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高傲的白天鹅,无数少男的梦中女神,为何会变成情场猎手?
每当同学们坐在一起聊起校园时光,伊宛央总是大家谈论的中心,不论是男生还是女生,似乎都被她吸引,她是男生的梦中女神,高傲的白天鹅,是女生的仰慕星空。
当小霞作为新生第一次走进大学宿舍时,她就被站在窗口的一位女生给吸引住了,没错,用吸引这个词没有错。因为那个女生就是伊宛央。
伊宛央来自上海,是我们这个系里唯一的上海学生,而且是一位漂亮的女生,在大学的第一次班会时,几乎所有的男生都被她吸引住了。
伊宛央白腻的皮肤宛若凝脂,面容姣好,眉目如画,身高大概有1.7米,苗条婀娜,她穿着一身得体的白色连衣裙,扎着一条马尾,清纯而美丽。这就是伊宛央留给所有同学的第一印象。
我们是法律专业的,大概每个同学在决定学习这个专业时,都给自己定下了目标,要么是进入体制工作,要么是做一个叱咤风云的大律师,也有要移民国外的,但伊宛央却是例外,她说自己上学没有什么功利的目标,只是为了提高自己。
如果是其他同学说出这样一番高论,大家肯定会嘲笑他太假,太装,但当伊宛央用她绵糯的上海普通话说出这番话时,却没有人怀疑她的真诚,大家只会惊叹她的境界更高。
伊宛央让同学们惊叹的不仅是她的境界,她涉猎广泛,除了专业知识外,还喜欢历史,哲学,诗歌,她还掌握了多种才艺,比如她弹得一手好钢琴,还擅长油画和国标舞,甚至连台球都打得非常好。这样的伊宛央很像是古时候擅长琴棋书画的大家闺秀,让其他同学仰慕不已。
很快,伊宛央就成为了学校男生的关注中心,我们同班的男生被其它班,其它系的男生们羡慕嫉妒恨,发出灵魂的拷问:为什么偏偏是你们可以和女神朝夕相处?
但其实,我们班的男生也只是比其他男生多了一些近距离仰望伊宛央的机会,伊宛央对于他们来说仿佛隔得很远,就像夜空中的月亮,洁白、美丽而遥不可得。
伊宛央对人非常客气礼貌,但这种客气却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一种冷淡的客气,让你很难生出非分之想。
大学四年,真正追求伊宛央的男生并不是很多,但那些敢于追求的男生,往往都是自诩有些资本的,比如什么校草帅哥,富二代,官二代或者是某个院系的学习大神,但所有这些追求,都被伊宛央冷淡而客气的拒绝了,她成了全校男生的女神白天鹅。
伊宛央从来不和同学们聊个人私事,除了学校组织的活动外,也从不参加同学们自行组织的活动,大家明显感觉到她的隔阂,但却没人会去抱怨她,仿佛这是女神的特权。
伊宛央大一第二学期后,就在校外租了房子住。她大学期间唯一的“朋友”,就是小霞,是个看起来没有什么心机,矮矮胖胖的女生。
毕业后,伊宛央回到了上海,我们这些同学,从此就失去了她的音讯,虽然我们班也有两个同学在上海工作,但也没有伊宛央的消息,有些同学就猜测伊宛央应该是出国了。
匆匆十年,我们班的同学组织回到学校相聚,每个人都畅谈自己在校园时的趣事,或者分享毕业后工作和家庭的琐事,伊宛央虽然没有在场,但她依然是我们谈论的中心。
这时,小霞忽然开口了,说她知道伊宛央的消息,小霞就是在上海工作的同学之一。
小霞的第一句话是:“我们的伊宛央早不是女神白天鹅了,她已经变成情场猎手。”
她这话一出口,我们所有人都愣了,素来脾气暴躁,一嘴胡子的王熙马上大声斥责小霞:“小霞,你可别乱说话,坏了我心中女神的形象。”
小霞说:“王胡子,我没乱说话,她确实变成了情场猎手。”
大家突然就安静下来了,准备听小霞解释。
在当年,大家第一次听到伊宛央这个名字时,只觉甚雅,却不明其义。后来有中文系同学推测,伊宛央这个名字是源于诗经《蒹霞》,“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这就是告诉别人:这位伊人,似真似幻,她宛如在水中央,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是难以靠近的,与是,女神白天鹅的称呼不胫而走。
至此之后,我们这些凡俗学子,只敢在心里仰望女神,却没人再敢有非分之想了。可这个时候,这个可恨的小霞竟然告诉我们伊宛央是一个情场猎手,这不是要玷污我们心中的圣洁吗?
