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动心弦，润物无声 ——王旭霞《和学生一起的日子》一书的序言

一

王旭霞老师的《和学生一起的日子》一书终于和读者见面了。如果把职业教育比作一座花园，那么，旭霞老师的这本书便是这花园中最新绽放的一朵小花。在我看来，这朵小花是那样的独特别致，那样的与众不同，那样的不可替代。

这朵“小花”我有幸先睹为快，欣欣然，如沐春风。正沉浸在阅读的愉悦中，旭霞老师抛来一句话：“刘老师，请你给我写个序言。”闻之，惶惶然，如坐针毡。我既非名家大家，也从未给人写过序言，此等重任，如何担负？虽然心里纠结踌躇，却鬼使神差地回复了她四个字“没有问题”。

是什么原因让我不自量力地慨然应允？我想，是旭霞老师对职业教育的一片痴情打动了我，是她对学生的大爱之情感动了我，是她对中职学校政治课堂教学的激情澎湃触动了我。痴情之于中职教育，大爱之于中职学生，激情之于中职政治课，毫不讳言，这三者已然成为中职学校的稀缺资源。也正因为此，对旭霞老师的请求我不忍拒绝，也不愿拒绝。于是，我一头扎进了书稿中，时而被一些细节感动得流泪、时而被旭霞老师的幽默和智慧所感染而会心一笑，有时我也会为旭霞老师的不顾一切、透支身体而在内心深处产生一种深切的担心和莫名的揪心。

二

一提到中职学校，许多人会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一些词语：学生厌学、迷茫发呆、打架斗殴、谈恋爱、玩手机、教师无助无奈、职业倦怠、没有存在感、缺乏成就感……。这些词语组合在一起，构成了人们心目中中职学校的画面：基调灰暗，线条混乱，虽然人物众多，然而一个个毫无生气，甚至连面孔都是模糊不清的。此种画面，让我们这些从事职业教育的人情何以堪？尤其是“普职比”大体相当遇到严峻挑战、受到广泛质疑的当下，中职教育何去何从？每念及此，我寝食难安。作为职教人，我们又该有何担当？扪心自问，我四顾茫然。“中职难！”多歧路，今安在？

正是在这样的情形下，我读到了旭霞老师发给我的《和学生一起的日子》书稿。书稿带给我的惊喜绝不亚于在荒漠中发现了一泓清泉，在迷途中看到了高耸的灯塔，在饥寒交迫的荒山野岭望见了袅袅升起的炊烟，在冷风刺骨的冬夜忽见前方熊熊燃烧的篝火。

三

在旭霞老师的教育视界中，她真的就是那一泓清泉。这清泉，清澈得让人难以置信，没有杂质，透明见底；这清泉，让学生洗去身上的污垢，脸上重新绽放出青春的笑容，更让学生洗去心灵上蒙蔽已久的灰尘，渐趋“表里俱澄澈，心迹喜双清”的新生活。几乎所有的学生都认为旭霞老师“真真是极美的”。我想，学生眼中旭霞老师的美，不仅仅是来自于她的容貌，在很大程度上也是来自于她的纯粹、纯净、阳光、仁爱、自信。无论是升学班，还是就业班，学生们无不被旭霞老师的政治课深深吸引，以至于某一个周五，学校通知提前放学，而学生们强烈要求，要旭霞老师按照正常时间把课讲完。这可是中职学校，这可是中职学校的政治课啊，如果不是读到了这本书，你能想象到吗？

在旭霞老师的教育视界中，她真的就是那高耸的灯塔。这灯塔，发出耀眼的光芒，驱散了中职生心中的雾霾，照亮了他们前行的道路。王旭霞——移动着的灯塔，她走到哪里，亮光就照耀到哪里——读书稿的过程中我多次这样联想。处在迷茫中的中职生是多么需要这样的“亮光”啊！因此，在学生心目中，旭霞老师俨然成为女神。某一天，旭霞老师无意中站到了办公室的窗前向对面的教学楼眺望，教学楼里的学生顿时狂喜，纷纷到走廊上向旭霞老师挥手致意，旭霞老师担心学校的秩序和学生的安全，赶紧关闭了窗子。此情此景，你能想象到吗？

在旭霞老师的教育视界中，她真的就是那充满人间烟火气的炊烟。这炊烟，让学生感受到了家一般的亲切和温馨。家，是让人放松、感受温情、感到安全的地方。旭霞老师给予学生的恰恰就是家人的感觉。她对学生（无论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最常用的称呼有两个，一个是“孩子”，一个是“宝贝”（用于女生）。生活是一面镜子，当你对镜子发出微笑的时候，生活也会对你还以微笑，对于天真无邪的中职生来说更是如此。因此，在学生们眼里，旭霞老师不仅是一位可亲可敬的老师，更是一位随时可以亲近的亲人。当旭霞老师上完一个班的课，走向另外一个班上课时，总会有学生一路“护送”她过去；旭霞老师走在校园里，常常有学生不由分说地上前拥抱她。此情此景，你能想象到吗？

在旭霞老师的教育视界中，她真的就是那熊熊燃烧的篝火。篝火不同于野火。恣意纵横，吞噬一切，是野火的野性，而燃烧自己，温暖他人，则是篝火的使命。为了学生，旭霞老师可以不顾一切，可以“豁出去了”（旭霞老师语），许多人不理解她爱学生为何爱得如此“疯狂”？说实话，我也并非全然理解。但读完书稿我找到了答案：旭霞老师是带着强烈的“篝火”使命感从事教育教学的。只要能温暖学生，哪怕自己“粉身碎骨”“蜡炬成灰”也在所不惜。带着这样的使命感，为了给每一位学生送去温暖，她自费购买了几百张奖状，利用双休日时间手写奖状，一直写到手发麻、头发晕、几近虚脱！此情此景，你能想象到吗？

四

读旭霞老师的书稿，我有一个基本判断：在职业教育的花园中，我们再也找不到一朵与之雷同或相似的“花朵”。这是因为，书中的每一段文字都深深打上了旭霞老师生命的印记，而旭霞老师恰恰是“不走寻常路”的。她爱教育、爱学校、爱学生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读她的文章，没有感觉到累，一篇篇地读下去，一次次地被感动，教育智慧精彩纷呈，拨动心弦润物无声。

旭霞老师是有相当厚实的文字功底的，因而每一篇文章通晓顺畅，传情达意，极为准确。尽管如此，我还是能明显地感觉到，旭霞老师并没有在遣词造句、谋篇布局方面过于用力。心到、神到、意到、笔到，顺其自然，仿佛天成。这样的写作状态恰好暗合了写作的要旨：“好的文章均非用力可为”。（张中行语）

当代学者孙郁评价著名作家汪曾祺时说：“文字从不雕琢，随意而来，悄然而往，而神意楚楚，灵思万种。局部看来平平常常，而整体则摇曳多姿，奇音流转，为人间世绝妙之曲。”王旭霞老师只是一名普通教师，自然不可与汪曾祺先生相提并论。但我以为，就文章的妙趣天成、随意而来，悄然而往、灵思万种而言，旭霞老师的作文意趣与汪曾祺先生的写作风格还是颇为接近的，说得斯文一点，堪称“庶乎近焉”。

旭霞老师用在学生身上的时间太多太多，留给自己及家人的时间太少太少。我有理由相信，《让爱洒满校园》只是旭霞老师写作的开始，假如她能给自己“多一点点时间”，一定会有更多更好的佳作问世。对此，我充满了期待。

是为序。

（本文以《把爱洒满校园》为标题发表于《河南教育》职成教，2019年第10期，责编，王鹏飞，发表时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