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城市阴谋》连载之十七

长篇小说《城市阴谋》连载之十七,本长篇已由新华出版社正式出版。由著名作家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莫言、茅盾文学奖得主周大新、两届鲁迅文学奖得主王树增、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李敬泽先生联袂推荐。

第八章 为何空气都觉的累

34

有一天夜里,当我从美丽的长安街坐着出租车回居所的时候,看到长安街在万家灯火之下,显得那样温馨,我突然觉得能够生活安宁的首都,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无论街头上的人群是怎样陌生,但人群脸上洋溢着的与己无关的微笑,就像那些彻夜难眠的灯光一样,能够让人感到无边的温暖。

带着这种心情回到居住地,突然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他问我是否还记得高中时的一个同学潘乔。我怎么也回想不起来自己还有这样的一个同学。他说,就是为了读书曾经去捉蛇的那一个。我说我记起来了,我还为他写过一篇文章呢。在此,不妨把那篇文章翻出来,给你读一下。他说,算了算了,你高中时写的那些文章,总是让人伤感,我们不提也罢。我问潘乔怎么了。他说,不知怎么回事,他突然变得不认识周围的人了。我说,是记忆丧失么?他说不知道。我说,那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他说,老家的同学搞了一个同学会,想发动每个人捐款。我说,那就捐罢。他说,我是想捐款,可我老婆……

我一听便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说,大家准备捐多少?他说,随便,当然多些更好呀。他有家有口的,不容易。我说,一千行不行?他说,……太多了吧,要不你捐一千,算我五百行不?我老婆的确太那个了,你知道我不想为了捐款,把家庭闹得不和,整天吵吵嚷的没什么意思。我说,可以。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说,老同学,你真是一个好人……

放下电话我想,我怎么没有记起那样好的一个同学呢?那曾经是在我头脑里留了多么深记忆的一个同学啊。为什么熟悉的东西总是会突然陌生下去呢?难道一切最熟悉的,有时会成为最陌生的吗?我坐在那儿想了一阵,往事的记忆渐渐走了回来。因此再也睡不着,便信手在纸上写了篇散文,题为《落寞人物》,这篇文章后来被报社的一个朋友看到了,拿去就发表了。文章是这样写的:

生活中的邂逅,是每天都在发生的事,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但是,也有一些邂逅,被我们不经意地忽略,哪怕这些人与我们生活了很长时间,我们未必曾关注过他或者在日后能记住他。只有当有人提起旧事时,说到某一个人,我们或许还在沉思,啊,对,是有那么一个人,是有那么回事……

我从前一直以为,那些人不过是些落寞人物,不值得占据我们的大脑细胞。但时间过去了很长的时候,在我们偶尔没有世俗的杂念时,我却能清晰地回忆起这些人的笑容来,并且他们还无端地让我感动。感动的理由,仅仅是因为他们曾经生活在我们身边,却没有被我们重视--尽管他们始终不是中心人物,始终在我们的生活中表现得不多,但是那些些微的话语,为什么却在多年以后,从记忆的数据库中清醒地活过来?而另一个事实是,在热热闹闹的生活过去后,那些曾与我一起热闹过的人,相反被我忘掉了,倒是那些默默无闻的只做了观众的落寞人物,却坐在我的心头不走。

记得我上小学的时候,我的后面始终坐着一个不爱说话的女孩,她成绩很好,始终是与我竞争第一名的对手,我每每胜利了,就得意地看着她,而失败了,就用嫉妒的眼光盯着她不放。她始终平平静静地看我,脸上从容而镇定。后来有一天,她没来上学,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我当时只觉得失去了一个对手而高兴,而很多年以后,我从外面回去,偶尔和老家的人提到了她,有人告诉我说,啊,那个人哪?她早就结婚了,已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日子过得紧紧巴巴的。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直到此时我才知道,她之所以没有来上学的原因,是因为她家里很穷的缘故。那一夜我深深叹息,如果她当时和我一样把书读下去的话,现在恐怕也是一个大学生了,那日子肯定会完全两样。于是在那一刹,她,还有她的笑容,在我脑里活了过来。

