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双红:白泥日落(长篇小说连载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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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暖洋洋地照耀着窗子。光线反射在程晓枫的脸上,如此静谧、安详、灿烂。程晓枫睡得正香甜,鼾声均匀地传来。程晓枫的身旁坐着陈林红。陈林红身穿一条粉色长裙。她的肌肤光滑、白皙。陈林红凝视着程晓枫的脸庞,嘴角扬起了舒心的微笑。她深爱着他,尽管他不能给予她什么,甚至拒绝,她依然深爱着。她富有智慧,唯独在爱情上变得不理智。她竟然爱上了一个已婚的男人。爱情的概念在她的脑海越来越模糊,但她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她不随意改变自己内心的那份爱。
陈林红闭上了眼睛,把自己的脸慢慢地朝程晓枫靠近。在双唇将要接触到他的厚唇时,她突然睁开了双眼。
她看到他睁大眼珠,正盯着她,赶紧把脸移开。
程晓枫也把头扭向了一边。
陈林红用双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面颊,说:“晓枫你醒了。睡好了吗?感觉怎样?”
程晓枫打量着房间说:“好多了。我怎么在这里?这是哪里?”
陈林红说:“哦,这是我家。我的房间。你醉酒了,不愿回家,就扶你先到了我家。你感冒了干嘛逞强喝那么多白酒。我这里有感冒药,你坐起来,我给你倒水喝药吧。”
程晓枫说:“谢谢,不用了。”
房间里布置得井井有条,别致美观。一台橘红色的衣橱紧挨着写字台摆放在席梦思床对面。衣橱半开着,里面挂满了各种女式服装。一只明亮的大梳妆镜挂在墙壁上,映射出了左边书架上的各类书籍。窗前,是一盆吊兰。布熊和小闹钟放在床头。一只风铃悬挂在房间的正中央。一股芳香的气味弥漫其中。这显然是处于家境优越的女孩子的房间。程晓枫眨巴着惺忪的眼睛,翻身坐了起来。
陈林红说:“我的房间,怎么样?”
程晓枫说:“蛮不错的。”
陈林红蹲在了程晓枫的跟前。她注视着他,步子朝他移来。她满眼期待,只希望程晓枫能好好地看看她,读懂她的内心。
程晓枫下床,赤着脚走到了一边。
陈林红叫着:“晓枫哥……”
程晓枫说:“非常抱歉。”
陈林红说:“别跟我说这话。在爱里面,这话听起来让人感觉别扭。”说着,拿了一双自己的拖鞋递给程晓枫。
程晓枫没有伸手去接陈林红递来的拖鞋,而是拉起陈林红的手走到了梳妆镜前,指着镜中的自己和陈林红说:“你看看,他们是两个多么不同的人,你爱他什么呢。这个小老头不仅貌不惊人,而且寒酸。而你就不一样了,青春妖娆,才貌出众,只有大帅哥才配得上你。你不要再浪费自己的感情了。这对你没有一点好处。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应该明白这一点。应该。”
陈林红说:“不,爱情是不应该用这样的尺寸来衡量。外在只是极小的一部分,真正的是两颗心相爱。”
程晓枫苦笑了一下,说:“爱情?我还有资格跟你谈爱情吗?我有家庭,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陈林红说:“这也正是令我最痛苦、矛盾的地方,可我改变不了自己的意志。”
程晓枫摇摇头,感到头部依然昏沉沉的。
这时,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了一条缝。伸进来了一个女人的脸。
女人是陈林红的妈妈赵蕾。
陈林红来到门口叫了一声:“妈——”
赵蕾跟丈夫陈国栋共同经营着一家电器公司。年近五十的她看起来只有三十几岁。
赵蕾朝房内瞄了瞄,问:“程先生醒了没有?”
