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哭是真有的
这是陈艾2018年第 25篇原创
大洛:
见字好
短差的飞机上,从天空俯看到沙漠公路:
沙漠被风揉皱,层层叠叠,延绵不绝,像上等丝绸平放在地面,伸几个懒腰而起的自然褶皱,阳光下参差斑驳,明暗分明,仿似张开每一个蜿蜒处的缺口,向天空发出温柔的诉求。
一条曲折清晰的公路如褶皱里坚定的车线,从沙漠宽广的巨大平面横切而出,逶迤驰骋,线条凌厉,气质卓绝,硬气阳刚的融合在视线尽头,无边无涯。
一时失神。
思绪回到几年前,某个初冬第一次穿越轮台到民丰的沙漠公路,这个流动沙漠里修建的、全世界最长等级的、寂寞公路、的时候。
微博里留有当时写给你的句子:
“清晨天未亮出发。守候着窗外的沙漠日出,待旭日红透光芒四射,起伏有致的沙漠在光线下现出神秘温柔的面容,寒风凌冽,双手冰凉,放下相机关了窗,我的泪不经控制的滚滚而下”;
“是这清晨的沙漠,是车里音响传出的'偏偏喜欢你’,是冰冷的双手提醒的孤单,是掠过沙漠的寒风苍凉,都不是,是想念在彼时忽然喷发,泪流满面的做个傻瓜。我想,如果是我独自开车,在沙漠公路上边开边哭,才最是痛彻的淋漓释放”;
“我直面逐渐袭来的衰老,谁都会老,只有你,我永远不知道你衰老的样子,为了这个,我愿意一再的接受我和所有人愈近的衰老,坦然,不虚荣,不躲避。你在我心里,像沙漠深处的甘泉,沙漠因此亘古美好”;
记得沙漠被朝阳粉红涂抹,苍茫里发出芬芳的颜色;
记得那条寂寞的柏油公路,从黎明的沉沉墨黑,到凌晨的浮光青灰,再到正午的苍白烟芒,一直朝向天尽头,永远接壤和沙漠天空融成一体的地平线
记得眼泪烫到手的冰凉,直到阳光从粉红变成朗白,云被吹走,天蓝到透,才停住这和大自然、和最深处情感突然相遇的美哭。
美哭是真有的。
这世间深藏的美好,总会在某个必然的时刻,潜入你,击中你。
那种巨大的孤独,更像某种迥别于平常生活的更大幸福,神秘、绮丽、回声一般,从隔绝了几世的轮回某处传递而来,似曾相识,眼泪自然而然被唤出,温热呼应,殷切流动。
带了本简媜的《我为你洒下月光》。
首页一行字:献给被爱神附身的人;
卷一开篇几行题注小字:
“传说花与叶永不相见的红花石蒜
绽放时宛如一条猩红小径,引魂如冥界,故称幽灵花。
这批文字,或许就是漂浮的幽灵花籽。
当年,书写者与被写的人均不知在寻常的儿女情长之中
挟带了种子,留了一线花开的可能”。
这些字如此巧合的与彼时心绪共震同频,不由动容。
叹息一声,合上书。
封底一行字又投入眼中:
愿这书见证有情人成眷属,无缘者存高谊;
默默的在心里自言自语:
那么,情折缘断的呢,一别两宽,来世再见么?
可是,大洛,纵使来世相逢,怕也互不相识吧
怎么办呢。。。
此致
忽然忧桑的小绿
PS:
附这首每听每恍惚神游的歌
作者:张子选
作曲:蒋山
演唱:蒋山
怎么办?
青海青,人间有我用坏的时光;
怎么办?
黄河黄,天下有你乱放的歌唱。
怎么办?
日月山上夜菩萨默默端庄;
怎么办?
你把我的轮回摆的不是地方!
怎么办?
知道你在牧羊,不知你在哪座山上:
怎么办?
知道你在世上,不知你在哪条路上。
怎么办?
三江源头好日子白白流淌;
怎么办?
我与你何时重遇在人世上。
2018-4-15
农历二月三十
尘满面鬓如霜
不思量自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