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依旧，情仍浓

花依旧，情仍浓

□陈雅

临近夏天，空气中充斥着躁意。我托着腮，趴在课桌上，看着课桌上的闹钟，听着秒针转动的声音，闻着窗外淡淡的清香，眼神渐渐迷离，思绪漂浮起来。

天蒙蒙亮，鸡鸣狗吠此起彼伏，唤醒了睡意浓浓的小村庄，不时阵阵香气充斥着鼻腔。

“喔喔喔……”大将军挺着大肚子慢慢踱出它的皇宫。爷爷轻轻地起身，怕惊醒睡梦中的我，他要去田里种花，昨晚在饭桌上和奶奶说起今天的事。爷爷蹑手蹑脚地将刚采来的桃花、杏花、梅花、玫瑰等换下花瓶里已经枯萎的花，顿时屋内花香更浓。

昨晚，奶奶已收拾好工具和种子，正催促爷爷快点吃早饭，快去快回，答应小孙女要去赶集的。

“好，好好，我快点吃。”爷爷笑着加快吃饭速度。放下碗，说：“老太婆，帮我把东西放到车上。”

爷爷哼着小曲骑上车，高高举起手背对着我们挥挥手，慢慢地融入还有一丝黑色的天地中。奶奶依着门框凝神望着，我爬起来走到她身边，只见有一丝水气在她额头的白发上驻足，汇聚，成型，滴落。

“奶奶，回屋了，爷爷很快回来了。”

“囡囡，起来了啊？快穿衣服，小心着凉。等会和奶奶一起做栗子粥，桂花糕啊。”

“好勒。”爷爷每次出去做事，奶奶都会做一桌丰盛的饭菜犒劳爷爷，我沾了爷爷的光，被养得圆圆的。

我套上外套，搬来一个小凳子，坐在暖和的灶台旁，依靠着奶奶腿慢慢地剥着栗子。奶奶笑眯眯看着我，一边剥一边不时用手背揉揉我的小脑袋。不久，看栗子剥差不多了，奶奶就去做浆糊了，并把去年做好放在密封罐里的桂花酱取出来放进浆糊里，用力慢慢地搅拌、糅合。

剥好栗子，我坐在老式的红砖砌成的灶台前，往灶肚里送柴火烧水，灶肚周围都被烟火熏黑了，台面被爷爷用白色的瓷砖贴起来，被奶奶擦的干干净净，都能映出影子来。

奶奶将米淘好放入锅中先煮上，随后将栗子捣碎放入锅中和米一起煮起来。将蒸笼放入另一口锅里，把盛着调好浆糊的碗放在蒸笼上。随后，用刚从大棚里摘来的黄瓜、西红柿等做了一个凉拌大杂烩。此时，厨房成了她的工作台，锅灶成了她的生产线。

太阳不知什么时候高高挂在天空，厨房的温度越来越高，奶奶额头上的汗珠调皮地追逐打闹。

“囡囡，快看爷爷给你带什么回来了啰？”爷爷一手推门进来，一手背在后面。

我眨巴眼，双手托腮，故作沉思，趁爷爷不注意，窜到他身后，“啊，泥猴，快给我，快给我看看。”

爷爷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将我抱在凳子上，笑着说：“小机灵鬼。”

奶奶已将饭菜摆放在桌子上，催促道：“你们爷孙快吃饭，好去赶集嗨。”一边说一边从屋外把工具从车上卸下来放到屋内。

吃完饭，爷爷拉着我们来到门口的小花园旁走走，说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走到花前，爷爷轻轻地摘下两朵玫瑰，分别插在我和奶奶的头发上，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打在我们身上，奶奶眉角弯弯地望着我，爷爷眼眸明而亮，似有万千星辰，熠熠生辉。

爷爷突然高高举起我，带囡囡去赶集咯……

啊，我一声尖叫。

“嘀嗒，嘀嗒……”闹铃也响起了，我微抬头随手按掉。“干嘛，做梦了。”同桌一脸惊讶看着我说。

“嗯。”在清凉的空调中，我瞥了一眼窗外，又将脑袋埋进臂弯里。

正午的太阳炙烤着大地，仿佛要将人间熔化。教室旁稀疏的花木无力抵御太阳的热情，也显得无精打采。

此时此刻，奶奶应该在桃树林里做事，我在她身边的话，她一定会像往常一样从竹篮里取出一顶小花帽给我戴在头上，我则会躲在她身边的桃树下面。朵朵桃花迎着阳光，贪婪吸收着营养，而奶奶如阳光一般滋润着桃树和我。见地上慢慢堆积的朵朵桃花，我会学黛玉葬花了。

同桌推了推我，快要上课了。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回想起刚才的一切，好久未看见爷爷奶奶了。我猛地打开窗户，狠狠地把窗户旁的花香嗅了嗅，让它充斥整个身躯。这个星期放假，不睡懒觉了，一定回老家，看爷爷，陪奶奶，把朵朵桃花揉碎进灵魂里。

望着窗外的花木，好像就是奶奶家门口那片桃林。

陈雅，淮海中学学生，喜欢记录生活中点点滴滴，慢慢品尝人生百味，细细揣摩人情冷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