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静:陷落(小说 •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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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雪芩开着赭红色的跑车上班之初,曾经引起了华都报社一些小范围的骚动。女同事在私下纷纷咬耳朵,一夜之间成富姐了,哪儿来那么多钱,该不会是傍上大款了吧?
何雪芩依然一脸冷艳,旁若无人地走进了办公室。
打开电脑,有一封来自日本的电子邮件,火炭一样灼伤了她的眼睛。整整一下午,何雪芩如雕塑般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手里紧紧握着水杯,紧咬银牙,将邮件中的每一个字都咬碎嚼烂,吞咽了下去。她的眼前纷乱错综着两个男人的面孔,一会儿是幽香扑鼻的樱花从中,一脸阳光的男生,牵着她的手,流连忘返;一会儿是卧佛山惊心动魄的一幕,那个令他着迷的成熟男性,躺在他性感有力的怀里令她有了着陆的感觉……有一大滴泪轻轻划过脸颊,滴落在桌上铺开着的新闻稿件上。
在男女感情方面,章华显得迟钝淡漠了一些,她最近升迁为会计事务所副所长,主抓业务工作,整天忙得脚不沾地,家里就很少开灶了,更无暇关注陈星明的内心变化。妮子却像精明的猎人一样嗅出了陈星明身上的异味。

平心而论,妮子是真心爱陈星明的,为了这份爱情,她不顾一切地要生下肚子里的孩子,这是他们爱情的结晶。单纯的妮子认为只有保住了肚子里的孩子,就会守住陈星明对他的爱。这段时间她除了忙乎孕期检查和为宝宝置办衣物用品外,就是催促陈星明赶快打离婚。她不愿意孩子一出世就面临一种尴尬的角色。自从爱上陈星明以后,她一直将章华视若眼中钉,一心要取而代之。陈星明的回答从来都是含含糊糊,他总说我会努力的。这个回答,又给了妮子无限美好的想象空间,在她看来,陈星明的意思无非是要努力离婚然后来迎娶她。她知道要割舍一段感情并非倒掉一碗剩饭那么容易。安然地享受着陈星明的激情和呵护,妮子说她有足够的耐心来等待他的爱。现在他们的小宝宝即将出世了,从容的等待已变得迫不及待。抚摸着隆起的肚子,妮子在心里说,宝贝,妈妈一定要给你争取幸福的生活。
陈星明最近很少来“玫瑰之约”。打电话过去总说忙,有时候干脆就不接电话。这令妮子非常生气,她颠着大肚子亲自去了一趟盛唐汽车公司。陈星明这才不得不乖乖回到“玫瑰之约”。
以往接章华电话时,陈星明从来不回避妮子,他就冷冷淡淡地说一下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脸的不耐烦。这种态度令妮子非常满意,她从这个态度里判断他们离婚的结局已指日可待了。最近这段时间,陈星明有点怪异,他只要接到一个电话,声音就会突然低了下去,语调也变得格外温柔起来,似乎对方是一朵初绽的花蕾,一不小心就会给碰断了花茎。这个异乎寻常的细节引起了妮子的警觉,陈星明突然低下去的声音,仿佛一粒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溅起了妮子内心隐隐约约的不安。

那天,陈星明坐在沙发上,妮子就躺在他怀里。她拉过他的大手让他触摸胎儿的跳动,她欣喜地说,老公,看你儿子跳得多欢势,快要当爸爸了,你给咱宝贝起个名字吧。
他说随便吧,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我没意见……
话音未落,手机响了,有娇弱的女声传入了妮子的耳膜:“陈哥,我有事,你快过来……”对方显然在哭泣。
“谁呀?怎么回事?”
不待妮子起身,陈星明的身影已经走出了她的视线。撞上门的刹那,有声音传回来:“我回头告诉你。”
妮子的脑袋轰地响了起来,她听出来那声音绝对不是章华的。下意识地感觉有一种潜在的危险向她逼来。她衣服也来不及换,只穿了一件睡袍,拿了钱包就追了出去。
陈星明赶到何雪芩的住处时,她的眼睛已经哭得又红又肿了。他防盗门也没有顾得反锁,便心疼地上前搂住了她的臂膀,急切地问她怎么了。何雪芩伸手环住了他宽阔的脊背,抬起泪眼,望着他深邃的眼睛说,哥,我想你!
当他们二人热汗淋漓地绞缠在一起时,何雪芩才告诉他,安培生来信了。他已经替她办好了定居日本的绿卡。

