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爸爸的肩头女儿的床
爸爸的肩头女儿的床
沈涛||山东
女儿来到这世上,经过了七坐八爬,终于能够咿呀学语、跚跚学步,有时静如玉兔,有时趴如小龟,有时撒野如同一个小霸王花。看着眼前这个浑身上下小头、小脸、小手、小腿的小不点,满屋子里蹦蹦跳跳、爬上爬下、喜怒无常、大哭大叫大笑的样子,不由得感叹生命成长的神奇和时间潜流的暗逝。
记得当年白衣天使从医院产房中推出刚刚分娩后的妻子时,我久久凝视着那个睡在襁褓中,躺在妻苍白的脸旁,状如粉嘟嘟小肉团的小家伙,是初为人父的喜悦?是感叹生育的苦难与伟大?是探究生命诞生的神奇?是感受到肩上加重的一份责任和义务?一种难以用语言表达的心情在胸中激荡着。
那年正好是鼠年,你这小家伙可真像个小老鼠,偷跑到人世间便不再回去了。当我伸开五指在你面前晃动时,你突然也伸展开细长白嫩的手指随之摇摆了一下,一种血脉相通的心灵感应把我们父女融合为一体,从此便注定了你我之间那永远割舍不断的情缘。恍然如梦中,你的第一声啼哭,宣告了我已荣登“父亲”这把交椅,从此便义不容辞地加入了“可怜天下父母心”的行列,如沧海一粟、九牛一毛融入到了一股滚滚洪流,由不得自己,把握不住自己,只知拚尽洪荒之力,百般呵护,其势势不可挡,一泻千里,直至生命的河床被白发封冻,生命的活水耗尽流干。
像天下所有初为人父的男子一样,当女儿第一次能模糊地吐出“爸爸”的音符时,我欣喜地在她白嫩嫩的脸蛋上留下了雨点般的飞吻。当了爸爸才知道,为什么许多年轻的爸爸会有半夜早醒的习惯,因为孩子总会在夜间蹬被;作了爸爸才知道,而立之年的男子为什么从此变得儿女情长,“丈夫志难为,固有儿女忧”,因为家中有了一个血脉的延续、多了一份心头的牵挂。
有次单位有急事,将正在休假的我召去开会,因家中已无其他人,我只好将女儿带到办公楼上,一下子改变了环境的女儿怯生,在屋里嘶哑着嫩嗓哭喊着找“爸爸”,整个楼道里都回响着女儿的哭叫声。会议室中的我第一次听到女儿如此伤心地呼叫“爸爸”,竟如坐针毡,心如刀绞。
在女儿的眼里,爸爸是她的依靠。孩子天生都爱往外跑,女儿在家不愿待时,她会主动拿起我的运动鞋,拖着我外出时总爱穿的上衣,站在门口直嚷嚷,一旦抱她下了楼梯,便高兴得手舞足蹈,两眼放光,笑成了两道弯月芽。
在女儿的眼里,爸爸是许多东西的代表物。第一次和她在公园里坐船,她只要在电视里或画书里再次见到船,便大喊“爸爸”;第一次和她打一把雨伞上路,再看到雨伞时便叫“爸爸”。
在女儿的眼里,爸爸是万能的维修师。日光灯不亮了、柜门关不上了,她会说“爸爸修修”,甚至于妈妈的奶头没水了,她也自有解决的办法,说声“爸爸修修”。
在女儿的眼里,爸爸的一切言行都可以让她学学。爸爸打扫卫生,她会把擦脸的毛巾泡了,擦墙皮、抹地面,直弄得棉袄、棉裤都湿透;爸爸看报,她也煞有介事地拿起一张在旁咿哩哇啦念念有词,点头顿首;爸爸无意识地叹息了一声,她也随之拉个长音“唉”。
在爸爸的眼里,女儿是个小小的尾巴,大大的活宝。小小的女儿才一岁多,便已爱憎分明,当她看到动画片中的大熊猫被网住、小兔子尾巴被咬住,甚至风筝飞不上天,便急得连连摆手带着哭腔大叫“不行不行”;当给她讲大灰狼和小羊的故事时,她便用手指敲打着画书上的大灰狼,表达她的憎恶。
趁女儿不注意,我把她那“咯咯咯……”的笑声录在了磁带上,有时放一次,自己也随之开怀“哈哈”大笑,女儿那纯真的笑声,像一朵娇美的花,永远开放在爸爸的心坎上。女儿冷不防地冒出一句大人话,也会引得一家人大笑起来。虽然女儿有时也调皮任性或淘气得不听话,但一想到孩子把她一生中最可爱的时光留给了我们成人,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举起手掌给予打骂或者抱怨养育的辛苦呢?若是给予打骂或抱怨,那是孩子不懂事呢还是大人不懂事?孩子就如同护肤霜,使人世间变得更加娇美。
现在的女儿总爱伏在我肩头上,在爸爸来回的踱步中,在爸爸有节奏的手拍中,在爸爸那些自编的絮絮叨叨的哄睡声中,在爸爸脚下那“吧嗒吧嗒”的拖鞋声中,女儿就会歪着头悄悄地睡着在爸爸的肩头上。在爸爸的肩头上,女儿睡得很踏实、很平安。
孩子,你可知道,爸爸的肩头,是你永远的床头;爸爸的肩头,不能伴你一生,却能陪你半世。虽然那肩头并不宽大,更不伟岸,但绝对厚实。在这肩头上,爸爸不祈愿你将来多么出类拔萃、卓然超群,只祝愿你一生平安。
插图/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沈涛,山东省泰安市人,善将所思所想积淀成文,爱将美景美色随拍成篇;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写万篇文。在全国各地报刊及网络平台发表散文诗歌、杂文随笔等众多篇(首),自结一文集《男儿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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