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账5月31日｜日常

5月最后一天，公号老朱煮酒发了篇3月书单，《读书，能告诉我们过去人做了什么，昭示我们人是什么》读书，能告诉我们过去人做了什么，昭示我们人是什么｜翻书党。

套用柯林伍德的话，我们读书，其实也就是让我们知道，人类过去做了什么，从而警示我们，人是什么，今天应该怎样做，才体面尊严。这非常重要。

一早起来，扫蛆，因为南京血案以及我昨日追念帕斯捷尔纳克的文字而来，扫除这些东西过程虽然恶心，还是有恶意的快感。预防性拉黑一些蛆头，尽管不能避免被恶心，但还是清净了许多。

在社交媒体写了一段话，配了一张自己颓废的照片：

“躺平，无非就是吃老本，吃软饭，打秋风，可能还有啃老……哪有什么理直气壮的主张，正义，甚至主义。如果不是向世界打开了紧闭的窗口和大门，你想躺平，做梦呢。躺平，说来说去，还是开放和普世价值下的蛋蛋，余荫……”

我并没有想到，这样一段话，本意是自嘲（配的照片即是），后来会引来众多抨击，甚至谩骂。

晨读《重走》40余页。

看来今天社交媒体曾流行的打下台湾活捉林志玲以及再不解放台湾林志玲都老了，是有传统的。《重走》里边有个故事，讲到1937年长沙临大湘黔滇旅行团刘兆吉沿途采风，有首民谣唱：“要想老婆快杀敌，东京姑娘更美丽；装扮起来如仙女，人人看见心喜悦。同胞快穿武装衣，各执刀枪杀前锋。努力杀到东京去，抢个回来做夫人。”刘兆吉不喜欢这首，跟指导老师闻一多说野蛮，被闻一多批了一顿，说他还是孔夫子那套。晚上刘兆吉看几个同学喝茶，凑过去抱怨今天触霉头，挨老夫子批了，同学们没接话茬，他往里一看，闻一多端坐在暗中。他赶紧道歉，闻一多说，你说错了什么，再说一遍？

闻一多后来在为刘兆吉《西南采风录》作序时，回应了这问题：“你说这是原始，是野蛮。如今我们需要的正是它。我们文明得太久了，如今人家逼得我们没路可走，我们该拿出人性中最后最神圣的一张牌来，让我们在人性的幽暗角落里蛰伏了数千年的兽性跳出来反噬他一口。”

我不是很喜欢闻先生的观点，这种兽性，中国历史上从没少过，这种兽性，其实是降低了人性，把人的正义的反抗和战争，可能下沉堕落到残暴的敌人一样的不堪。

锻炼，做了俯卧撑一组20个，平板一次90秒，静蹲一次4分20秒。

翻看微博，看到我一早躺平那条，遭了很多批评。和婉者批评我没有理解躺平的意义，严厉者谴责我如清华教授干涉年轻人的选择，甚至还有谩骂者。真不能怪我一个无业无钱游手好闲的卢瑟瞧不上这些年轻人。我又在社交媒体写了一条：

“年轻人气势汹汹来讨伐我这老卢瑟，真是厉害。其实这些革命的正义的会认字写字的年轻人都根本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别以为你们真有躺平的权利。布罗茨基被苏维埃法庭判流放极北的罪名是'不劳而获’，因为写诗。在达豪集中营和库塔古拉格营地大门口都写着劳动带来自由和光荣的大标语。”

这些年轻人根本不理解“不劳动者不得食”是什么，以为自己过极简生活低欲望生活，就是自己能决定的，也自以为赋予了抗争的意义。

其实，躺平的权利，本质上和互联网一样，都是美元下的蛋。权利，年轻人只享受，却不懂。

砍柴说得好，自己悄悄地躺平，哪怕死填沟壑无人闻，它们不会管，任你自便。如果叫嚷着要不要躺平，当作撒娇式抗议，它们一定会出手。甭说苏联，“人人都有一双手，不在城里吃闲饭”，就是不许年轻人躺平。

微博够狠，把我转发三娃那个店铺的微博有屏蔽了。真特么坏。

整理公号和流水账。结果，犯了个大错误。电脑前忙碌了两个多小时，关电脑时，显示提问保存与否，顺手点击了一下文件不保存……晕死了。

下楼，买了两根茄子，三个香瓜，一把大葱。中午本想做份戳茄子，看到韭菜鸡蛋馅饼，于是又买了四个，我喜欢韭菜啊，还便宜啊，才8元，还不用回家煮米饭蒸茄子，省时省力。

不要以为有日本青年躺平垂范在先，你没有日本人的福利待遇；你也不要自诩直追垮掉一代，凯鲁亚克还有二战退伍军人的补助，还有美国不太会被寻衅滋事的自由游荡的权利。

适合韭菜生长的土地，偶尔会有杂草出现，很少，所以，农民种韭菜，不用打药除草，因为韭菜生命力繁殖力都旺盛。韭菜躺平也罢平躺也罢，照样跑不了。1990年代有扑克游戏叫炒地皮，韭菜忘了，还有刮地皮一说，任你躺平平躺，地皮一刮，得，您就起身吧。除非你逃离，但韭菜哪有脚？一旦为韭菜，终生是韭菜。

