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说吃面
讲述:曹凯
作者:陈富发
说起吃面,有趣的事还真多。八十年代以后,我常有出差,每到目的地,在工作之余,总会找面馆解决吃饭问题。
在温州出差时,常去五马街的一家海鲜面馆,那里的海鲜面非常诱人。温州人的面点量多质优,价钱也不贵,面上的大虾、小鲜贝、鱿鱼、目鱼等交头非常丰富,一看就唾液欲滴。
那些年我也常去福州。到福州出差,总会在鼓楼沿街找面馆,吃三鲜盖交汤面。那一带面馆,碗大、量足、汤浓、味鲜,碗有近乎小面盆那般大,肉丝、鸡丝、开洋、金针、木耳、豆腐皮等交头一大堆,蓋在面上满满当当。服务员端上来,香气扑鼻,胃口大开。
吃面也会吃出乡思情结。有一次,我在鼓楼面馆吃面,对座却是一位“阿拉……阿拉……”的上海同乡,五十多岁,光头圆脸,满面红光,一口浦东乡音不改。他说原住浦东烂泥渡路,58年支援福州建设,现在马尾港口工作。年轻时常会从浦东乘市轮渡去小东门“德兴馆”吃面,到现在一想到“徳兴馆”的焖肉面,就会“馋吐水嗒嗒滴”。讲得彼此哈哈大笑。
我也与这位“浦东大老倌”一样,常会通过吃面寄托乡思情结。上世纪末,我从上海二钢公司退休后,在老西门一家民营公司谋职,每当中午,常会去“大富贵”小吃部就餐。
出国后,十分眷恋“大富贵”的徽式面点。每当回上海,隔三差五总要探访“大富贵酒楼”点心部,吃上一碗辣肉面,有时还会加一碗葱油飘香的三鲜小馄饨,当时总共不满二十元钱(现在两样相加二十五元)。此种浓情蜜意,每每不会忘记。
其实,有这种偏爱的决不只是我一个,在“大富贵”店心部经常会遇上像我这样的钟情老客。
前几年深秋的一天,我正在饶有兴味地吃着辣肉面,只见桌子对坐来了一位衣冠楚楚的先生,他放下手中提着的一碗香菇面筋面,脱下开普帽、摘去老花镜,向我微笑示意后欣然坐下。
这位先生看上去七十多岁,举止斯文、仪表不凡,是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者。我们边吃边聊开了。
“先生也是大富贵常客?”我先开腔。
“是的,我自小喜欢来这里,我是吃着大富贵点心长大的。”他爽朗地回答。
这位先生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与“大富贵”悠远的情份。原来他以前的家就住在复兴东路,年轻时在敬业中学读书,下午放学路过“大富贵”时,常会吃一碗香菇面筋面或三鲜小馄饨点饥。60年代去香港后,时常惦念着“大富贵”的美味。如今已侨居法国,只要有机会回来,总会挤时间来“大富贵”过一把瘾。他感慨地说:“乡愁难忘,乡味诱人啊!”
他把来大富贵吃面与“乡愁”相联,可见“吃面”这一生活小事的魅力所在。
作者在美国女儿家
往期回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