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赋（四十三）◆【萱草赋】（2）◎满庭萱草

今日修改个人信息，偶得一赋，记之：满庭萱草，意为忘忧，本自无名，偏是多情。居宇宙其茫茫，凌瀚海何泱泱。孤芳独赏，除香蕊而化落尘；蓬草失伴，留碧魂以待余苍。霞虽光而常静；水念平却多澜。风过山林，万籁和而为声；涧下滴泉，自吟哦作无响。欲凭半点游丝弱力，好至九万鲲鹏扶摇。难临东风，非因阶前苔腻；不攀玉树，谁堪根下气短？霰欺三夏，雪压九寒，凌霜履冰，化血为浆。鲛人有泪以明珠傲，独不愿哺衰草；弱水不浮为万象空，只高临无为道。忧乎悲乎，天涯一叹烟云；思矣病矣，门庭两处流光。玉奁开，宝镜出，彩云现，碧空长。星辰摇摇欲坠之姿，怎禁寒光莹莹；湘竹斑斑红泪之痕，亦染芳草萋萋。凝辛酸埋净土，沉槁木作馨香。梧桐玉叶，凤恰栖枝。将续绰瘦残喘，偏逢金凤自燃。旋而为灰烬难抢救，化而为尘土自飘扬。天涯之外，消弭无色无形；无何之乡，重归一起一灭。居空旷无垠而不着一物，处闹市狭隙亦可落全身。荡荡其魂，至北冥而不返；幽幽其华，独其死以可彰。命之以萱草，谓之以忘忧，其殇邪？其葳蕤自若也。餐九天之流云，饮消融之美玉。守其洁，散其芳，无忧宇内宇外；存其质，去其名，任凭人怨人赞。附录：世间有草可忘忧——萱草诗话萱草花又名忘忧草、疗愁草、宜男草、黄花菜、谖草等。为百合科多年生草本花卉，原产于我国南部、欧洲南部及日本等地，现我国各地多有分布。丛生，叶狭长而四垂，花茎细长，花生顶端。6月到9月开橘红或橘黄色花，有芳香。孤秀挺拔，清淡素雅。目前湖南祁东县是国家级黄花菜原产地，中国黄花菜基地就位于该县内。萱草被写入诗词，的确有据可循，比如在《诗经·卫风·伯兮》中。诗中写道：“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痗。”诗的大意就是在哪里能找到忘忧草呢？它就种在堂屋的北面。心里牵挂着丈夫，欲忘忧而不能，以致忧思成病。小诗一首，借黄花来描写妻子怀念从军久而不归的丈夫的心情。东晋张华在《博物志》一书中说：“萱草，食之令人好欢乐，忘忧思，故曰忘忧草。”面对萱草花，果然能忘却忧愁吗？因处境和心态的不同，人们会给出不同的答案。韦应物《对萱草》：“何人树萱草，对此郡斋幽。本是忘忧物，今夕重生忧。丛疏露始滴，芳余蝶尚留。还思杜陵圃，离披风雨秋。”凄风苦雨，残花冷露，即使是面对忘忧草，也难免生出新愁。李咸用《萱草》：“芳草比君子，诗人情有由。只应怜雅态，未必解忘忧。积雨莎庭小，微风藓砌幽。莫言开太晚，犹胜菊花秋。”芳草比君子，香花喻美人，只是文人兴致。萱草芳香秀雅，可娱人鼻眼，却难消解忧愁。古时候在游子要远行时，就会在北堂种萱草，希望母亲看到萱草会减轻对孩子的思念，忘却烦忧。后来萱堂也借指母亲。“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唐代诗人孟郊的《游子吟》，以歌颂伟大的母爱而传唱千古。诗人另有一首《游子吟》诗，同样歌颂了无私的母爱：“萱草生堂阶，游子行天涯。慈亲倚堂前，不见萱草花。”在堂阶旁种萱草，本为让母亲忘却忧思，可慈母日日倚立堂前，翘首期盼着天涯游子的早日归来，眼前的萱草花反倒让她愁烦丛生。李峤闲来漫步庭院中，见丛丛萱草花盛开，绿叶红花，色艳香浓，才悟得难怪曹植有《宜男花颂》：“草号宜男，既晔且贞。其贞伊何？惟乾之嘉。其晔伊何？绿叶丹花。”不禁有动于衷，写下了《萱》诗：“履步寻芳草，忘忧自结丛。黄花开养性，绿叶正依笼。色湛仙人露，香传少女风。还依北堂下，曹植动文雄。”萱草为何又名宜男草，周处《风土记》载：“妊妇佩其草则生男”。南朝梁元帝萧绎《宜男草》诗：“可爱宜男草，垂采映倡家。何时如此叶，结实复含花。”由萱草花而感叹歌伎舞女，何时才能像萱草一样开花结果，生儿育女，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其恤民之心，实属难能可贵。宜男草之名，反映了我国千百年来重男轻女的旧观念。现代李圣和《萱花》诗，则为萱草花赋予了新意：“晔晔黄金花，绿叶纷满砌。不爱宜男名，但爱忘忧意。”方伟《萱草吟》：“六角初开映筚门，深秋时节似春温。浪游万里家何在，每对萱花忆母恩。”游子浪迹天涯，家山万里，乡愁无尽。面对眼前的萱草花，不禁想起深秋季节家中萱草花初开的情景，更加忆念慈母的高厚恩情。在康乃馨成为母爱的象征花之前，我国早已把萱草花当作了母爱之花。白居易和刘禹锡同年出生，同朝为官，同得长寿，并同享诗名。两人互相倾慕，交往密切，多有唱和，并称“刘白”。人称白居易“诗魔”，白居易则称刘禹锡“诗豪”。刘禹锡赠白居易诗中有“唯君比萱草，相见可忘忧”句，称赞了白居易的品德，表达了自己对白居易的深深思念之情。白居易得诗后，回赠《酬梦得比萱草见赠》：“杜康能散闷，萱草解忘忧。借问萱逢杜，何如白见刘。老衰胜少夭，闲乐笑忙愁。试问同年内，何人得白头。”酒能解闷，萱可遣忧，但萱草遭遇美酒，却远不如白居易见到刘禹锡那样让人高兴。年老体衰，远胜于少年夭折；清闲快乐的人，自可笑对奔忙愁苦者。白居易此诗当作于晚年，既表现了白、刘间的深厚情谊，也抒发了诗人的乐天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