这一次,小霞如果不能解释清楚,恐怕大部分男生都会和她翻脸的。小霞却没有慌乱,静静地开始了述说。
小霞也只是几个月前才听到伊宛央的消息,开始时她也很震惊,也不相信,但后来她和伊宛央见了一次面后,才确定了事实。
那次见面是午后,在一家安静的咖啡馆里,两人喝着咖啡,聊了大约两小时,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伊宛央在说,小霞在听。
伊宛央有一个不幸的童年,在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在她的印象里,就是妈妈不停地哭泣,爸爸浑身的酒气和高声斥骂。然后爸爸不见了,就剩下她和妈妈两个人生活。在长大懂事后,才逐渐在妈妈的嘴里知道了一些情况。
她爸爸是上海本地人,在一家货运公司开集装箱货车,收入非常不错,但也特别辛苦,经常要跑长途。她妈妈来自安徽农村,家里很穷,是一个大学生,在这家货运公司当文员,他们就是在这家公司相识并结合的。她妈妈之所以肯嫁给爸爸,除了因为爸爸很帅,嘴巴甜以外,也是为了能够落户上海。
在刚刚结婚的那一阵子,他爸爸对妈妈还是非常不错的,但好景不长,他爸爸开始变得粗暴,一些坏毛病开始暴露出来了。比如喜欢赌博,喜欢喝酒,跑长途时,还会去找女人。在家里开始对妈妈及妈妈娘家人各种瞧不起,动不动就骂她乡下人,乡巴佬,喝过酒后,还会经常动手打她。
妈妈原本以为孩子生下来后,爸爸会对她好一些,但没想到生了一个女儿,爸爸就更不高兴了,对妈妈的态度变得更恶劣了。
到伊宛央四岁时,妈妈坚决要和爸爸离婚,但爸爸却不想离,因为他怕妈妈分他的房子,最后,妈妈放弃了所有家产,只留下了伊宛央。这个“伊”姓,是妈妈的姓,伊宛央这个名字也是妈妈后来改的。
妈妈带着伊宛央在外租房子,此后没有再嫁人,她倾注了一切心血要把伊宛央培养好。虽然家庭条件并不是很好,但在伊宛央身上从不吝啬,学钢琴,学油画,学舞蹈,学习诗歌,她希望伊宛央成为一个完美的女人,一个有本事的女人,一个不依靠男人也能过上好日子的女人,不能再重复她自己的悲剧。
在这样的环境下,伊宛央渐渐长大,她成了一个“完美的”女人,成了妈妈心目中的那个女人,但她内心并不快乐,因为这一切都是做给妈妈的,不是她自己要的。那个外表纯洁,多才多艺的白月光,并不是她自己,那只是做给妈妈看的。
在她恬淡出尘的外表下,其实是一团炙热的岩浆,但她必须压制,她不能让含辛茹苦养大她的妈妈失望。
她大学的法律专业也是妈妈帮她选的,妈妈希望她是一个精通法律的人,可以用法律作为铠甲来保护自己,可宛央却并不喜欢冷冰冰的法律,她更喜欢诗与远方。但这一切她能选择吗?
回到上海后,宛央成了一位律师,在她受理一些离婚案时,往往对男方有一种超出职业范畴的莫名仇恨。也许,这就是她对妈妈的一种回报。
如果不出现意外,伊宛央可能会成为一位优秀的大律师,但就在她事业有成时,她的妈妈却一病不起,得了一种非常罕见的绝症。巨额的医药费很快就花光了她不多的积蓄,望着日渐消瘦,目光黯淡的妈妈,她再也忍不住了。她第一次在妈妈面前痛哭起来。在她懂事后,她就没有在妈妈面前哭过,她认为哭泣是懦弱的表现,她宁可一个人默默流泪,却从不让任何人看到她的脆弱。
妈妈让伊宛央找出了一个她珍藏的布包,里面只有几张老照片和旧纸张。这是妈妈和爸爸还有伊宛央小时候的几张照片,那几张旧纸张是一家三口户口本的复印件。
伊宛央对爸爸的印象已经非常模糊了,原本以为会对爸爸充满反感和厌恶,但当她看到照片时,却没了任何感觉,仿佛是一个和自己无关的人。爸爸年轻时很帅,自己长得和爸爸很像,但这又如何呢?妈妈却要伊宛央去找爸爸,告诉他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告诉伊宛央虽然爸爸对他们不好,但毕竟是她爸爸,让她不要再恨他。
