浪高过一浪。2020年疫情，更是催生了大量的在线教育机构，让这个市场再次爆发，进入高速增长期。不过，行业乱象也随之而来。铺天盖地的广告，过度夸张的宣传，让原本应该干净、纯洁的在线教育行业，变得乌烟瘴气。
2021年，一片乱象之下，国家教育部、市场监督局等多部门也相继出台政策，严打一些打教育擦边球，收割“智商税”的课外培训班，并对虚假宣传、师资做水等行为展开系列调查，对违规企业除以顶格处罚。毫无意外，这次不仅掌门教育旗下的掌门1对1在处罚名单之列，连行业的大哥、二哥新东方、好未来旗下的学而思也未能幸免。
由此可见，在线教育行业也因为政策的高压，而进入至暗时刻。市场规划化运营已经刻不容缓。此时再来看掌门教育的处境，更让人感觉其四面受敌的同时，还面临着内忧外患。
如前文所述，掌门教育的内忧是显而易见的，不仅模式存疑，还十分单一。倘若其着陆二级资本市场后，无法最终得出其盈利模型成立的结论，带来的危机也不言而喻。而即便其模式成立，也终归会因为规模受限，难以泛起多大的浪花。
而且，因为师资数量、质量、成本等多方面的困扰，让其注定无法在研发上投入过高的成本与精力。由此带来的，也将是其未来的技术瓶颈。
由招股书可知，截至2021年3月31日，掌门教育教师数量超过45000名，其中包括约25000名全职教师及约20000名兼职教师。25000名全职教师中，69.6%的员工已通过教师资格考试。这代表仍有30.4%的全职教师尚未取得教师资格证，大部分的兼职老师亦如此。
而其面临的竞争环境，也是心头大患。众所周知，在线教育赛道，经过诸多选手多年的拼杀，早已进入淘汰赛。头部企业纷纷在商业模式、教学模式上进行各种尝试、革命。而且，有些企业已经找准了自己的位置，并且借助资本的力量，逐步测试出了最佳的盈利模型，持续放大，只是时间的问题。
但是掌门教育却有所不同，不仅模式存疑，因模式带来的规模，也无法与好未来、新东方的头部企业同日而语。值得一提的是，在K12领域，以猿辅导、作业帮、好未来（TAL）、跟谁学（GOTU）等教育平台的体量，掌门教育很难在一流梯队找到位置。而且，这类企业虽然都有涉足一对一模式，但主要营收来源还是大班或小班模式。
因此，当掌门教育为聚焦1对1模式，跑出赛道第一而沾沾自喜时，业内人士更多的观点倾向于，这是一块被巨头丢弃的小蛋糕。掌门教育对1对1如此坚定而偏好，不过丢了西瓜捡芝麻。
而且，数据显示，以在线一对一模式为主的K12教育公司的毛利率整体的确低于其他模式的同行，比如掌门教育的毛利率为42%，而新东方和好未来的毛利率则分别为56%和55%，10%的毛利率差距并不能否定在线一对一模式，但是因为规模受限，其整体如何与头部阵营的企业PK，也将是其难以回避的外部隐患。
结语
早期的掌门教育，凭借1对1的在线教育模式，于众多在线教育玩家拼模式、拼速度，确实有其差异化定位的优势。而且，1对1私教一般的课外培训需求，也是客观存在的。
只是，无论是哪种模式，一家企业只要不是做公益，就终归要走向市场。作为掌门教育的中流砥柱，其旗下的1V1教育产品固然是其未来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是因此暴露出的问题也显而易见。
因此，其未来需要面对的，或许是在保持市场存量的基础上，进行模式创新，从而让其突破目前的瓶颈。如此，或许资本才能像其双翼，加速其向前奔跑。反之，则可能导致一场灾难。但愿有着教育1对1情怀的掌门教育，早日找到一条既可收获市场，又能完成其创业初心的商业模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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