高中的时候,我们班有一个英语爱好者,他的英语好得真不得了,能够听懂英国的BBC广播公司和美国之音的英语广播,这一点在我们那个小城里还是很少见的,所以曾让我羡慕过。我和他在一个班时,他已是第三次参加高考了。那一年我们的生活匆匆忙忙,谁也顾不上谁,谁也不管谁过得怎样,反正我们大家都想通过读书这条路,走出我们贫穷而又闭塞的小城。我记得老师也不太重视他,因为他严重偏科,甚至有人认为他头脑里有病而拒绝与他交往。我的记忆中他是很孤独的。日子匆忙地过着,直到我们都名落孙山,流落天涯,我从来没有想起过他,但是多少年后,我军校毕业了回去时,在一个同学集会上--那当然都是一些混出了名堂的同学们--我们在喝酒时,我突然想起了他,就问同学们他的情况怎么样了。有个同学面无表情地说,他?他早就疯了!我吃了一惊,以为同学是在开玩笑,但事实却是真的,原来他在第三次没有考上大学时,受不了周围的压力,一下子变疯了,整天口里说的是英语。这使我在那天的同学集会上一直郁郁寡欢。这个以往在我生活中从来不重要的人,一下子让我清醒和忧伤,并且让我记住。我想,这个世上,恐怕再也没有人能够理解他读出的那些英语了。他是孤独的,但没有人知道。

有这样感觉的人并非只有我一个。

我有一位朋友曾在西部当兵。他曾对我讲了这样的一件事。他说他们连队在茫远的戈壁滩上。那里人烟稀少,无花无草。他的军旅生活是寂寞的,这从他由一个热情万丈的小伙子,变为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中可以得到证明。但是,由于他工作出色,还有为人的谨慎,以及写得一手好新闻稿经常能在报纸上刊出来,这使得他在连队里还算得上是一个人物。多年后,我们在故乡的一个小酒店里喝酒时,他对我说,在那个男人的方队里,如果你只与那些默默无闻的人交往,是很难占得住脚的,所以,不管是以别人为中心,还是以他为中心,他曾为自己是领导眼里能排得上号的而自鸣得意过。但多年以后,他从那个遥远的地方考回了中原城市,脑里想起旧事时,那些以往常在一起喝酒的人,他却常常记不住他们的名字,倒是那些平日里不被他注意的人却活得更为清晰。

那一夜我这位朋友唠唠絮絮,讲了很多很多。他说,他们连里有一个四川兵陈伦,经常在站岗的夜里也是书不离手,可他一直是连队里被大家所忽略的一个,只有小学文化程度,即使如此,但这个四川兵却拼命地自学想考军校--连队里没有人不笑话他的,可他自己从来没有自悲过,哪怕后来他最终是没有考上;还有那个当了四年兵,在部队里做了四年饭的甘肃兵沈国,他是连队里公认的最老实的一个,没事时就坐在炊事班的后面看看天,从来不与人来往,也不与人交谈--因为根本没有人听他的,但在复员的那一天欢送会上,他唱了一首《小草》,那首歌唱得让他们所有的人都流泪了!我听后想,平日里如果这个兵在大家眼里是一个公众人物,那么他唱起那首歌时未必会让那么多的人掉泪,也不会让那些可爱的小伙子们一下子感到离别是那样的悲伤;再如三班的一个陕西兵,他平日里也是独来独往,谁也不知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但他干活却非常积极,他最大的愿望是能够在连队里入党--这是他在走时才告诉大家的,但是直到他离开部队,最后的那一批党员中却偏偏没有他,他走时的那种幽怨与哀伤的表情却让每一个兵都永远记住了……

我的那位朋友平素里也算得上是一个公众人物,特别是在他后来上了军校又留在了大城市之后,我对我说大家对他的感觉,好像总是在春天里,所以他基本上是不寂寞的。但是,不知为什么,他却时常在这种热闹中,想起自己当兵前那些流浪过的日子,想起过去那些艰难的日日夜夜。因为在那些日子里,他根本不知道当天的晚上该在哪儿休息,也不知吃了这餐下次该在哪个地方填饱肚子,更不知道明天该怎么办。那一夜我们喝着喝着他便哭了,我过去从来没有见他哭过,我想,作为一个成功人士,他是根本不必要哭的。但他说:“……那时候,无论我走到哪里,总是没有一个人把注意的目光投在我的身上,其实哪怕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微笑,也会让我感到温暖。可是,没有人知道我脑子里的理想,也没有人知道我是在流浪,没有人知道我的爱好和苦乐。从那以后,我的目光经常爱绕过那些成功的人物,而投射在那些生活中没有阳光的人的脸上。我总是认为,那些人的理想,是不易被我们了解的,也是不容易被我们注意到的,他们只是平平静静地走着,穿过身边时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但是,他们的身上,却保留了许多我们人类高贵的美德,他们的朴实,真诚,可靠,连同他们的理想,爱好,追求,却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上。让我在人生的旅途中回忆起来的时候,感到生活曾是那样美丽,曾是那样鲜活地存在过……”

朋友那天夜里的确有些动情,连我也觉得人生像是一个黑洞,好像我们踩进来,便不知要往何方处,大人物的沉寂多年也会被人遗忘,也会摔在历史中无人问津,更何况我们这些芸芸众生之徒呢?