躺平和逃跑，完全是因为开放的余荫。

读转GQ《这里是白银越野赛全部21位逝者的故事》。

何伟（PeterHessler）委托好友何雨珈在豆瓣发布英文声明称，由于未能获得四川大学的的教职续签，将暂时离开中国。

“记录是很有意义的事情，当下中国发生的事情，就值得大家从自己的体验出发，好好记录下来，不管你们写不写，发不发表。因为总有一天你们的孩子会问你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记录下来的话，你可能就忘了。”

破破的桥写道：别了，何徒雷登。

何伟之走，真的具有标杆意义。

两年前的今天，中午，从厦门到上海秋风之行的高铁上，接到了一个让我悲伤的消息。我随后给W打了电话。两年前的昨天，在厦门打秋风，旧同事商华鸽给我逛厦门，品美食，拍了《十问朱学东》……

讨论6月5日下午读书会和7月初读书会事。朋友约稿，答应。中午眯了半小时。

写小楷日课。新一轮赵孟頫《老子》开始。坚持，则有万水千山。

小楷抄了朱敦儒的《卜算子》：

“古涧一枝梅，免被园林锁。路远山深不怕寒，似共春相趓。

幽思有谁知，托契都难可。独自风流独自香，明月来寻我。”

W到楼下，拎着买的菜和两瓶茅台下楼，茅台给W的。人生第一次，坐了回风口浪尖上的特斯拉。

W送我去学校附近，路上两人聊天，到后时间尚早，两人在车上又聊了会。

下午下起雨，道别。回去放好东西，带了雨伞到校门口等姑娘。跟太座讨论了6月11日的邀约，太座同意我出门。

天很凉，我穿着短裤短袖，真有点扛不住。听其他家长在聊孩子的考场，问太座，她搞糊涂了，其实学校上午就通知了，她压根没看，问才知道在66中。赶紧落实宾馆。内侄曾经是旅行社的，这方面熟悉，帮着订好了房间，松了一口气。

在接姑娘回家的路上，我们俩聊天，当时还不知道订房结果，姑娘对于能不能订上房倒是很淡定，说回家也没事。嗯。她们老师给她做了个可乐罐礼物，上面写着她的目标。好。

到家，给姑娘切好香瓜，聊了一会。我告辞。

今日的大新闻是，鼓励生三胎。

不怕穷想生孩子的时候，你搞计划生育，独生子女好；等到为生存和孩子教育挣扎不敢停歇的时候，你说鼓励生二胎；等到泄了气了，你倒鼓励三胎了。麻的，这不就是我六零后的仇人么？

计划生育，计划一词，意味着精子和卵子都归国家。

张老师评论最佳：“问：为什么不干脆放开生育？答：随便生是权利，允许生是权力。”

“42岁那一年，张凤莲发现自己怀上了二胎，跟老大一样是个男孩儿，张凤莲失去了在医院的工作。”

今天上午读转的GQ白银越野赛逝者群像里这位跑步者的故事，配合着刚刚生三胎的新闻看，真是悲伤。因为二胎，被剥夺了工作的权利。因为参赛，失去了生命……这世道。

群友讨论，说三胎有利白酒股，理由是生了孩子要请客，请客就会消费白酒。我觉得对，也不对。对的是，生了孩子确实会请客消费白酒；不对的是，生孩子要计划，如今请客也要计划，移风易俗。不过，我要说的是，喝白酒有利于优生。现在年轻人不读革命小说，不知道白酒有利于优生，我少年时和年轻时读中国小说通常都有这样的桥段：恶霸地主酒后乱性，强占民女，民女怀孕，生下的孩子，男俊女靓，更聪明，尽管后来被革命群众歧视，但最终都能凭自己的智商才华成为小说男女主人公……所以，白酒才是优生优育标配。

反正，我要孩子的时候，没有戒酒。

路上继续读书。

晚上在南新仓天下盐，老孟约了一坐，正好他的老兄弟H来京开会。H兄我也认识，我还在南风窗时，他们做了一档节目，获过奖，H兄也带人到南风窗拜访过，后来有了微博，互粉了，很多年未见了。不过我把他错记成人大毕业的了，他是广院的，他原来的领导是人大的。

孟雷带了两瓶十六代贵酒，三儿又送来一箱浮笙，何刚来的时候，还带了两瓶白瓶子过来。就我们四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喝了一瓶贵酒，一瓶白瓶，两瓶浮笙。我们这个年纪，真是不少了。

酒后，叫了辆神州，先送黄总到职工之家。送完H总，回家路上，睡了一路。到家也扛不住了，喝了盒酸奶，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