蒜薹 蒜薹
蒜苔是常见蔬菜。
江苏省射阳县被称为“中国蒜薹之乡”,我不知道当地的食用方法。山东莱芜、金乡也是大蒜主要种植地。作为地道的北方人,对于蒜薹的吃法还是了解一些。
蒜薹也叫蒜毫。我的老家山东潍坊基本都叫蒜薹。每年春末夏初是吃蒜薹的好时节。
蒜薹含有辣素,其杀菌能力可达到青霉素的十分之一,对病原菌和寄生虫都有良好的杀灭作用,可以起到预防流感,防止伤口感染和驱虫的功效。
蒜薹中所含的大蒜素、大蒜新素,可以抑制金黄色葡萄球菌、链球菌、痢疾杆菌、大肠杆菌、霍乱弧菌等细菌的生长繁殖。
先不说蒜薹的药用价值。我喜欢蒜薹,是因为蒜薹的辣不同于辣椒的辣。蒜薹的辣比辣椒的辣多少委婉一点。尤其是刚摘的蒜薹,水粉足,根部那段尤其脆甜。小时候,刚出锅的玉米饼子就着新鲜蒜薹。左右开弓拿在手里,疯跑着能浪半条街。
我认为蒜薹最接地气的吃法是生吃。生吃保留蒜薹的原始味道。洗干净直接生吃,就馒头或者玉米饼子最佳。也可以切断,加味极鲜酱油凉拌。既可做主菜,也可做小凉菜。蒜薹不会挑剔自己作为哪种角色出现在餐桌。蒜薹只知道自己的特点是辣,特长是下饭。至于身份地位,喜欢与讨厌,那不影响蒜薹作为蒜薹的存在。
蒜薹还可以做炒菜。肉炒蒜薹、鸡蛋炒蒜薹。蒜薹也可以做糖醋蒜苔。做法跟糖醋大蒜一样,做好了口感也不错。可做下酒小菜,也可做下饭小菜。
十几年前,我在山东高密吃到一种蒜薹炒鸡蛋,印象颇深。这些年每到蒜薹下来时节,都会做两次。
这个蒜薹炒鸡蛋不同于一般的做法。一般的蒜薹炒鸡蛋是先把鸡蛋炒出来,然后再放油炒蒜薹,出锅前把鸡蛋加进去。这个做法卖相可以,只是鸡蛋和蒜薹感觉像没有谈过恋爱便粗暴结合的男女。外人看着郎才女貌,个中滋味自己知晓。我最不爱的就是这种做法。
那年在高密吃到的蒜薹炒鸡蛋是把蒜薹切末,鸡蛋打进去跟蒜薹混合搅拌。加适量盐。热锅凉油(油比平时炒菜多一倍),和好的蒜薹鸡蛋液倒入,中小火翻炒。一定控制火温,鸡蛋糊了是最糟心的烹饪。
炒好后找个好看的盘子盛出。盘子很重要,最好找个纯白盘子。鸡蛋的黄,蒜薹的绿,配上纯白盘子,干净清雅,很有食欲。
这个做法炒出的蒜薹,特别入味。蒜薹和鸡蛋像多年的夫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看似漫不经心的缠绵,却情真意切,羡煞旁人。
今年因为疫情的缘故,错过了蒜薹生吃的那些日子。北京市场倒是有,就是等去买时,蒜薹都失去水份,从外观到口感一看就是遭遇了冷风库。买两次,丢两次。折腾后还是嘴馋,又让老家朋友看看市场可有?有的话,给我买了快递。结果,老家的也跟北京的一个待遇,都早早成了冷风库的“孩子”。没吃成生蒜薹,成为遗憾。
可能是我对蒜薹的执着感动了老天,没想到远在新疆菜籽沟竟遇到尚未采摘的蒜薹。对我来说,简直是意外发现。
书院有一片大蒜,我在时蒜薹有的露出两寸,有的刚刚探出脑袋。金姐带我采摘,我自报奋勇承包那两畦大蒜。摘蒜薹我还是头一次,开始也是不得要领。金姐教我,先从底部掐一下,再从上面轻轻拔出。我按照金姐的办法,果然好使。
老家叫采摘蒜薹叫“di”蒜薹。不知这个“di”是哪个字。那几日我清早就去地里,采摘带着露水的蒜薹。先采摘高的,隔两日矮的也都长了出来。我蒜薹就馒头,不管不顾吃完嘴里会有不招蚊子的口气。远在几千里的新疆,吃到心心念念的蒜薹,也算是意外收获。
书院里的人见我生吃蒜薹,都理解为山东人爱吃生葱生蒜。其实像我这般粗犷吃法,也并不是所有山东人都爱。
最近来了江苏泰州,第一天去菜市场看见刚摘下的新鲜蒜薹,竟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买来生吃,也鼓励当地朋友生吃。看她们小心翼翼地尝尝,从龇牙咧嘴到吃得拿不下嘴巴。我还有满满的成就感。
我也曾尝试拌黄瓜,拌菠菜、拌野菜时加蒜薹小段进去。味道不错,你可以试试。
其实,不管南方人还是北方人,有必要尝试没吃过的东西。习惯了外地口味,生命中就多了一份美食享受。口味这东西一个是天生爱与不爱,还有一种就是刻板印象。我见过南方人吃大葱蘸酱,也见过北方人无糖不欢。
喜欢就好,快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