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故事会 | 庆泰花炮第一系列:五星闪耀

寻找人间烟火味的行程还在继续,这一站,坐标,山东烟台。黄庆泰望着车窗外的蓝天白云,心里泛起难以言喻的美好,想起信中的故事,鼻尖冒汗,有些激动。

这将是一味充满期待的人间烟火味……

黄庆泰和郭靖并不觉得疲惫,一路上聊着信中的故事,近十九个小时的车程,不知不觉就到了烟台市龙口市振兴中路。

走进约定的茶馆,一个大学生模样扎着马尾辫,戴着黑框眼镜,背着双肩帆布包的女孩拿着手机站在门口等他们。见黄庆泰和郭靖走进来连忙热情地向他们挥了挥手机:“您们就是庆总和郭总吧。我是晴天,就是给你们后台留言的。”

进包间坐下,晴天做自我介绍:“我是一名体育记者,工作六年,采访了许多运动员,每次听他们的故事,我都会被深深触动。你知道,在这个浮华的世界,人们都忙着戴各种面具活着,活得繁杂而匆忙,唯有他们不一样,他们就像烟花一样,永远活在光里,纯粹,精彩,充满信仰。所以我一直希望能够有一款为运动员命名的烟花,直到在网上看到别人转发消息,我抱着试试地心态去后台留言,没想到你们真的会来,真的很惊喜……”说着,晴天从背包取出一个文件袋,打开将一大叠照片递给了黄庆泰和郭靖:“这是这些年来,我采访时给他们拍的一些照片……”

晴天一边翻照片一边说起了他们的故事……

六岁那年,她被省体校的老师选中,老师说她骨骼小,平衡性很好,是个练体操的好苗子。就这样开始了她的体操运动员生涯。

至今她都清楚地记得,她第一次跟着老师走进训练场,各种训练器械让她充满了新奇,许多同龄小朋友都在努力地训练,见到她的到来都非常友好,她觉得她能来这样的地方,真的很幸运,她看见墙上贴着一面五星红旗,教练见她看得出神,轻轻摸着她的头对她说:“说不定,将来有一天,五星红旗会为你升起,义勇军进行曲会为你奏响,你就会为祖国争光了。”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心里满是向往。

体操运动员初期训练以体能训练为主,比如劈叉,正压腿,跨部压腿,仆步压腿高压腿,低压腿,弯腰、倒挂,俯卧撑、起蹲,蛙跳。尤其是仆步压腿高压腿和倒挂,妈妈看着总觉着孩子吃苦心疼,每次训练完总会问她训练会不会太辛苦。她每次都会笑得很灿烂地回答妈妈:“不辛苦,一点儿也不辛苦。”在旁人眼中体操运动员的训练任意一项皆非常人能承受,非常辛苦。

所以在后来,她在奥运会上以超出竞技难度的动作如愿以偿获得金牌时,又有许多人问她,十几年的高强度训练是依靠什么样的意志力坚持过来的?她几乎被这个问题问住了,回首过去十几年运动员生涯,她记忆中几乎没有什么辛苦至极需要靠意志力克服的记忆,反而更多的是全力以赴努力之后每一点点进步给她的喜悦和幸福的记忆。

教练告诉她,这是因为她有使命感。当一个人有使命感时,她就像生活在光里,永远有用之不竭的能量,在努力奋斗的路上,无论什么事都不会觉得痛苦,不会觉得艰辛,也不会觉得饥饿,甚至不会生病,达到一种无我却又真我的状态,人处于这样的状态下,总是感觉到满满的幸福感。

教练的这段话,直到许多年后,她退役成为一名教练才真正领会到,她感恩恩师让她遇见体操,让她第一次入队走进训练场就让她找到她一生的使命,让她这一生与最爱的体操为伴,与体操运动员为伴,一辈子活得纯粹,鲜活,幸福,有意义。

她七岁进入省跳水队,十二岁已经在各种赛事上崭露头角,颇受教练喜爱。教练推荐她参加夏季锦标赛。夏锦赛通常是奥运会的选拔赛,各省队运动员能与国家队运动员一起竞技,亦可看作为国家队挑选储备人才的赛事,是全国各个省队都极为重视的赛事,能被教练推荐参加夏锦赛的皆是省队各项目的佼佼者。

跳水项目是中国的强项,全国高手如云,倘若想在夏锦赛获得好成绩被国家队选中,唯有单人跳,双人跳两项皆优才有机会。于是,为了备战夏锦赛,教练为她挑选了一个与她身高体重相当,实力水平也相当的双人跳搭档小宁。

