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明以内在的德性来衡量圣人,革新了传统的儒家圣人观

在传统文化中,圣人被赋予很高的评价和地位。从庄子的古之人具备配神明,醇天地的品行,到儒家以仁且智为传统标准,再到以理学的代表人物朱熹来看,他认为圣人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而圣人的职责就是教化百姓,他认为圣人的职责,是传达天地赋予人类百姓的各种道理修道立教,教化百姓,以辅助天地之道。圣人被赋予了崇高的地位,且肩负上天所赋予的神圣使命和职责,所以他认为做个圣贤千难万难。

王阳明在贬谪龙场时,对圣人之所以为圣人者安在进行了深刻地思考,得出其心纯乎天理,而无人欲之杂,才是被称作圣的结论,他认为圣人的心有天理之纯,即内在德性之纯,并且没有人欲掺杂其中,表明他有意识地打破传统,将内圣的标准单一地,规定为内在德性方面,在其他方面则不作要求。

和传统的孔孟圣人观相比,阳明的对于圣人做规定时,去除了其他方面的因素,他认为,衡量圣人的唯一标准,只在于其心是否合于天理,是否有人欲私心杂念。

同时,他也打破传统观念中对圣人才力的过高要求,认为成圣与才能大小无关,在论述这个问题的时候,阳明列举出尧舜、文王、孔子、禹汤、武王、伯夷、伊尹等传统圣人的例子,认为圣人德性纯乎天理而无人欲掺杂,犹如纯金,圣人才能大小不同就好比金子有分量轻重,但并不能影响金子的成分。证明才力不同而纯乎天理则同,皆可谓之圣人。

阳明同时对后世以知识才能作为标准,而评定圣人的观点进行了批判,他认为后世舍本逐末,忽略了德性才是做圣的根本,而一味追求才智能力,认为圣人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全能型人才。

他深刻剖析了,这一现象所带来的极大危害,人们知识了解的月广阔,欲望就越大,拥有才能越多,离天理就越远。从上述我们可以看到,阳明认为圣人之所以为圣,最根本在于德性,即天理昭明灵觉之纯,而才能的大小多少则不足成为衡量圣人的标准,如同金子的纯精并不受其份两的影响。

而在当时,世人对知识才能的追求远远超过德性方面,王阳明对这一时弊开出了良方,他认为,如果单纯的从知识才能上对圣人进行规定,则会导致世人徒弊精竭力,从册子上钻研,名物上考索,形迹上比拟。无异于缘木求鱼,所以作圣需从天理上着功夫才是根本。

他认为,只有在心上用功去除欲望,让自己内心纯乎天理,以求接近圣人的内在规定德性。同时,阳明在精金说中用金子做比喻,纯乎天理的内在德性就如同金子,在满足德性条件下,传统意义上的圣贤和凡夫在内在品格上具有一致性。

而才能的大小只是金子的分量的区别,虽然才力不同但其心一样纯乎天理,但本质上仍旧是金子,他认为圣人之心纯乎天理,而没有人欲之杂,就好像精金成色足而没有铜铅掺杂,皆可谓之圣人。

王阳明以纯乎天理作为圣人唯一标准,这与以朱熹为代表的,以仁且智论圣人的传统观点,大相径庭。在阳明看来,对德性的追求才是最重要的,相比较而言,知识和才能应放在次要位置。

通向圣贤的道路,主要是由德性来驾驭,以求心纯而无欲,接近天理。而当时的社会状况下,拥有知识才能的人,把知识才能当成工具满足自身欲望,与天理渐行渐远。

阳明出于对社会现状的清醒认识,对德性进行大力提倡。从另一方面来说,知识和才能的提高,相对来说较为容易,除了依赖于经验外,更多会依赖于先天智力,智力在先天上就有差别,从某种程度上会导致不公平。

而德性的提高则需要从意志入手,对意志的锻炼与培养,主要是战胜和克服外在诱惑和人性的欲望等,让自身身心纯乎天理。阳明希望将人们从僵化的程朱理学的桎梏中,解放出来,真正注重自身内在德性,回归到真正的圣人之学。

由此可知,王阳明以内在德性来衡量圣人,对传统意义上的圣人标准进行革新,将知识才能从圣人的标准中,剔除出来,使圣人形象更加平民化、世俗化,让凡夫凡妇也有积极从善,积极成圣的动力,革新了传统儒家圣人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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