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摄影成为亲密关系、丰富情感的重要手段——靳力的摄影作品《我的学生》
图/靳力文/安光系
生于1951年的靳力（笔名，真名靳改莲），50年时间都在从事英语教学。最近几年，她开始喜欢上了旅游和摄影。2020年上半年，靳力突然做了一个决定：拍下当年跟自己学过英语的学生，看看他们现在生活地怎么样。她以肖像摄影为手段，让这些学生，如雕塑般地让呈现在我们面前。拍摄范围上，她以自己生活的城市郑州为中心，慢慢向河南省境内延展，然后再跑至北京、上海、浙江等地区。她跨年龄跨性别跨地域，历史近一年，把120余张鲜活的面孔带给了我们。
她拍的这些作品有什么意义？她到底想干什么？
首先，这是一组关于中国人幸福生存的选题。表面上拍自己曾经教过的学生，实际上是她以此为线索，全景式地给我们展现了几代中国人的生存状态。在她拍摄的人群里，有大学教授，有生意场上得意者，有城中村混的风声水起的地方小头目，有在海外留学刚刚回来的各式青年，有还在为超市打临工的最低层百姓等。她全景式展现了中国面孔，展现了当代中国人的生存状态。这些照片里，我们可以通过面孔、服装、身体姿势、环境甚至一些道具去读画面里的细节。我们可以从中读出成功、失败、阶层、生存、幸福、苦难、信仰甚至危机等关键词，中国社会的百态人生，在这些照片里慢慢展现。
无论是什么样的肖像照，都是一个神秘的文本，要寻求它的意义，我们就必须对它进行解码。靳力的这些照片，能让我们站在历史的的长河里，静下心来，对一张张面孔进行“探查”。她的拍摄，让这一个个原本平凡的人们有了存在的另一种意义。这100多张肖像照片，对当下中国的百姓生存，提供了更丰富的视觉样本。
这些中国面孔，拥有纪录历史的价值，需要我们超越相框仔细审视，才能看到一个个不一样的生活。可以通过它，我们可以来解读历史。
其次，这是靳力在自己年近70岁时对自己人生的一次回望。历史上，摄影慢慢发展成一个可以用来确定或探索自己身份认同的媒介。靳力在这个摄影选题的拍摄中寻找自己，寻找自己几十年来英语教学工作的价值。给学生拍摄，她要看看这些几乎拥有同样的起点——至少拥有同样的年轻、同样的学习机会的人，而最终走向了什么样的的轨道。某种程度上来讲，拍人就是拍自己。通过一定规模地拍摄，通过对学生生存状态的审视，她试图在这些学生身上去寻找规律，试图在这些自己当年倾注了许多心血的学生身上，去寻找自己工作的价值。
这是她在即将进入古稀之年之后对自己的一次审视，更是她对自己未来人生的一次展望。观看与审视照片，已经成为人类自我反省的一部分。
第三，摄影在这里扮演了另一种角色：改善师生关系，寻找亲密。回望人生，看这些曾经学生的生存状态，也体现了老师的另外一种关切。这是用摄影方式，表达了对跟她有关群体的关心。更重要的，她在处理画面时，有着极其重要的视觉表达：所有的人一律平等，无论身份高低贵贱，在她的眼里，都一样对待。她只关心人的价值，而忽略了人的身份、地位、性别、经济及其生存状态。靳力在摄影中努力以平等的方式去对待自己的学生。
这些拍摄，成为亲密师生关系和丰富情感的重要手段。这些照片，记录并反映这些群体的日常生活，它看似超然，实则暗藏着摄影师与被摄对象的种种亲密。
第四，这组照片在视觉表现上，有着较好的控制能力。如果我们细细去读，就会发现：摄影师在拍摄基本功上，下足了功夫。光影、环境、主体、面部表情等方面，都有着较好的控制力。除此之外，拍摄上，她还能展现肖像的个性。个性是一幅优秀肖像的核心，她总能根据每个人的实际情况，去挑选合适的背景环境，用好光线，并时时抓取与人物性格相符的某些瞬间。
什么是幸福？是一身名牌和豪华的房间？还是条件简陋但脸上呈现出安静的状态？
年近70岁靳力以相机为工具，去试图寻找这样的答案。她在照片里留下了许多线索，让我们去寻找里面的因果。人的生存是她关注的核心，她赋予照片以情感，在拍摄中寻找自己，寻找自己的工作价值。此外，她把摄影作为记录历史的重要工具，并以此改善与学生的亲密关系。
她以女性的视角，温情脉脉地看待那些她曾经教过的学生。她要把这些普普通通的百姓，以摄影的方式写进历史，让他们的人生在照片里定格，留给后人慢慢解读。
2020年1月25日草于英国伦敦家中
附一：靳力作品《我的学生》
附二：创作感想
跟安老师学习摄影理论摄影史之后，我就有了拍摄专题的冲动。赶上2020年初的疫情让我们停下脚步安静思考。因为喜欢人像摄影，自然而然就想拍摄我的学生们。同时我还真想念他们。这个专题是一箭双雕的好事，既给学生拍肖像，也借机看望他们了。在拍摄过程中得到了学生们的大力支持，师生感情更加深厚。
他们中有的工作忙，只能在中午12:00-1:00 有时间接待我，下午就出差，我们就在他单位旁边的饭店里边吃边拍。
有个学生听说我不打算去深圳去拍摄，就亲自专程乘飞机回到郑州来配合我的拍摄，让我感动万分。
我经常在拍摄我学生过程中边拍摄边激动的心里发出赞叹：他们是我们中国的中流砥柱；他们是祖国的未来；他们是配得赞美的英雄！
我的学生们遍及世界各地，好在疫情期间好多学生回到了老家郑州，省了我不少时间和路程。这更促成了我拍摄计划的完成。尽管如此，我还不得不在疫情不严重的2020年的夏天秋天到北京拍了半个月，到上海，杭州和宁波拍了一周。还在云南旅游中抽时间拍摄看望了一个在昆明定居的学生。当然拍摄郑州以外的周边地区如新乡，许昌，洛阳，驻马店等地的学生也都是自己或者家人朋友开车，当天去就回来的。
拍摄过程也是学习的过程，其间线上经常得到了安老师的鼓励，帮助和指导。在线下，我也找当地的摄影老师姜健求教。终于2021元月完成了专题的拍摄，希望我的画册《我的学生们1974-2021》不久能呈现给大家。
附三：摄影师简历
靳改莲（笔名靳力）1951年出生于河南郑州。1972年从知青农场到郑州师范学习英语专业。有幸在那里不仅学习了专业英语，还受到一位华侨英语老师的影响，喜欢上了摄影。毕业后一直从事英语教学，平时还利用周末和节假日时间辅导亲朋好友的孩子基础英语。
退休后还周游了几十个国家，边旅游边拍摄。 2006年加入河南摄影家协会。近五十年是在专业英语和业余摄影中度过的，所以2021年计划出一本画册《我的学生们1974-2021》，用摄影语言表达对学生们深切的爱。
附四：文字作者简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