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诗三百》要点赏析
2019-05-02
《<西游记>诗三百》要点赏析
张晓康
读过《诗经》的人都知道,《诗经》中收集了西周初年至春秋中叶(公元前11世纪至公元前6世纪),基本能反映周初至周晚期约五百年间的社会面貌及世间百态现象的古体诗歌三百余首,为了叙述方便,故称之为“诗三百”。在后世学者所著的《礼记·乐记》中评论其为:“诗,言其志也。”在《论语·为政第二》中则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西汉时司马迁在《史记》的记载中还称:“《诗》三百篇,大抵贤圣发愤之所为作也。”南朝时文学理论家刘勰在《文心雕龙·明诗第六》中则将其综述为:“诗者,持也,持人性情;三百之蔽,义归无邪,持之为训,有符焉尔。”唐代诗人王昌龄在《诗格》中则明示,读诗之要,在于“搜求于象,心入于境,神会于物,因心而得。”因此,赋诗者能在其中“言其志”,“持人性情”,赏诗者则能够在其中“思无邪”,“持之为训”,若能在其中“搜求于象,心入于境,神会于物”,读者皆可“因心而得”也!
鉴于《诗经》的广泛传播及深远影响,历代文人墨客又陆续收集并编撰了《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元曲三百首》等等,应该也是要在这些诗词曲中所蕴含的“其志”,其“性情”,其“象”,其“境”中“思无邪”,让阅读者皆可于其中“因心而得”也!
然而,在唐僧师徒去西天取经路上遭遇“九九八十一难”的《西游记》神话故事中,读者都为孙悟空大闹天宫而兴奋,也为在孙悟空在护送唐僧去西天取经途中与各方妖魔鬼怪厮杀时功夫远不如当年而沮丧,在如此喜忧之后,却不知在这些神奇绝伦的神话故事中,还有三百余首能够让读者在其中“思无邪”,“持之为训”,感悟与解读《西游记》之奥义与密谛的诗词。
从古至今,究竟有多少人阅读过《西游记》已无法知之,但却知道很少有人能够用“文、史、哲”三学合一的方法,来感悟与解读《西游记》能“一笔写三意(见清张书绅《新说西游记》总评)”的神话故事。因此,《西游记》问世近数百年至今,历朝历代虽有一些文人墨客为解读《西游记》而不懈努力,但终因未能在神话故事中的三百余首诗中“因心而得”,故《西游记》这部可与西方哲学家黑格尔《精神现象学》相媲美的神奇之书,至今还被人们当成是无甚“微言大义”的闲书,作为闲来无事读者玩儿的消遣类图书。
明万历二十年进士,朝廷官员,学者谢肇淛在其所作的《五杂俎》中称《西游记》神话故事是“盖亦求放心之喻”;晚明的朝廷官员,思想家,泰州学派宗师李贽在其所作的《批评本西游记》中称神话故事是在“游戏中暗传密谛”;这应该是与神话故事版本《西游记》盛传于世的同时代学者所产生的共鸣。清代则有以学者张书绅,道士陈仕斌、刘一清为代表的《西游记》点评者们,“或云劝学,或云参禅,或云讲道”,其神话故事中之“密谛”,却被越解越“玄之又玄(莫非正如老子所言:玄之又玄,乃众妙之门也!)”。为此,近代有胡适、鲁迅两位文坛大师将《西游记》盖定为没有什么“微言大义”的“神话或神魔”小说,将中国历朝历代的《西游记》创作者、编修者、增广者、点评者们企望通过神话故事来象形论述人的“心性修持大道生”的学术思想和暗传之“密谛”,无情地压在了“五行山”下;因此,至今也无人能够将“孙悟空”解救出来,让“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