我从此把这些人称之为落寞人物,其实,他们的内心,也许并不是寂寞的。只不过他们的追求,与我们不同罢了。再或,是因为生活的沧桑改变了他们,使得他们是如此地与我们不同。

写完这篇文章后,我奇怪于自己越来越爱发议论。于是我发现,从自杀的情绪笼罩了我之后,我不再对周围的东西是那样无动于衷了。因为意识到生命会在某一天的某个时刻消失,我便特别在意起周围的一切来。因此我发现,每一样东西好像都是具有生命力的,只是由于我们在无聊的生活中不断地麻木与忽略,天长日久便使得我们总是无视了这些生灵的存在而变得是那样的懒惰与疲乏。潘乔过去本来与我曾同居一室,有时甚至因为来了客人,我们还挤在一起睡过,如果没有人怀疑我有同性恋的倾向,我还可以说我们在睡觉时,按中国人挤在一起的习惯,还曾有过肌肤之亲,在冬天时挨得那样紧。但我怎么就把潘乔这样活生生的一个人忘记掉了呢?如果我们说,我们整天忙忙碌碌的,可要记住的又是些什么东西呢?到底什么样的人,才会在我们的头脑中沉淀下来,在历史中沉淀下来,难道我们命中注定了,从生到死,都将会是无声无息的一个过程?

那天夜里,我看着桌上沉默不语的电话,看着空中停滞的灯光,坐在那里发呆。有关生死,再一次像很久很久以前一个恋人的影子一样,突然从一个角落里钻出来,含情脉脉地看着我。后来我便睡着了,在睡梦中,我重温了我的高中时代。醒来后,我给高中的朋友涵子写了一封留言。

35

涵子:

你好。很吃惊我会给你写这封信吧。今天夜里不知怎么的,非常想你。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的确是真的想你。

每次想起你时,首先的一段是不想回顾的。因为你出嫁走时,我看到你那双哀怨的眼睛,竟然不敢正视。那时我刚上大二,看到披上了婚纱的你回过头来,我竟然不敢正视。时至今日,那个冬天的雪,还在我心里拂拂扬扬地下着。对此,我总是怀有深深的自责。

涵子,那时我一心想的都是在奋斗到城市,但今天我终于到了城市的时候,我又觉得一切都是那样空空茫茫的,心想自己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穿过了记忆的时间隧道,今夜我们相遇。我看到小城的灯光清冷地射在路面,如我们没有背境者的前途。当你的声音温柔地响在我的耳边,我看到了爱的结果是如何地枯萎,从很年轻的时候,我们过早地知道了世事会如何的跳在我们的肩上,让我们在出生之时便无法选择自己的幸福,让我们被迫承担世间的风雨。多少年后,在我们相聚的夏夜,当我们越过了所有的人群拥在一起时,那时我们已都有各自不同的生活。生活往往安排了我们不同的位置,却偏偏又要让我们相逢。当感情的堤岸在无声的静默中延伸,我看到苍桑是如何的爬上我们的眼角,心灵无依,情感无着,而在那个夏夜里,我们还拥有了年轻时的思绪,当我终于握住了你的手时,回过头来,我早已是泪流满面。经历了偏执的年轻,经历了愤世嫉俗的感情,为什么偏偏在我们心境平和时,在我们已不可愈越人世的高山时,我们才能大胆地拥有相逢却又无法结合?

啊,眼睛!我无法忘记你那双眼睛。那年我大二回来,我看到你头上的纱巾飘动,看到微笑着的人们都在为你祝福,看到你回过头时无柰的衷怨,我便在心中一直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并且把它带到了天涯的远处。远处的河边没有长大的树,我看到风声是怎么样从故乡的那个地方跑来,告诉我一个又一个成长年轮中有关你的故事与经历。那时我便在深夜的校园中游荡,我知道自己很难跳出我们无语时的年轻,无法跳出我们曾经在心底暗藏的热爱,无法躲闪我们目光相遇时的爱情,但我当时为什么义无反顾地走了?为什么高昂着头走了?为什么,在我们的生活中,我们要为另外一些活着与奋斗,就不能选择自己热爱着的东西--比喻爱情?

再往后,那一年大雪回乡,我看到你怀里抱着的孩子,我便知道一个梦想真的远去了。一个故事谢幕了。一段年轻消逝了。我走在风雪中问自己,倒底是什么东西,使得人们在相爱时不能言说?而在可以言说时却又偏偏失去?回答我的只有风声,只有故乡那无边无际的惹人烦恼的大雪。从此,日子便红了枇杷、绿了香蕉、人比黄花瘦的相思中度过的。也就是那时起,我便想离开那个地方,离开生那片恼人的土地。我没想到,当我真的离开了它,并且永远不会再回去的时候,我却对那个地方,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幻想,那个地方的那些场景那些人,却又是我一次又一次无限相思的对象。村庄,我的村庄啊,那个压抑的、痛苦的、贫穷的地方,为什么在许多年后,跑到我生活的城市,让我陷入无限的相思与惆怅?

