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失至亲的悲伤是轻淡,干燥,且轻微
2018.1.8
今天读完了孤独小说家,大约是刚读完这三本小说里最喜欢的一本,说来也没讲什么大道理和什么特别启发我的东西,但后面四分之一我实在很喜欢,尤其是结尾,读到最后,才发现前面都是必不可少的铺垫:
人们常把失去生命中重要的人用“沉重”来形容,而耕平恰恰相反,极深刻的打击反倒却极“轻微”。一半灵魂、一半内脏、一半血液和肌肉突然缺失,似乎自己的体重也减半了一般轻飘飘得很“轻微”。众多亲戚朋友的安慰吊唁之词,全被身上挖开的那个巨大的白色洞穴吸了进去,不留半点悲伤。
虽说永远都不想再经历一次这样的苦痛,但这也让身为作家的耕平学会了一点,描写痛失至亲的悲伤时,绝不会写得庄严厚重,而是轻淡如残留着微热的白色灰烬一般。因为祭坛上骨灰坛里的骨灰,干燥,且轻微。
这让我想到说一个人最痛苦的时候是流不出眼泪的,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经历过那种悲伤。在这件事上我常很迟钝,我常不自觉的隐藏压抑,不知道自己究竟发生了些什么,然后要很久才能接受,和解,说来也有些好笑,人原来真的,会意识不到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哇。
一件事情发生了,我在当下往往看不透自己的心情,有时我甚至说不上是否悲伤,我偶尔逃避,也偶尔借此来欺骗自己。
姥姥去世的时候,我止不住的嚎啕大哭,但心里却不知道自己在哭些什么,我觉得自己并没有那样悲伤,但眼泪就是止不住的流。我感到一种异样的怪。
我不常梦到过她,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一直介怀一件事情,我发现自己完全想不起她健康时候的样子,我再想起她,全都是瘦骨嶙峋躺在病床上不说话只对我有气无力眨眼时的样子,可她只有半年是这样,前面的二十年呢,我为什么想不起来。我一直对自己耿耿于怀。
每次习惯性的要说出“去姥姥家么”的时候,总会像被一根坚硬的小刺扎了一下,然后改口说姥爷,我一直别扭于这件事情,直到今天也是。
不过可喜可贺的是,最近我终于能想起她健康时候的样子,坐在沙发上,跟我脸贴脸,我还记得她皮肤的皱纹和柔软触感,就好像我才摩挲过一样。
今天读孤独的小说家,说痛失至亲的悲伤是轻淡,干燥,且轻微。我突然明白。
我一直不接受有人将永远的离我而去这件事情,可我最爱的却第一个离开我,今天,我可能才真正正视了自己的情感,过去几年,我甚至觉得自己冷漠过,人活着的时候你好好对她,死后不必眷恋,我就是这样想的,冷漠的以为自己不必回首,也不愿回首。
我们可能会平静的度过许多日子,当重要的人离开之后,我们可能不怎么哭,也不怎么想哭,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们过得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后来的后来,我们可能记不清他的脸。
但是终有一天,你会在某个角落里,一张相片,擦肩而过陌生人的味道,亦或是似曾相识的一个午后,你会明白你的感情,和你过去的这些日子屏蔽,隐藏,和忽略掉的东西。你接受了,也终于想起了那些过去,你终于可以不再别扭的转过身去,而是笑中带泪的,说声:
“好想你呀,我真的,好想你呀”。
晚安,希望大家今天也度过愉快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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