为了将“孙悟空”从“五行山”下解救出来,笔者也在《西游记》神话故事中摘选出了三百余首诗词赋偈颂子等,并将其汇编成一册,题名为“《西游记》诗三百”,欲以此让对《西游记》思想文化感兴趣的阅读者们能在这些其中“思无邪”,并以此“持之为训”,在这些诗词赋偈颂子的启发下,能“悉发菩提心(引自《西游记》第一百回)”,把《西游记》中的“密谛”揭示出来,将藏在神话故事中的“宝珠拈出”,让其“明映五般光彩”而“照彻乾坤(引自《西游记》第八十七回开篇的《苏武慢》)”。
笔者在《西游记》神话故事中摘选出来的诗中,有102首为已注明了“有诗为证”或“诗曰”的,但在被写成“诗曰”的诗中,有词牌《西江月》二首,《南柯子》一首;因此,笔者以此为摘选的调整思路,将第八十七回开篇词牌《苏武慢》,还有几篇赋偈颂子也收入“《西游记》诗三百”之中。另外,还有以笔者的诗词欣赏水平找出来的未写明是“有诗为证”或“诗曰”的诗词189首,以及神话故事中直接引用的古诗2首,其中还有一些是明显用来注释神话故事寓意的词牌赋偈颂子等,故笔者也从中精选出几首列入其中,还有几首是根据朱鼎臣本《西游记》的回尾诗选入的;因为这些回尾诗中的后一句被百回本《西游记》直接当成了回目标题,故笔者予以还原成诗后选入。笔者共计摘选了三百首,故将其称之为“《西游记》诗三百”。
中国古代文人墨客善于将主观意念隐喻于诗词赋偈颂之中,当他们的主观意念与外界客观事物发生猝然撞击时,就会产生出某些创作灵感而诗性大发,并将这些灵感转化为意象融入诗词中;古代文人墨客有时还会以对诗对词对赋等进行不同方式的“攀话”,即站在各自不同位置,对彼此的人生感悟进行探讨或释怀;如:《西游记》第九回神话故事中所描述的渔夫张稍与樵夫李定二人的“渔樵攀话”,就用了《蝶恋花》、《鹧鸪天》、《天仙子》、《西江月》、《临江仙》等五种不同的词牌,以“渔、樵”站在各自不同位置对人生及世间百态现象之感悟,用各自选定的词牌赋词进行对辩式“攀话”,以讨论各自对世间百态现象的感悟与见解;但这还只是《西游记》神话故事之表象,其真实寓意,是要效仿邵雍《渔樵问对》之法,论述天地万物,阴阳化育,生命道德,以及古今兴衰等更为奥妙、更为厚重和更富有人生哲理的话题。因此,必须以这些诗词赋偈颂子的所释之意进行博引旁证,才能够在《西游记》神话故事中“思无邪、持之为训”,才能够真正感悟与解读出《西游记》神话故事中的“造化会元功(引自《西游记》第一回开篇诗)”。
在“《西游记》诗三百”中,有开宗明义的,如第一回的开篇诗,就如同一篇西方哲学现象学的导论。
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
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
