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族之七

很少有人能一辈子住在同一个地方,在出生的地方终老,看同一棵树从发芽长到参天。那些年的青春就这样被斑驳,再回不到从前,对亲人们,已经过了牵肠挂肚的年龄了,尘埃里的热情早已不知被什么冲淡。

素素轻手轻脚地走到我身边,这个如猫一样轻盈乖觉的女子,为我的生活带来了明媚的亮色,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这个女孩是温柔和软的,温柔的女人具备一种特殊的魅力,她更容易博得男性的钟情和喜爱。这样的女人像绵绵春雨,物细无声,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令人心荡神驰、回味无穷。且这种魅力不会因年龄的增加而消失,它具有持久的生命力。这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温柔女孩儿,是很容易成大事的。漂亮的女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尤其是在这个颜值代表一切的时代。

素素递给我一杯牛奶,然后小声说:“您的两个哥哥都退休了,大哥搬迁到了三亚,户口也走了,找了个三亚的女人,估计回来的次数不多。您的二哥退休后在一个养猪厂工作,好像是个副厂长,文化人走到哪里都能吃得开。您的三哥在多年之前就离了两次婚,现在一个人生活,没有孩子,在兴化小区买了一套楼房,他承包了一个砂石场,一直住在深山里,这几年生意不好做,用人成本太高,一直在亏钱。您的四哥在建筑公司工作,女儿大学毕业了,刚找人进了阿里,是学计算机的高级架构师。”听着素素低声的汇报,我的眼泪静静地流淌着,多年之前,我们都居住在一起,是一座三进三出的超大四合院,父母住在正屋里,哥哥嫂嫂们住在厢房,我家有保姆做饭,吃饭的时候,大家一起闹哄哄地拥挤到饭厅,奶奶还在世的时候,奶奶不动碗筷,我们谁也不敢先吃饭。那时候都是供应肉票,买一条鱼,按人剁成八块,每人一块,妈妈的从来舍不得吃,偷偷地夹到我的碗里,爸爸偶然看见,都会数落妈妈。回不去了,我走上了一条绝艳的死亡之路,弄得一个圆满的家庭分东离西。人最强大的时候,不是坚持的时候,而是放下的时候,整个家庭放下了我,也抛弃了我。

我问素素:“没有爸爸的消息吗?他是否还活着?”素素说:“有,您的父亲八十多岁了,依旧健康,前几年做过一次阑尾炎手术,退休之后,从乡下雇了一个保姆,现在和保姆结婚了,老人很孤僻,不大和儿子们来往,去年,您的三哥苏子春因砂石厂缺少周转资金,和您父亲去借钱,被您父亲抄起一根擀面杖,在您三哥的额打了几个肉疙瘩。现在他老人家和保姆的儿孙们住在一起,退休金也不少,日子悠闲自在,您不必牵挂。”

悲伤的秋千总有微风陪伴,孤寂的夜,总有繁星点点,蓦然回首,而往昔不在身边。过往,如一张张黑胶片,镶嵌于记忆的最深,明媚于心底的凄凉,失去家庭之后,我顿然醒悟:握在手里的,不一定是真正“拥有”的。我冷笑一声说:“我从来没有牵挂过他,我对他只有恨,犹如他当年恨我一样,多年不见,他依旧这样薄情寡义、欺软怕硬,他曾经说我是他心头的一根毒刺,我这根毒刺三十年之后,再重新扎在他的心头。”素素拿着梳子,为我梳头,她沾着润发头油,梳理得全神贯注。我问素素:“老付家怎么样了?必须让毁过我家的人日日恐惧。”素素回答:“付发财被赶出医院之后,他老婆每天到菜市场买菜做饭,他家住在没有电梯的六楼,他不能下楼,我不忍对他老婆和儿女下手,您说过,不要伤及无辜。”

我突然转过身,一把夺过素素手中的梳子,将满满一杯牛奶摔在地上,我问她:“那你就对他没办法了吗?你要在精神上折磨他,让他的生活充满悲伤,让他倾家荡产,他不是爱钱吗?那好,让他破财,他不是好色吗?让他惨遭桃花劫。”素素默默地收拾着玻璃杯,然后用抹布擦着地毯上的牛奶,我问她:“你为何不反抗,你反抗呀?你和我吵,你也和我一样歇斯底里?还有,你说出你的理由?”素素理了理头发平静地说:“突如其来的脾气,往往是积攒很久的委屈。我知道太太的心理有着太多的委屈,所以不去反抗,您心头的恨,如果搁在别人身上也无法承受。您的痛我懂,您的焦躁,我都懂,事情一件一件地去办,不能有任何蛛丝马迹,我会做到滴水不漏的,相信我,我会安排好一切。”

素素出去了,她穿了一身西装,西装的袖口贴着一个硅胶袋子,她补了一点湿粉,然后在眉心点了一个红痣,显得干练阴柔 ,在影视圈里有很多明星都有美人痣,比较典型的有:巩俐、梦露、邓丽君、潘迎紫等。她给我熬好中药,放在餐厅,然后身上喷了几滴香水,安排好我的午餐,她走了。

【长篇小说】阿娜尔古丽:是谁在阡陌徘徊,是谁在古道等待,是谁在三生石上奋笔疾书,是谁在奈何桥上回望苦海。

作者简介:阿娜尔古丽,党员,维吾尔族。出版长篇报告文学《踏着春天的脚步》,《森林城市的崛起》由中国绿色时报连载。 长篇小说《森林中的红盖头》由《生态文化》连载。《守林世家》由《生态文化》连载,已经出售影视版权。中篇小说:《糖水玛娜》被中央财经大学阅读课本录用。参与《酸甜苦辣小夫妻》、《血色残阳》等影视剧。在国内期刊:《西部》、《飞天》、《地火》、《上海文学》、《天津文学》、《民族文学》、《青年文摘》、《浮玉》、《中国林业》、《国土绿化》、《生态文化》、《世界华人》、《华人》、《半月谈》、《共富天地》、《塔里木》、《读者文摘》、《楼兰》、《老爷山》、《人民日报》、《中国青年报》、《华北信息报》、《共富天地》、《河北教育》、《东莞文艺》、《中国绿色时报》、《新视野》、《南方周末》、《黎都文苑》发表小散文四百多万字。

作者简介:王湛华,香港人,籍贯广东东莞,东莞康年制帽有限公司董事长、政协东莞市港澳区委员、香港东莞石排同乡会会长、香港广东社团总会荣誉会长、著名慈善家。

《大家族之六》《大家族之五》《大家族之四》《大家族之三》《大家族之二》《大家族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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