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野果在栖霞话中叫“盆莓头”，儿时上山最期待遇见它

夏天草木茂盛、虫类众多，本不是适合上山游玩的季节。但在笔者的童年当中，却留下了不少夏天上山的记忆。原因很简单，山上有些东西对小孩来说很有吸引力。

大体来说，夏天的山上，吸引孩子的东西主要有两种，一种就是知了，一种则是野果。

知了有不同的种类，野果也有众多的名称。其中，笔者印象最深，也最期待遇见的，就是一种叫做“盆莓头”的果子。

“盆莓头”是栖霞东部方言对这种野果的称呼，胶东其他地方可能还有别的叫法。它在野外呈灌木状态，细长的枝干长着小刺，不大的果实就长在枝头，摘的时候要小心避开刺方可。

根据成熟度的不同，“盆莓头”果实也显示出不同的颜色。初熟时泛黄，正熟时发红，而大熟之后就带上了紫色。而它的口感也与颜色有直接关系，泛黄时还带有酸味，等到变红变紫之后，就十分甜美了。

退回几十年前，在零食还不够丰富的年代，甜美的“盆莓头”对于孩子们的吸引力可想而知。然而，由于当时的“盆莓头”都是野生，并且山上的土地大多被开垦（压缩野果的生长空间），因此它们可遇而不可求。遇到一次，能开心上很长时间。

不过，儿时只知道这种野果好吃，却并不知道它的学名。实际上，就连“盆莓头”这个方言称呼，也不清楚究竟是哪几个字，只是根据发音而以此代写。一直到了长大之后，了解到“树莓”这个概念之后，才大体知道“盆莓头”在植物上的分类。

从网上查到的资料来看，树莓和“覆盆子”有些相似，它们都属于蔷薇科悬钩子属的植物。悬钩子属植物包括很多不同的种类，但浆果的形状大体差不多。除了鲜食之用外，还能酿酒，而晒干之后亦可以作为药材。方言之所以把它叫做“盆莓头”，可能与“覆盆子”也有些关系。

严格说起来，笔者其实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野外的“盆莓头”了。因此，当前几天在海阳一处山村发现它们那熟悉的身影时，兴奋之情可想而知。

这些野生的“盆莓头”就长在路边，部分果实的颜色已经由红变紫，看起来熟了有一段时间。笔者站在一旁凝望着它们，却并没有上前采摘，或许是担心入口之后不再是童年的味道吧。

凝望了一阵儿之后，笔者心中的兴奋，逐渐变成了感慨，尤其是在回想起一件关于“盆莓头”的往事时，这种感慨更为强烈。

那大约是上小学时的一个暑假里，我正坐在家中看电视，忽然见到一身上山打扮的堂祖母手持几根树枝走进门来，仔细一看，枝上挂着点点红果，原来是刚采摘的“盆莓头”。当时年纪尚幼，只觉得这送上门来的“盆莓头”好吃。长大之后再想起，方才感悟到堂祖父和堂祖母的这份厚意。堂祖父为祖父之堂弟，父亲之堂叔，一生勤恳朴实，可惜身下无嗣，因此对堂孙辈的我尤加疼爱。想必是他和堂祖母在上山干活时发现了这一簇“盆莓头”，知道小孩都爱吃，就专门采摘回来给我。

此情此意，理当报答。然而，堂祖父去世距今，已经二十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