覆载群生仰至仁,发明万物皆成善。
欲知造化会元功,须看《西游释厄传》。
这首开篇诗首先是阐述一切皆“无”的状态,接着是用古代先贤对“出于人力所能以上”之“诸现象”所“自造众说(引自鲁迅《神话与传说》)”的神话传说“盘古开天地”,“破鸿蒙”之后,所呈现的“清浊”可辨的“有”的状态;然后以“覆载群生抑至仁,发明万物皆成善”的“造化会元功”告诉读者,要想知道天地在创造化育万物的演变及其发展过程中的现象,就必须认真读悟这部能够解释“清浊”变化现象,以及能够化解厄难的传记。因此,这首开篇诗具有论述从无到有,清浊可辨的客观事物发展变化过程及其规律和现象,以及“造化会元功”的哲学现象学宣言或导读的意义。(注:“清浊辨”是中国古代先哲对自然规律及社会现象的精辟论断,出自《老子·第十五章》:“孰能浊以止?静之徐清;孰能安以久?动之徐生。”中国哲学家很少能从哲学现象学的角度认识老子关于“清浊与静动”关系的论断,而德国近代哲学家海德格尔却将此精辟论断当作哲学现象学的“座右铭”。)
有注释神话故事人物借指关系和寓意的,如第一回中有诗为证,诗曰:
三阳交泰产群生,仙石胞含日月精。
借卵化猴完大道,假他名姓配丹成。
内观不识因无相,外合明知作有形。
历代人人皆属此,称王称圣任纵横。
这首诗对感悟与解读《西游记》神话故事的哲学内涵至关重要,如“借卵化猴完大道,假他名姓配丹成。内观不识因无相,外合明知作有形”四句诗,已明确地告诉读者:“石猴”有形,但“心性或意识”无相,以“石猴”来象形论述开篇“心性修持大道生”的命题,就能将“内观不识因无相”的人的“心性或意识”的活动状况及其现象,通过“孙悟空大闹天宫”的神话故事描述“外合明知作有形”了;同时也是在批评历朝历代的中国知识分子将读书的目的定格为“称王称圣任纵横”,而非寻求“自性觉”的意识形态或精神现象。若是根据这首诗的提示来玩个“脑筋急转弯”的游戏,那神话故事中“猴现象”所借指的关系就可以明确为:“石猴、美猴王、孙悟空、齐天大圣”等名称,就是为了系统分析和论述人的“心性、意识、自我意识、理性、精神”等“人格化肉身”的哲学概念,以此来象形论述人的“'心路历程’或'意识发展史(引自引自黑格尔《精神现象学·译者导言》第16页)’”。当“脑筋急转弯”后,读者在此后的神话故事中再读到“美猴王、妖猴、孙悟空、齐天大圣、孙大圣、孙行者”等关于“石猴”在“心性修持”过程中的名称扩展变化时,脑海中所呈现出来的就不仅仅是一只活蹦乱跳,爱惹事生非,敢“称王称圣”,还敢要求“皇帝轮流做”的“猴哥”了,而是在用“美猴王”这个“人格化肉身”所借指的“心性、意识、自我意识、理性、精神”等哲学概念,来象形论述人的“心性或意识”的产生与发展过程的,关于人的“意识发展史(同上)”了。其实,“美猴王”的所作所为就是藏在你我他心中“内观不识因无相”的“心性”现象,由于看不见也摸不着,因此只能通过“孙悟空”来“外合明知作有形”也!
还有的诗是直接揭示世间百态现象的,如第一回中“正是那”:
争名夺利几时休,早起迟眠不自由!
骑着驴骡思骏马,官居宰相望天侯。
只愁衣食耽劳碌,何怕阎君就取勾?