这个消息太意外了!
陈星明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猛烈地动作起来,他狂吻着她的额头,她的眼,她的唇,大声喊:“不,我不让你走,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陈星明爱的宣言环绕在屋子里,使何雪芩再一次陷入了迷醉。床上癫狂的男女谁也没有注意到防盗门被悄悄启开了一条缝,妮子像幽灵一样颠着大肚子站在了床前。
遭遇妮子是何雪芩始料未及的。她迅速拉过衣服遮住了自己裸露的胸脯,厉声发问: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妮子不回答,眼睛死死地钉住床上的男人。陈星明呆住了,泥塑木雕一般。半响才问,妮子,你怎么来了?妮子不由分说上前就撕扯何雪芩的头发,歇斯底里地骂道:你个不要脸的臭婊子,竟然敢勾引我的男人?
何雪芩见过章华,这时平白无故地又跑出了一个陌生女人称陈星明是她男人,顿时懵了,回首,将不解的目光锥子样扎向男人的眼睛里。
送儿子走后,陈星明示意章华先不要走,他有话要说。陈星明结结巴巴地说了妮子怀孕的事情,并说自己打算给妮子一笔钱让她走人。章华只是双手抱臂仰靠在沙发背上,脸色凝然,一言不发。仿佛一切早已在她的预料之中。
下午等陈星明吃完饭,她将一纸离婚协议书拍到了桌子上,冷冰冰地说,签个字吧,我已经将公司的财产全部冻结了。你明天就可以自由地去娶那个骚货。
妮子在产房里声嘶力竭地哭喊,一遍遍呼喊着陈星明的名字。可是她的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只有护士在不耐烦地指责她,哭叫什么?好像有多了不起,是女人谁不会生孩子。
陈星明跪在章华面前不断求饶,说自己只是一时糊涂,被那个小妖精勾引了。章华不为所动,冷冷地说,那你静等法院的传票吧。
妮子抱着瘦弱得像豆芽菜一般的女儿出现在陈星明的坐骑跟前时,他的目光蜂蜇一般匆匆躲闪开了,趁妮子呆住的当空,驾车绝尘而去。无情而决绝。妮子的眼泪春雨一样绵绵不断,打湿了包裹婴儿的小被。

半个月后,章华打开电视,被市内新近发生的一则特大新闻吓呆了:本市著名私营企业家陈星明先生昨日在绕城高速路段与一辆拉土车相撞,不幸遇难……播音员还在强调市民要注意出行安全,她已经听不进去一个字了,大脑一片空白,有泪喷涌而出,毕竟与那个男人曾经朝夕相处了二十年。
三天后,陈星明的追悼会正在殡仪馆进行。妮子抱着襁褓中的婴儿从“玫瑰之约”的楼顶上纵身跳了下来,母子俩殷红的鲜血染红了半条街。警方在妮子的住处,发现了她留下来的一封长达7页的遗书,遗书中详细记录了他们的爱情,以及他的变脸负心和自己雇凶杀害负心郎的全部经过。
舆论界顿时一片哗然。有人大骂,造孽呀,婴儿才活了半个多月!
陈星明和妮子的死讯,像春天的杨花柳絮弥漫在大街小巷里,他们情殇的故事,被人们传说得如一株艳丽多姿的罂粟,绽放着颓废却诱人的光彩。
这一切似乎与何雪芩无关。有人看见她驾着那辆娇小的红色跑车,扑向了隔岸岛上那个久久期待的怀抱。 (完)
【作者简介】任静,女,陕西省作协会员、陕西省青年文学协会会员。现居古城西安,从事文字工作。著有散文集《枕着你的名字入眠》《想要一座山》,长篇小说《本是同根生》、中篇小说《靳凤的本命年》,公开发表散文、短篇小说、诗歌等共计二百余万字。作品散见于《文艺报》《中国青年报》《中国监察》《中国环境报》《检察风云》《延河》《长春》《延安文学》等报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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