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精神

  

何怀宏在评论普鲁塔克的《希腊罗马名人传》时,提到了西方的古典精神。

何怀宏举了书中的这样一例:在伯里克利的传记中,当安蒂塞尼斯听说伊斯门尼阿斯是个极好的吹笛手时说:“他是一个可怜虫,才会成为优秀的笛手。”菲力浦王更对自己弹琴弹得非常好的儿子说:“你弹得这么好,不觉得羞愧吗?”

此即所谓“君子不器”,古人认为不同的事情有高低不同的价值,而不同的人也有能力和身份的差别,所以应当有所区别地择业。在一件低级的工作上过于花费心血,正好说明对崇高的事情漠不关心。

  

中国的古典精神,也有类似的内容。北齐的颜之推,在《颜氏家训·杂艺》中,列举了可以学习的书画、射箭、卜筮、算术、医方、投壶等杂艺,颜之推对每一样“杂艺”的态度几乎都是:“然而此艺不须过精。夫巧者劳而智者忧,常为人所役使,更觉为累”。
  

苏东坡是全能的艺术家,书画、诗词俱佳,但他对每一样艺术都不甚着力,自认为“吾书虽不甚叠染,不求形、楷的佳,然自出新意”,也承认自己“不甚精通音律”。这么说来,陶渊明的“好读书不求甚解”也算是古典精神吧?
  

对世界和生活怀有普遍的兴趣,在兴趣比较浓厚的项目上发挥天赋的才能,不过于花费心血,也不过于浅尝辄止,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古典精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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