继子荫孙图富贵,更无一个肯回头。
这首诗十分重要,这就是“美猴王”这个“心性”从“东胜神州”来到“南赡部洲”之后,所见到的正是中国知识分子“争名夺利几时休”的思维基因所导致的世间百态现象;其实这是在象形论述从古至今中国知识分子在孔子“内圣外王”思维基因潜移默化的影响下,所形成的普遍“人性”现象;人性丑恶之根源,就是“争名夺利”,而且欲望无止境;最可悲的就是,历朝历代的中国知识分子都会不惜生命地去“争名夺利”,而且还“更无一个肯回头!”这首诗对从古自今中国人丑陋的人性现象的刻画,可谓深刻形象,淋漓尽致。这对于来自“花果山水帘洞”的“美猴王”这样的自然“心性”来说,当然是无法接受的;因此“美猴王”认为此处绝非“佛与仙与神圣三者”之所在处,只好另寻仙境。《西游记》比《精神现象学》的高明之处,就是能结合世间百态现象来分析和论述人的“意识发展史(引自黑格尔《精神现象学·译者导言第16页》)”,如“称王称圣任纵横”、“争名夺利几时休”等诗句,就是直指极端欲望“心性”所导致的世间百态现象。再看看当今的中国社会现象,“争名夺利、称王称圣”更是无处不在,那些会演戏唱曲的敢号称“天王”,会写几笔漂亮中国文字的敢号称“书圣”,就连只会做咸鸭蛋、松花蛋的商户,也要用“鸟王”来注册商标。正可谓:没有什么不敢争夺,没有什么不敢号称的了。
也有提示“心”与“心性”相互关系的,如在第七回中有“有诗为证。诗曰,又诗,又诗”:
猿猴道体配人心,心即猿猴意思深。
大圣齐天非假论,官封弼马是知音。
马猿合作心和意,紧缚牢拴莫外寻。
万相归真从一理,如来同契住双林。
这首诗是用来提示“猿猴”与“道体”和“人心”之间相互关系的,诗中“猿猴道体配人心,心即猿猴意思深”一句较好理解,“美猴王”是借指“道体”,这个“道体”就是人的“心性”,故必须配入“人心”,才能用来象形论述人的“心性”发展变化过程及其现象;因此,在《西游记》神话故事描述中,“石猴”曾有四次“配入”物化的或人格化的“人心”,如“石猴”首次“配入”的是“花果山水帘洞”这个自然状态的“人心”;自称“美猴王”之后“配入”的则是“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这个用字谜所指的可以寻求自性觉悟的“人心”;由于“孙悟空(即自我意识现象)”受极端欲望的驱使,未能达到“自性觉”的佛境界,甚至还妄想“皇帝轮流做”,故被如来佛祖压在了“五行山”下;后经观音菩萨劝化,“孙悟空”这个“心性”又与“八戒、沙僧、白龙马”一起,以先后拜唐僧为师的形式,被配入了唐僧这个人格化肉身的“人心”,从而形成了以“孙悟空(性情)、猪八戒(情欲)、沙和尚(态度)、白龙马(意志)”为人格化肉身的“人心”中的四种“心性”形态,为进一步象形论述人的“意识发展史或意识形态现象”,提供了具体的,能够“外合明知作有形”的研究对象。这首诗还解释了关于“心即性,性即理”,“心、性、理”为同一研究对象,“万相归真从一理”的宋明理学问题。诗中“大圣齐天非假论,官封弼马是知音”一句是论述中国知识分子实现“内圣”就想要“齐天”的极端“心性”现象并非假说,而是人们在现实社会中常见的意识形态现象,即若是知识分子产生了这样的极端心性,朝廷(或国家)又不予以安抚与重用,或是官封得小了点,就必定会象孙悟空那样,屡屡“反下天宫”或“大闹天宫”;诗中“马猿合作心和意,紧缚牢拴莫外寻”一句则是在提示,必须紧缚“心猿”、牢拴“意马”,让“心”和“意”相“同契”,方可“悟彻菩提真妙理,断魔归本合元神(第二回标题)”,修成正果,与如来同为一体,即“万相归真从一理,如来同契住双林”。这种“佛即心兮心即佛(第十四回所借用的北宋道教金丹派内丹学家紫阳真人张伯端的诗)”的“一体或一理”的关系,在第三十二回开篇就明确指出:“话说唐僧复得孙悟空了,师徒们一体同心”,第九十九回的诗词还称唐僧“师徒四众,连马五口”为“本来面目今方见,一体原因始得全。”
还有注释“心、心性”与“佛”的关系的,如第十四回的“诗曰”:
佛即心兮心即佛,心佛从来皆要物。
若知无物又无心,便是真如法身佛。
法身佛,没模样,一颗圆光涵万象。
无体之体即真体,无相之相即实相。
非色非空非不空,不来不向不回向。
无异无同无有无,难舍难取难听望。
内外灵光到处同,一佛国在一沙中。
一粒沙含大千界,一个身心万法同。
知之须会无心诀,不染不滞为净业。
善恶千端无所为,便是南无释迦叶。
这首诗引自北宋道教金丹派内丹学家紫阳真人张伯端的七言古体诗,是用来解释“佛”与“心”及“心性”的关系的,即人格化肉身的“唐僧”之“心”和“孙悟空”之“心性”,若能“自性觉”,则是“佛即心兮心即佛”,即与“如来”同为一体,而且这一现象还是“内外灵光到处同”,从“一粒沙”,“一个身心”所能观察到的现象中,即可感悟与解读出大千界万法相同的佛理。
也有抒怀写意的,如第八十七回开篇所引用的词牌《苏武慢》:
大道幽深,如何消息,说破鬼神惊骇。
挟藏宇宙,剖判玄光,真乐世间无赛。
灵鹫峰前,宝珠拈出,明映五般光彩。
照彻乾坤,上下群生,知者寿同山海。
这是引用元代冯尊师的《苏武慢·大道幽深》中的前部分,以感怀《西游记》中“道”的幽深,期望阅读者能够在神话故事中“说破”这令“鬼神惊骇”的“大道”,而且还提示阅读者要有“挟藏宇宙”的全面眼光,才能系统地在神话故事中“剖判玄光”,将“灵鹫峰前,宝珠拈出,明映五般光彩。”这首《苏武慢》还是对前八十多回神话故事的总结,以解释让思想成果能够“长生不老”、“寿同山海”的具体方法,就是要努力成为“自性觉”的“知者”。
还有明示能贯穿《西游记》神话故事全篇主题,以及作者所期望的结果;如第一百回的结束语:
愿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
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
若有见闻者,悉发菩提心。
同生极乐国,尽报此一身。
这是一首佛教的“回向偈”,《西游记》作者是来借用其“回向”作用,即让阅读者读完神话故事之后,能够反思其中寓意,真正成为“若有见闻者,悉发菩提心。”以达到“自性觉”的最高精神境界。
因此,赏析《西游记诗三百》中的诗词赋偈颂等,不仅有助于读者深入感悟与读懂《西游记》神话故事之表象,还能够将其中的真实寓意,以及在“游戏中暗传(之)密谛”完整地解读出来。
通过对《<西游记>诗三百》中的几首要点诗词的赏析,读者应该容易理解《西游记》中“孙悟空大闹天宫”,以及“唐僧西天取经”的神话故事,都是用来象形论述在人的“心性修持”过程中,以“美猴王、孙悟空、齐天大圣”所演绎的人的“心性”发展变化过程及其现象。因为,在“心性修持大道生”过程中的矛盾发展及其现象是看不见也摸不着的,即人的内心世界的活动及变化,是无法用拍照方法定格成相,让人一眼就能看透、看明白的,正如第一回诗句所称,人的内心世界是“内观不识因无相”的,因此只能通过“美猴王”所作所为的神话故事,来“外合明知作有形”了。
然而,从古至今的《西游记》阅读者,往往会被精美离奇的神话故事情节所吸引,就如同成语“买椟还珠”之喻,很少有人注意到神话故事中三百余首诗词的提示或注释意义,其结果建就是,阅读者欣赏着精美离奇的神话故事之“椟”,却全然忘记了开篇“心性修持大道生”所明示的宋明理学“心性论”这个意识形态学的命题,忘记了“借卵化猴完大道,假他名姓配丹成(同前)”的诗词提示与注释的作用,其结果,就是将《西游记》中的“珠(即思想之宝珠)”丢弃掉了,只欣赏到“椟(即神话故事表象)”之绚丽精美,也就不可能从中感悟与解读出《西游记》神话故事就是在用中国人所熟悉的形象思维方法,象形论述人的“意识发展史((引自黑格尔《精神现象学·译者导言》第16页))”的,关于精神现象学说的哲学著作了。(2019年4月30日改于长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