陈林红朝后指了指,说:“醒了。在那里站着呢。”
赵蕾说:“你别阻拦我,我想进去跟他说说话。”
陈林红说:“妈,我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赵蕾说:“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不管。”
陈林红又叫了一声:“妈——,不要啊。”
赵蕾不满地瞅瞅女儿,走了进来,来到程晓枫的跟前,说:“程先生,你醒来了。醒来了正好。我有事正想跟你谈谈。”
程晓枫跟赵蕾曾见过面,那是他几次在路上碰到陈林红跟她和爸爸在一起,陈林红向他介绍的,并且程晓枫也多次到电器公司采访过。
程晓枫说:“赵大姐,什么事你说吧。”
赵蕾说:“请允许我先问你一个最直接的问题:你爱我女儿吗?”
程晓枫说:“赵大姐,怎么这样问?很重要吗?”
赵蕾说:“的确关系重大,你必须要回答。”
程晓枫说:“我可不可以先不回答你呢。”
赵蕾说:“不过,我告诉你,我女儿因为你已经令我很伤心了。你跟她认识也三四年了。她已经二十六岁了,竟还在苦苦地等你,明知道没有结果却还在一味地等。为了你,她拒绝了许多各方面条件不错的男孩子的追求。她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的。但我跟她爸爸说服不了她。她说她要等你一辈子,她的爱只能给你一个人。只要有一线希望跟你在一起,她都不会放弃。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让她爱你爱到这种地步。这是多么的荒唐,这样会毁了我女儿一生的幸福。她那么聪明,可是在这方面如此固执。我和她爸爸也已年近五十岁的人了,眼看着自己的女儿到了晚婚的年龄却八字没一撇,非常着急,可又拿不出一点办法来。我们就这一个女儿,不能坐视不管。现在,要么你离开,去得越远越好,让她永远见不到你,慢慢地把你忘记,重新开始……”
陈林红用手堵住了妈妈的嘴,她说:“妈,你怎么可以说这些呢?你让晓枫哥现在去哪里?再说,如果他走了,嫂子和孩子怎么办?你认为这样做就能使我不想他不爱他了吗?”
赵蕾拿开了女儿的手,说:“你理解妈妈吗?妈妈都是为你好呀。”
陈林红说:“我说了,我的事,你们不要管。”
赵蕾说:“你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那你让妈妈怎么办?”
陈林红说:“总之,不要管我。”
陈林红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她的确让爸妈操了不少心。她不希望爸妈失望,可是,她的做法太令爸妈失望了。她觉得自己有点过分。
“林红,你给我站住!”爸爸陈国栋拦住了她。
“爸。”陈林红望着爸爸,内心一阵惊慌。
陈国栋神情严肃,头上已有了少许白发。他对女儿在感情方面可谓是恨铁不成钢,既心疼、生气又无可奈何。
陈国栋说:“把程晓枫叫来。”
“不用叫,我自己来。”程晓枫和赵蕾先后从房间出来。
陈国栋踱着步子,然后用手指着程晓枫说:“程先生,现在,你要么带着我的女儿远走高飞,要么离婚,选择娶我的女儿做你的太太。”
程晓枫说:“陈先生,你这仿佛是让我跳崖或上吊,只怕这两种我都做不到。”
陈国栋说:“做不到也必须做。”
陈林红说:“爸,你不可以这样为难晓枫哥。”
陈国栋厉声吼道:“滚!”
陈林红转身进了房间,趴在床上哭了起来。
作者简介
程双红,又名程子君,笔名:程晓枫、程虫虫、梅映雪、梅虹影、龙飞等,生于八十年代,河南省周口市人。金牛座男子,以通透为理想,以简单为目标,人生信条为“一切看透,更要相信美好”。二十岁正式开始发表作品,青年作家.热爱音乐,武术,电影,旅行,写作十余年。诗歌、散文、小说等作品散见《河南日报》《芳草》《周口日报》《牛城晚报》《短小说》《中学生学习报》《文化周报》《精神文明报》《雪花》《现代家庭报》《扬子晚报》《青年作家》《人民日报》《长沙晚报》《吐鲁番》《青少年文学》《思维与智慧》《青年文摘》《青年博览》《报刊文摘》《37°女人》《小品文选刊》《传奇·传记文学选刊》《佛山文艺》等刊物,诗歌、散文、小说作品入选年度选本。著有长篇小说《血海浪花》《苍茫》《面包树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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