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年卡是人们在新年时相互赠送吉祥话语的一种文化现象。
我国最早的贺年卡是用竹、木削制成的,曰刺。刺者,“达也”(《文心雕龙》)。“亲者登堂,疏者投刺”(《燕京岁时记》)。投刺,即“不能亲至者,每以束刺佥名于上,使一仆遍投之,俗以为事”(南宋学者周密《癸辛杂识》)。出土于马鞍山三国东吴名将朱然家族墓中的木质“刺”。唐宋时称之为“门状”、“飞贴”,清代被称之为“红单”、“贺年贴”等。到了南宋时,人们热衷于送“门状”,“拜年无论识与不识,望门投贴,宾主不相见,登薄而已,有贴到而人不到者。”到了明代天顺年间,贺年卡大都用梅花笺纸裁为约宽二寸、长三寸的长方形纸片。到了清代康熙年间,又通用红色硬纸质的贺年卡了,因为红色有喜庆、吉祥之意。当时还流行一种“拜盒”,即把贺年卡盛放在精致的锦盒里送人,以表示庄重华贵和恭敬之意。
古代常用的贺年卡有单片、合页、连页等样式,正面上端写收卡人的地址、姓名,中间写些“恭贺新禧”、“万事如意”、“恭喜发财”之类的祝词,背面绘制有山水花鸟、名胜古迹和工艺美术等图案。
贺年卡的日趋广泛使用,尤其在官场中,平日未必相识,元日(元旦)也要望门投刺。北宋江休复在《江邻几杂志》中记有一执政官深苦此事的诗,其中有二句是这样写的:“躁因修贺刺,懒为答空书。”
山水纹拜贴夹(民间刺绣)
至明一代,投刺贺年之风更加盛行。褚人获在《坚瓠集》中也称:只要某人有名气,“素不相识,道路不揖者,而单亦及之。”时人讥为“虚礼”。难怪明代著名书画家文征明写道:“不求见面惟通谒,名纸朝来满数庐。我亦随人投数纸,世情嫌简不嫌虚。”
贺年卡的用之甚滥,也给“投刺者”带来很大的负担。送贺年卡的仆人到被送家的门口喊上一两声,留下贺卡就走。主人闻声开门,送帖人早已不见。杂剧中称“那送帖的比兔子跑得还快。”因之,贺年卡又获得“飞帖”的雅称。故而,有的人家在大门上贴个红纸袋,上书“接福”或“代僮”字样。有的在门前设簿籍(又称门籍)专门登记投帖拜年者的姓氏,以备表示谢意。
在我国的贺年卡历史上,许多老一辈革命家能充分、巧妙地运用和发挥贺年卡特殊的宣传教育、战斗作用,一九一九年元旦,我党早期青年运动领导人之一的恽代英同志,他刚担任中华大学中学部教务主任时,精心制作了一些别具风格、富有意义的贺年卡赠送给亲朋好友。上面除印有“恭贺新禧”几个字外,还有“介绍最良的修养方法,介绍最良的求学方法,介绍最良的练习文字的方法,诸君欲从一月一日起,今日为一月一日矣。”另外还有三条“日记之益”、三条“日记不间断之法”。这样的贺年卡,不仅增进友谊,还催人上进,给收卡人以很好的教益和启迪。一九二0年,中共上海发起组的一位同志,在新春佳节之际,将正在翻译的《共产党宣言》中的战斗口号:“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写在贺年卡的背面寄给同志们,人们见了纷纷雀跃惊呼:“共产党的幽灵游荡到了中国!”而国民党当局闻之则十分惧怕:“此烈于洪水猛兽!”一九二二年初,上海的党组织用书面硬纸做成贺年卡,正面用毛笔写上“恭贺新禧”四个大字,背面印了一首《太平歌》以宣传革命,痛斥敌人,唤醒民众。这一万多张贺年卡就像一万多发炸弹一样使敌人惊慌不安,胆战心惊。而黎民百姓见之则欣喜若狂,拍手叫好。这些贺年卡现已成了珍贵的革命历史文物。如今的贺年卡,无论在款样上和质地上今非昔比,可以说是推陈出新并发扬光大,各种各样的贺年卡层出不穷,任人们选择。在每年的元旦春节期间,贺年卡仍然成了人们乐于选购的祝愿之物。再说说选择、书写、邮寄贺年卡要注意的事项。一般来讲,对长辈,应祝愿他们在新的一年里幸福愉快、健康长寿,所选择的贺年卡画面应庄重、色调宜老成一些,以示敬重。对同辈,应祝愿他们在新的一年里,学习和工作更上一层楼,所选择的贺年卡格调宜温馨亲切些;如果是对晚辈,宜选择一些画面开阔、蓬勃向上、有一定象征意义的贺年卡。至于祝愿话语,应因人因辈置宜,对长辈,宜写上祝福的话,对同辈,宜写些相互鼓励的话;对晚辈,则写些勉励希望的话。再就是书写时,字体要工整,要干净,要注意格式。贺词上端要有称呼,下端要有署名(署名时要加上称谓)。收卡人地址、姓名要写全,还要写上对方的邮政编码。不要用红墨水或圆珠笔、铅笔、蜡笔、水彩笔书写,因为民间有用红颜色写信则表示绝交的意思,用圆珠笔、铅笔或水彩笔书写则又显得不严肃,不庄重。随着互联网的发展,电子贺卡成了人们的新宠,用于联络感情和互致问候,之所以深受人们的喜爱,是因为它传统与现代交融,既有静态又有动态,既有画面还有音乐,既方便实用还有利于环保,深受人们的喜爱。一张小小的贺年卡,里面不仅包含丰富的人文知识,而且还是一种人们表达和维系情感的传统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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