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散文丨穷人怕过年

图文/江浙一兵

曾经何时，穷人尽管对过年很期盼，但作为大人最怕过年，不是怕虚长一岁人又老了，而是怕过年负担不起，很多时候是勒紧裤腰带紧紧巴巴过了个年。

过年时大人总要给孩子添身新衣服，做双新布鞋，备点年货，买点年礼，这些开销都需要票子。富人家过年不愁吃穿，喜笑颜开，欢天喜地；穷人家过年愁眉苦脸，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少年不知愁滋味，孩子们对大人的难处浑然不知，有的只是对过年的热切期盼，因为过年时才会有好吃好喝、好穿好玩的。

穷人怕过年，怕拿不出给长辈拜年的像样礼品，有时只能买两包油果子凑合着，有的干脆就装糊涂不去拜年了。这一切都是没钱惹的祸。农村人挣钱不容易，都靠土里刨食，生蛋的鸡成了那时唯一的'鸡屁股银行'。

穷人怕过年，怕没好饭好菜招待客人。在我的印象中，儿时过年家中来客人，一碗红烧肉下面会垫上很多茨菇，一条红烧鱼吃饭时只是端上桌做个样子，客人一般不会主动动筷子，吃饭时连锅巴都不会浪费，因为那时粮食太紧张。现在想想都觉得寒酸，没法子，这就是生活，穷日子、富日子都得会过。

穷人怕过年，怕过了一阵好日子，苦日子就会紧跟上来。过年时大人们也会尽量满足孩子们的口福和穿新衣的要求，好吃好喝好玩，孩子们开心了，大人们却犯愁了，也许有的人家年刚过完，米缸已快见底了，生活条件又将回归到平常的粗茶淡饭，有的甚至要紧一紧裤带子。

穷人怕过年，那是一个时代农村人的集体记忆，在物质文化生活不富裕的年代，能吃上一顿红烧肉都是一种奢望，如今尽管吃穿不再愁、衣食不再忧，但那种贫穷的记忆永远不能忘，勤俭节约的传统永远不能丢，无论将来社会发展有多好，到什么时候都不能忘本忘根，努力用自己勤劳的双手，创造出更加美好的未来！

完稿于2021年2月12日太湖之州弁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