那个夏夜我们相遇了,冲破了世俗的一切关山我们回到了故乡。当你远嫁到那个偏僻的陌生的小城的时候,我能想像得出,故乡曾是下着怎样无穷无尽的梅雨。我知道,那些雨季从此会一生都落在我们的心里,打湿我们沉甸甸的回忆。回忆中永远有一个地方叫故乡,故乡永远有一个人在默默地守望。

当你把手放在我的手中,对我说,你好么,你过得好么?我看到眼泪齐刷刷地从你脸上滚下来,把我的心头打得一片潮湿。即使我们擦干了心灵的疥蒂,我也知道我们在年轻时候,曾经失去了些怎么样的东西。我说,莫哭,莫哭,再哭我便控制不了自己了。我不知道在多少年后,感情这个东西还会从记忆中重新翻出来,而且会更加强烈。我感觉到有一种东西要撑破心胸,接着我们便毫无任何羞涩地相拥。我们曾以为这样相拥非常的不道德,因为在此之前,我们曾无数地在心中默念过,但道德的绳索紧紧地捆住了我们的心灵,使我们几乎不能自由地呼吸。而那个夏夜,为什么我们越过了太多的河流与关山相拥时,纯洁的感情却没有任何的羁畔?

啊,你哭了。

我看到你真的哭了。

这是我们青春时的祭奠,也是我们情感的总结。在那时候我才明白,世界原来还存在这样的一种东西,它可以让我们在许多年后回首时,使我们对年轻时轻易的别离与选择而后悔不已。无论尘世是怎么样的无情与冷漠,终究在每一个人的心里,对另外一个人存着的一种永恒的东西。

它的名字叫感情。

从此,你的泪水便像浪花一样回流在我每一个梦里,让我在醒来时产生深深的自责。涵子,我从那时候开始知道,当我们选择了名利或者其它什么物质的东西,转而在人生的路上赌气的时候,我们伤害的是谁呢?最后还是我们自己啊。小城还是当初的小城,可是我们已早不当初的我们了。我看到你怀里的孩子,便看到了小城的的历史,看到了我们的青春像小城护城河的河水一样,一去便再也不复返了。而你,像小城里所有的人一样,都以为我在这个大城市里生活得很好,生活得春风得意,其实是那样的吗?或许,我们的生活比起故乡的人们来,的确是高枕无忧,但是我们的心灵却永远没有家园,灵魂永远要在城市的上空无依飘荡……

但正是从我们相逢后唤醒的历史中,我才正确地认识了自己。有那些次,我从外面喝得醉醺醺的回到居所,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便问这是我吗?这是从前那个热情而又理性的我吗?每当我这样问自己时,我便不敢相信自己变了,因而再也不愿意问自己了,于是这样一天又一天,我便在酒精中麻醉自己,其实酒精是麻醉不了自己的,因为每当喝醉了之后,往往醒来比什么时候都更加清醒。那种内心的孤独,沁入在血液之中悄悄地流动,慢慢地扩散到全身,悄悄地吞蚀着我年轻的生命。

而这个城市,有谁知道?

即使有人知道,又能怎样?

每个人匆匆忙忙,在讨生活中来不及认识自己,还会去管别人的心境如何吗?即使报以一声叹息,也不过像是耳边掠过的轻风,就那样轻轻的飘过去了。

原谅我吧,涵子。原谅我,就像我们从来没有相识一样,就像我们从来没有年轻一样!每当听到李春波唱起《小芳》时,不知这个城市里有几个人还会那样忧伤……

我记得那年你离开学校,不能再读书时那双哀怨而又悲伤的眼睛,把故乡贫穷的记忆,像一张发黄的相片一样镶在了我永远的青春中,使得我不堪回顾……

不知你是否记得潘乔,是否还记得我们高中时代的故事。那些陈旧的故事,总是让我们看清了更新的自己,当你孩子的哭声响起来时,我希望他长大后,不要拥有像我们当初那样的童年,我一直觉得那样的童年,把我们的一生,带入到了一个从不安宁的世界中去……

祝福你吧,涵子,如果幸福真的来自于祝福的话。我到现在应该有勇气承认,我当初也是喜欢过你的……就像一首歌中唱的那样:生活是一筐,时序轮转的风景,你我在其中,奈何我光寂寞?除了梦中相思,就任它在岁月中消瘦,消瘦……谁懂风?谁懂梦?谁懂乡愁,谁知寂寞?我付情,我付爱,却付不起世间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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