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父辈的爱情
父辈的爱情
01
夜已深。星星在蓝丝绒的天空中眨着眼睛，月亮托着她那俊美的大脸盘子静悄悄的注视着人间的一切。
月光像流水一样汩汩的从天上泻下来，一座农家小院正祥和安静地沐浴在这幽幽的月色中，小院的边边角角已在这夜色中变得朦朦胧胧，好似将要在这月光中融化掉了。
这景色美的就像是幅画。虽没有花团锦簇，火树银花；却也清风朗月，如诗如画。
月亮把它那叫做光子的触角从天上一直伸到人间，再悄悄地爬进窗子来偷窥一下，看看人间发生了什么。
屋内有一个老头儿和一个老婆儿。老婆儿在床上唉声叹气，辗转反侧。
老头儿看出了老婆儿的心事，温柔的问道：“怎么了，心疼了？”
“怎么能不心疼呢？又给那一千五……”老婆儿有腿疼的毛病，今天上医院看腿去了。
“睡吧！别心疼钱了，你老头我十天就给你挣回来了。”
老头此时把胸脯拍得铮铮响。
这老头已经六十四岁了，依然在工地上做着和小年轻一样的苦累活，并且风吹日晒，天寒地冻没舍得休息一天。
这画风突然变了，温馨的同时又有点心酸。
这老头便是我的父亲，这老婆儿便是我的母亲。
02
父亲和母亲是经人介绍认识的，据说当时是父亲请母亲看了一场电影就订下了。电影的名字叫《贾宝玉和林黛玉》。
可父亲的家境并不像影片中的贾宝玉。相反，父亲的家很穷，有多穷？这么跟你说吧，连小偷进门都淌着眼泪走的；偶尔有旁人提起我奶奶，总是一把辛酸一把泪的叹道：
“哎，一个寡妇带着五个孩子，你说这日子该有多难过呀……”
但父亲迎着风依然长成一个翩翩少年。大眼睛、双眼皮、一八的个儿，放在现在就是妥妥的一枚小鲜肉呀。
三十八年前，这枚一米八的“小鲜肉”用辆破的自行车迎娶了我那善良的一米五的母亲，从此他们生儿育女，相互扶持，不离不弃。
但这个一米八的大男人却“怕”了这个一米五的小女大半辈子。并且准备坚持到底，继续“怕”下去。
母亲不想父亲喝酒，父亲就不喝；母亲说一，父亲就不会说二，母亲要父亲往东，父亲就绝不向西。
记忆中父亲从没对母亲说过“情”呀“爱”呀什么的。他们的话题永远是围绕在家庭锁事，柴米油盐上。比如：
“家里的猪喂了吗” “孩子的学费交了吗” “给你做的鞋还合适不” “明天我就去外地了，怎么的也得一个月吧”……
我也曾一度认为，父母之间也许并没有爱情，因为他们跟书里的爱情不一样。他们把日子过成了月光般淡淡的无味，一点也不热烈。
直到那次......
03
让我们把时光的胶片倒回到2018年的那个寒冷的冬天。
母亲因为脑出血而住进重症监护室。
父亲得到消息后是从工地上匆忙赶来的。他没能见到母亲，只是眼睛红红的巴巴的守着监护室的门缝往里瞧，可是什么也看不到。倒是惹得护士赶了父亲好几次。
此时的父亲无助的像个孩子，我从来没见过我坚强的父亲像这样慌乱过。
母亲在里呆了三天，父亲在外煎熬了三天。
后来终于要转入普通病房了，因为要挪床，倔强的父亲竟不允许我们搭把手。我那六十多岁的老父亲要自己来。
他左手缓缓托起母亲颈部，右手放至母亲小腿处，屏住气，小心翼翼的把母亲抱了起来。
那神圣不可亵渎的表情仿佛告诉我们，他抱的是天底下最贵重而又最脆弱的珍宝，容不得半点闪失。
这一抱，时间静止，天荒地老。
这一抱，秒掉了所有的海誓山盟，人间情话。
待母亲稍稍好转后，却闹着要回家。她不吸氧不输液，不配合医生治疗。我们都知道那是母亲心疼钱了。任谁劝都无济于事。直到父亲再次红了眼眶，父亲说道：
“你要替我想想，你要替我想想，你要好好的……”
一句话竟说的母亲泪流满面，不能自抑。
真水无味，真爱无言。不说爱的年纪，是因为把爱刻进了骨子里。
04
从不羡慕街角拥吻的情人，只感动于夕阳余晖下牵手漫步的老人。
听说过合肥市那个患了阿尔茨海默症的郑寿云老爷爷吗？他可以忘了自己的家庭住址，忘了孩子们的联系方式，唯独没忘记自己的老伴，他每天都要去医院找她，风雨无阻。尽管，尽管，她已经不在了。
院中一颗葡萄树，他站在架下，常常自呓道：“这里和你老奶奶在时一起种的……”
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很多人说，这是一个真爱稀缺的年代，出轨劈腿时常发生，分手离婚也司空见惯，但这世上一定存在一种感情，它不仅抵得过流年，也抵得过生死。
那便是我们父辈的爱情，存在于木心的“声声慢”的时代。
“车、马、邮件都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所以，别再为了某个明星的离婚、出轨而高呼“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回家看看我们的父母吧，那一条条皱纹，一根根白发，一帧帧“陪你立黄昏，问你粥可温”的画面，无不演绎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深情与执着。
也谢谢我们的父母，让我们在这凉薄的世界依然可以相信——爱情。
愿每一段爱都会有结果；愿每一次牵手都能走到最后。
“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
图片/网络
作者简介
王陌，河北邯郸人。平时闲暇时，喜欢读点书，写点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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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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