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会很好

1982年,当时我在宜昌市五金公司工作。80年代初改革开放,商业界奖金高,福利好,又有机会得到当时紧俏商品的供应卷,不久公司就在宜昌市各单位中率先为职工修了职工宿舍,大多数年青人参加工作三五年就分到了职工房,全国正热播电视剧《上海滩》,年青人狂热追剧,跳舞,团委不断组织春游,相亲等活动,当时五金公司有个年轻人,前两年高考落榜被迫到五金公司上班,他一心复习想考电大,从不参加单位集体活动,不被大家待见,人们总认为他神经兮兮的,象个神经病,最后被安排在艾家嘴五金仓库,我轮班也在仓库工作了一年。跟他单独有些了解。当时五金公司业务很忙,跟本不可能安排年青人考电大学习,也不允许私自报考电大,他当时已私下报考了电大新闻专业,并被录取,每天,他只能利用空闲时间自学课程,每次到了考试时间他都得请假,被扣光奖金,在单位也属于落后青年,分房也没他的事。因为我当时要求去仓库上班,也是为了有时间复习考电大,这样我和他交流较多,臭味相同。多年后,我与他相蓬,他己是三峡文学副主编,两人相视一笑,互道庆幸,感概万端,当年,幸亏我们没有随波逐流,一切都不重要,对年轻人来说,目标和志向,才是最宝贵的人生财富。

后来,我们一起研究股票,一起去无石山庄看别墅房,他将女儿送入美国学习,己是美籍华人。当然现在看来去美国定居也并不令人仰视,但作为一个普通工人,凭一己之力,跟上时代步阀,事业家庭能有如今的成就,也是努了力了的。前两年我刚退休,他说还有两年退,退了去美国他女儿身边,这几年我在武汉没跟他联系,去年疫情严重,不知他去美国了没有。他叫范崇理,当时五金的人跟他取诨名范总理,范文兰,有取笑轻蔑之意,但,胸有鸿鹄志,少年不可欺,

范崇理电大新闻专业毕业后,调入当年的宜昌市报任实习记者,当时只能被派到点军工作,不到一年,他抓住点军作为宜昌郊区,如何做好城镇蔬菜供应试点的题材,被人民日报视为具有全国典型义意的重点题材(因为当时全国都在为菜蓝子的事伤脑筋,国务院要求省,市长把菜蓝子工程当作重点工程来抓),当时人民日报开僻通栏标题,以头版头条的形式进行长篇连续的通讯报道,这在宜昌市有史以来是开天僻地的大事。事后很快被提为宜昌市报首席记者,后来组建《三峡文学》被调任副主编至退休。

徐炜,干部子弟,其父许如潭,南下干部,小时侯的邻居,娃娃朋友,从小是班干部,受正统教育,从小都很正直,立志做共产主义接班人,七六年也下乡在当阳穿心店村,下乡时写过一篇通讯在《湖北日报》登出,这在宜昌知青中也是开天辟地的大事。穿心店知青点就在进王泉寺的小路路口,他后来参军,后来在宜昌市科委工作,1985年,我们同年考入宜昌地区电大,当时有党政班,新闻班,图书班,因图书班人太少,公共课又相同,于是新闻,图书专业被合并到一个班上课。晚自习班按住地划分,我被划分在地委小区组,由徐炜任组长黄昌龄,汤维才,刘维柱,还有团地委几个年青人都是组员。我们每周二次在团地委一个空置办公室共同复习,做题,当时还是很认真的。

后来有一天,电大老师把我的一篇作文《绿叶》作为范文在全班朗读,许炜觉得文章不错,通知我下期将在他主编的宜昌科技报刊登我这篇文章。一周后,他把带着油墨香的报纸呈现在我面前,笫一次看到我的文字能变成铅字,十分感动,连声谢谢,他说,这谢什么,是你的文章本身能让读者感动,以后有好的作品一定先给我,我们办报也需要有份量的作品才能生存。

后来,他调任宣昌市商务局付局长,局长,为宜昌柑橘推销出政策,出力气,为宜昌招商引资想办法,献良策也作了不少贡献,后任供销社主任,财政局长,政协副主席退休。

付义,曾经破获了震惊全国的两兰特大金融案,获公安部嘉奖,曾任宜昌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随州市副市长公安局长,省公安厅刑侦总队队长后退休。胡开德任宜昌市交通局常务副局长至今,现退休,在位时推动宜昌市的士免费接送高考学子参加高考,坚持数十年,是宜昌市人民能直截感受到的最暖心的事情。谁都得努力,谁都不容易,没有不懈的努力,就不会有丰厚的收获。他们是我们知青点走出的人中豪杰,他们事业有成,我们都亲眼见证了他们的高速成长和平稳,安全着陆。这些朋友,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上得去己是可敬可贺可贵,更难得的是他们都能平稳回归,更是难能可贵,这与他们觉悟与警惕,历炼与见识分不开,只有初心不改,守住底线,才能在人生征尘中不畏浮云遮望眼,善始善终。

在我认识的我同龄同时代的领导干部中,绝大多数人还是善始善终,给自己人生以完美的结局,而也有少数人可惜可叹,必竞大多数是好人。

高潮,一位和蔼可亲的朋友,一位让人可惜,疼心的朋友。认识高潮是1988年,我女儿与他女儿同年同月同天出生,我们在产房护理室认识,他爱人范小红当时与我爰人病床相邻,我们都在照护产妇,就这样相识了,他是个谦谦君子,待人亲切和蔼,在产房好多事他总象个小跑堂,主动就帮你办好了。他当时在市团委工作,他爱人范晓红在服装厂任厂长,有空我们就在一起闲聊,每次婴儿车堆出来,他就坐产房门口一直护送到床边,我是双胞台女儿,比他女儿个子小很多,见我看他女儿羡慕的眼神,他总是安慰道,别看现在你的双胞胎个子小,小孩子长起来快得很,以后说不一定比我女儿个子还高

后来碰面,他总是客气主动跟你打招乎,后来他任宜昌市社精办主任,全宜昌市都拿他的职务和名字调侃和开玩笑,据说他到省里开会,省里责人问,宜昌社精办的高潮来了没有?高潮连连回答,来了来了,与会人员轰堂大笑,又问怎么才来?临时有点事耽误一会,有什么事比社精办的事还重要?这是你本职工作啊,高潮自己也笑无可答,全省的同志都跟着乐了,高潮也算省里有名人物了。接下来任残联主席,到县乡调研,到市内社区调研残疾人生活状况,为帮扶残疾人出优惠政策,为残疾人做了不少好事,后来他从市政府搬到云集路旅游局大厦住,与他爱人每天到地委小操场健身,每次碰到他一如当年,一点未变,总是主动客气跟你打招呼,还是那样和蔼可亲的样子,后来听说他姨妹范晓兰时任当阳市长,因车祸勉职,看得出那几天他面带焦虑,见面时他还是发出了坚忍的微笑,后来,听说他从磨基山顶纵身跳下,悲壮之极,怎么也不象这位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所为,我无比震惊,他一定有他的不得巳,我对他的最后印象定格在最后一面他坚毅的微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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