她同小宁皆是单人跳优秀的运动员,但是两人组合双人跳总是默契不足,要么速度,要么幅度,要么姿势,练习一段时间后不仅没有增强默契,反而各自的单人跳水平都有下降。

教练为了增加她们的默契让她们同吃同住,多交流沟通。小宁却是个惜字如金,沉默寡言的人,无论她说什么,小宁总是面无表情地说:“好,试试。”随着赛期临近,状态却不见好转,小宁一如往昔的扑克脸,她每次训练完望着门口旗杆上飘荡的五星红旗总会忍不住流泪,能成为国家队的一员披着红旗出战奥运会是她毕生的夙愿。

这一天她状态不好,心乱如麻不小心站在跳板上崴脚直接落水导致颈椎受伤。

她从医院病床上醒来时,发觉颈部被沙木固定,脚踝缠着纱布,不禁闭上眼睛泪如雨下,抽泣不止。正在这时,她忽觉有人拿着纸巾轻轻地帮她擦拭眼泪,她睁开眼,只见小宁担心地望着她。小宁见她睁开眼问:“要不要水?”她忽感一种无法言喻的内疚涌上心头:“对不起……影响你参加夏锦赛了,你是优秀的运动员,教练应该会为你重新选一位搭档,对不起……”

小宁说:“我嘴笨,要不,我给你耳机听歌吧,可能对你会好一点。”说着小宁从口袋中取出蓝牙耳机给她戴上,耳机里单曲循环的是《义勇军进行曲》。她一边听着一边流泪,哭累了,她笑了,原来小宁跟她有着一样的梦想……

接连几天她发觉小宁竟然没有去训练,而是一直在床旁照顾她,问起,小宁只是淡淡地说:“我请假了。”

她问小宁:“为什么?夏锦赛临近,你个人成绩那么好,这时候请假会影响夏锦赛。”

小宁侧着头想了想:“教练说搭档之间只有做到感同身受,形同如一,才能拥有心有灵犀的默契。我们是搭档,等你好了,咱一起练习,你没好,我难受,练不好。”

她望着小宁笑了,落下泪来……

因为她那次受伤,她和小宁错过了当年的夏锦赛,她俩却成了最有默契的双人跳搭档,无论从助跑,起跳,空中旋转,姿势,入水等方面的同步性和一致性达到近乎“复制粘贴”的效果。在第二年的夏锦赛上,她们单人,双人跳水皆摘得金牌一同被选入国家队。

常人很难想象,一个举重运动员每天的训练量是什么样的强度,除去体能训练外,每天光是举起,放下的强度就要达到近十吨。举重项目,是个很特别的项目,对运动员本身素质要求很高,每个举重运动员都清楚,一旦重量达到身体的天花板就不仅仅是靠努力就可以突破的,尤其是女性运动员。

她却是个例外,第一次参加奥运会,她落选了,许多人也劝说她放弃,但她坚信只要相信奇迹,奇迹就会发生,作为一个中国运动员,就是为了创造奇迹而奋斗的。为了参加奥运会,她沉寂四年,放弃所有的休息日,增加训练强度,甚至以男子举重运动员的强度去训练。每一天,她的训练服湿了干,干了又湿,白天是举重,晚上做梦也是举重。

苍天从来不负有心人,四年后,她如愿入选了奥运会,结果在两次抓举比赛中,接连失败,位列第八,而她的对手却以绝对优势位列第一,挺举比赛,她的对手更是举起了172.5公斤的重量,震惊世人。几乎全世界都认为这枚金牌已经是对手的囊中之物了。

她却想着如何争取回这枚金牌,如果要争取就必须举起至少182.5公斤,这个重量,对于一般的男运动员亦是很大的挑战。她明白这对她而言是极限,甚至是超出极限。挑战举重极限意味着什么,所有的专业举重运动员都明白,那就是拼命,强大的压迫可以致使五脏受损,甚至血管爆裂。

她当然明白,她轻轻闭上眼睛回想着这些年的努力,想着五星闪耀红旗,她睁开眼轻轻呼了一口气,走到182.5公斤的杠铃前,拼尽全身气力将杠铃举到头顶“1,2,3……”然后听到全场的尖叫声她才将杠铃放下。

当她站在颁奖台上,听着义勇军进行曲奏响,望着五星红旗冉冉升起时,她都没有发觉,她的耳朵,鼻子已经在流血,嘴里涌着鲜血的味道……

当她走下赛场,因五脏受损,血管破裂,口鼻血流不止,教练都被吓了一跳,赶紧把她送进医院。

而今退役多年的她有了自己幸福甜蜜的家庭,每当问起往事,她依然笑着说:“不后悔。”

黄庆泰看着一张张运动健儿的照片,听着晴天诉说着他们的故事,眼睛湿润了,一种最纯净的感动化为一股温暖的力量顺着他脉搏的节奏通过他的血液遍及他的全身。

他轻轻重复晴天说的一句话:“唯有他们,他们就像烟花一样,永远活在光里,纯粹,精彩,充满信仰……我们生长在五星闪耀的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目光所至皆为华夏,五星闪耀皆为信仰。”

撰文 | 周君君

责编 | 李思源

编辑 | 张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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