伊宛央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安慰妈妈说一定会找到好医生帮她治好病。她虽然安慰妈妈,但她知道治愈的机会不大,现在只是靠药物维持,减缓病情发展。她也明白了,原来在妈妈心里还是有爸爸的,她这么多年一直不再结婚,很可能就有这个原因。
伊宛央根据户籍上的线索,很快就找到了爸爸,二十多年了,爸爸还是住在那套老房子里,他变得非常苍老,五十多岁的人却像是七十岁。当他看到伊宛央时,几乎第一眼就认出了她,女儿长得太像自己了。
他把女儿让进房间,略显尴尬不知如何开口,当伊宛央告诉他妈妈生了重病时,爸爸明显有些紧张,赶紧说自己也没钱,现在自己年龄大了,身体也不好,不能开长途了,只是做一些后勤工作,工资也不高,还要支付抚养费。
原来爸爸后来又结了两次婚,又生下了一儿一女,但也都离婚了,还要给那两个未成年的孩子支付抚养费,自己生活也很拮据。
看过爸爸了,也把妈妈的情况告诉了他,伊宛央就要走,而爸爸并没有挽留她,甚至连伊宛央的电话号码都没有要,就目送着她离开了。走出房门的那一瞬间,伊宛央觉得自己解脱了,这个自己小时候生活过四年的房间和里面的爸爸,在她的心中已经完全清空了。她心中唯一的羁绊就是妈妈了。
虽然伊宛央竭尽全力,找了国内外很多名医,连一些老中医都看过了,花费了巨资,但也仅仅延续了妈妈一年的生命,这个世界上就剩下她一个人了。她所有的羁绊都解脱了,她要做回自己,她不愿意再当白月光了,她不需要再压抑心中的岩浆,她要做红玫瑰。
安葬了妈妈以后,她首先要应对的是巨额的借款,为了给妈妈治病,前后花了二百多万,其中的借款就有一百七十多万,她要尽快还上借款,还要给自己买一套房子,这也是她二十多年来的梦想。自从爸爸妈妈离婚后,他们一直是租房住的,在她的印象中,从小到大一直在搬家,她非常希望有一个自己的房子,有一个安稳的家。
可是毕业这几年存的钱,全部用来给妈妈治病了,房子还遥遥无期。但她心中已经没有了羁绊,她要做红玫瑰了。
以伊宛央美丽的外表,优雅清纯的气质,律师的专业形象,追求她的人很多,有富商,有大学教授,有青年学者,有年轻官员,所有这些人在以前都没撬开她的心,因为她要做妈妈让她做的人。但是现在,她要做自己。
很快,伊宛央就在众多的追求者中,选择了一位年轻富商腾云,这位追求者对伊宛央的青睐兴奋异常,仿佛中了大奖一样,因为他自己也知道,他在这些追求者中,并不是最优秀的。
腾云是美国名校博士,在上海创业开了一家软件公司,公司发展很快,据说有上市的可能。腾云身材瘦弱,相貌普通,不善言辞,他认识伊宛央是因为一起侵权官司,当时伊宛央的律所接了腾云公司的委托,而伊宛央是律师团队中的一员。
腾云对伊宛央一见钟情,但伊宛央对腾云却不苟言笑,一直是公事公办的面孔。没想到美人突然给了他一些默许,腾云高兴坏了。
他们相处了半年多,但腾云男朋友的身份,始终没有得到伊宛央正式的承认,处于一种模糊地带,但越是这样,腾云就越努力。
这半年多,腾云在伊宛央身上花了两百多万,伊宛央从没有主动索取,都是腾云心甘情愿地主动送上,伊宛央越是拒绝,腾云就越要花钱。他们在一起时,伊宛央的聊天范围非常广泛,哲学,诗歌,历史,美术,舞蹈,音乐,腾云虽然是美国博士,但他是个纯粹的IT男,对这些实在是外行也不感兴趣,可是为了讨好美人,他不得不恶补这些知识,但他却常常在伊宛央的眼里,隐约看到失望的神情。
腾云主动退却了,他觉得自己配不上伊宛央,他虽然创办了公司,有几个钱,但在伊宛央面前,他觉得自己就是个精神贫乏的乞丐,而伊宛央在精神上就是个贵族。
在随后的几年里,伊宛央又交往了几个非富即贵的男友,她的债务很快就还清了,还在上海市区买了几千万的豪宅,驾乘几百万的豪车。在事业上更是蒸蒸日上,她成了一家大律所的合伙人。
但伊宛央在圈子里的名声也变了,她不再是女神白天鹅了,她成了情场高手,成了一个专门狩猎高端男士的情场猎手。
已经三十三岁的伊宛央,仍然没有结婚,她还在不断狩猎男友。小霞曾经问过伊宛央准备什么时候结婚,但伊宛央没有回答她,只是给了她一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