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船风雨满船花

1

记得永忠说过关于鱼炸蚝炸的事。有几个北方客人来小镇，吃饭时，永忠点了鱼炸蚝炸来招待客人。谁知道客人说：这东西热气，吃了会上火，你们认为好吃，我们却不敢吃。

永忠说，以为是本地味道，给大家尝尝，谁知道不喜欢吃。

下午回到家带朋友阿满去吃鱼炸蚝炸，阿满看着端过来的鱼炸蚝炸说，就用手抓着吃？很烫啊。我说就是拿着吃才有味道。

小姨阿彩明天摆进宅酒席，晚上带阿满去吃起厨。阿满很奇怪：今天就喝酒了？我说，这是便饭，我们叫起厨，明天才是正席。

永忠知道我回来，晚上打电话给我，说他在博贺喝茶，叫我过去。开车到半路，六弟打电话说有事。只得告诉永忠，去不了博贺。

保全和雨霖来静心斋喝茶，保全拿着我的茶壶说，这茶壶好。我对保全说，很普通的壶。

三个朋友，用普通的茶壶，泡普通的茶叶，喝着热烫的茶汤，聊了董桥、张中行、施蛰全等人的文章。

送了一本董桥的《清白家风》给保全，海豚出版社的简版。

三个朋友，最后泡了一壶老茶普洱，保全和雨霖告辞了，茶依然醇香。

2020年01月11日，小城静心斋。

2

有朋友约六点吃饭，提前出去，到西堤书店去找《火车快开》。原先的那本放在乡下。

在西堤书店没找到，下楼去文华书城去找书。到书城门口电脑查到有这本书。

在书架里找了十几分钟，才在诗歌类书架底下找到。

拿着书下去一楼买单，在楼梯口看到原先摆书帖的位置，围了起来一个角落，里面有几个书架，摆了很多的书，还有一些小精品。上空挂着一个牌：六折优惠。

此时电话响了，朋友问我，来了没有？我才记起，我是出来吃饭的。朋友问：你到底在哪里？我等了你一个多小时。我看手机时间，已经是八点。

我跟朋友说马上就到，挂了电话躲进了那几个书架围成的角落里，书架上有周作人、丰子恺等人的书，选了一大叠书，其中周作人的《鲁迅的故家》、《鲁迅小说里的人物》等几册书，是北京出版集团公司及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联合出版的系列丛书，尽管我已经买了一函十几册，但今晚看到，依然买了几册。因为是六折，认为自己挣了。

朋友打电话来：到底来了没有？菜都凉了，一大桌人等你过来开饭。

这几天过得有点静，想码几个字，码了几次都没码成，只好去读几页书。

朋友问，这两天没看到你的公众号更新。我答道：太静了，反而写不出东西来。

朋友诚，没读过多少书，经常把自己比喻成瞎子。他经营着一家原材料进出口贸易公司和三十多家商务连锁酒店。虽然他斗大的字不识几个，但公司聘请了许多本科大学生帮他打理，生意做得很好。

跟他聊天，他告诉我：我一个瞎子，却放着一群大象，整天穿行大象脚下，稍不留神，就会浑身碎骨。所以，睡觉都是挣着眼睛。

九十年代，有个叫林家明的乡贤搞建筑工程挣了很多钱，成了家喻户晓的名人。女人们去拜神也会说：神明保佑，保佑我家男人胜过旦场林家明。

女人这样说，新年到各家“念大吉”的人也是这样说：挣钱胜过林家明。

近年来，故乡冒出来很多大实业家、大财团，林家明说，以前个个求神拜佛都说要超过林家明，今天就连乞丐都比我有钱。

跟几个朋友聊天，有人说，阿哥重情重义，是个好人。

听到这话，我苦笑了。我说，前几年，不安分守己，流离奔波，到处碰壁，茫然无措，自己变得冷薄，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说阿哥薄情寡义，现在听到你这句话，心里有暖流，真的感激不尽。

活了大半辈子，终于听到有人说自己是有情有义的人了，心里颇感动。

说真的，家里添了孙女孙子，回到家里，自己的硬心肠渐渐软化了，心肠软化了，就有人情味了，有了人情味，就有情义了。

“寂寂寥寥无个事，满船风雨满船花。”不要去读什么心灵鸡汤，人到了一定的年龄，经历了一些事情，不再去以成败来计较了，到那时，自己就是一本厚厚鸡汤了。

2020-01-16晚雨初堂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