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伤寒,腹满谵语,寸口脉浮而紧,此肝乘脾也,名曰纵,刺期门。
导言:本条多数医家都认为逻辑不通[注1],考虑为后人添加的条文,因“伤寒,腹满谵语,寸口脉浮而紧”只能推导出这是太阳阳明证,跟“肝乘脾”没有直接的逻辑联系,故本条解析仅供参考。本人认为本条有两种解释,且在逻辑上都通,在临床使用中效果也可:①伤寒代指太阳病,寸口脉浮紧提示为太阳伤寒证(表实),腹满谵语则为典型的里证表现,多见于阳明病(里实),少见于太阴病(只在太阴病重证虚阳外越时才可能出现谵语),因此指代太阳(表实)阳明(里实)证范畴,治疗上可以采用针刺期门以沟通内外以泻实的方法来治疗[注2],同时如果患者的太阳阳明证是由于肝郁/火实证迁延至脾(胃),而引起各种太阳阳明证的相关症状(包括但不限于本条症状),刺期门为标准治疗方法,在临床中也不少见此类(肝郁/火乘脾)患者,要抓病机,不要只拘泥于条文中有的症状。②伤寒代指太阳病,寸口脉浮紧指代的是脉弦,这(结合患者可能的其他症状)提示(脏腑辨证的)病位在肝,腹满谵语中谵语则提示有里热,腹满提示跟脾(胃)相关,因此综合来看,这就是一个有肝火[注3]且脾(胃)虚的情况,因此将二者联系起来,考虑为肝火乘脾的病机,以针刺期门以沟通内外以泻肝之实火的方法来治疗,肝实若泻,脾不受扰大概率是能够自己恢复正常功能的,如果没有恢复正常功能的话,再(知犯何逆)随证治之就好。总结来说,本条应指肝郁/火乘脾的太阳阳明证,针刺期门治疗。PS.我个人在想,本条刺期门的方法或许是古人治疗肝郁/火乘脾之太阳阳明证临床应效明显的例子,因此记录在此,由此其实可以按照病机逻辑推导扩大”刺期门穴”的临床应用范围的。
[注1]提供注家中逻辑较明晰的【徐灵胎之解析】仅供参考:
徐灵胎曰:厥阴伤寒,有乘脾、乘肺二证,最当详辨:
①乘脾:(第108条)
一曰伤寒腹满谵语,寸口脉浮而紧,此肝乘脾也,名曰纵,刺期门。
夫腹满谵语,是胃家实,然脉浮紧而不潮热,非阳明脉也。脉法浮而紧,名曰弦,此弦为肝脉矣。《内经》曰:诸腹胀大,皆属于热。又曰:肝气热,则多言。是腹满由于肝气,而谵语乃肝火所发也。木旺则侮其所胜,直犯脾土,故名纵。
②乘肺:(第109条)
一曰伤寒发热,啬啬恶寒,大渴欲饮水,其腹必满,此肝乘肺也,名曰横,刺期门。夫发热恶寒,似太阳之表,未经大汗而大渴,非转属阳明。未经妄下,而腹满,非转属太阴。且头不痛,胃不实,不下利,断非三经证矣。要知发热恶寒是肺病,肺虚而肝火乘之,脾畏木邪,水精不上输于肺,故大渴。肺不能通调水道,故腹满,是侮所不胜,寡于畏也,故曰横。
一纵而乘脾,一横而乘肺。总自肝有亢火,当泻无补,必刺期门,随其热而泻之,膜原清,则气皆顺,表里尽解矣。此非汗、吐、下、清火诸法所可治,故宜针。
[注2]三周前有一个乳腺多发结节并增生的患者来找我,她既往有无任何不适症状的甲状腺癌病史(已切除),切除后半年发现乳腺、肺部有新增的结节影,因有生气时乳房疼痛、失眠等症状,她担心有恶性的可能,所以来中医科就诊。个人认为此患者既然会得甲状腺癌,肯定机体阴阳是失衡的,就算切除了肿瘤,但体质没有改变的话,仍然是一个适合肿瘤生长的环境,肿瘤也会持续长出来(同理可对应所有肿瘤、血液病患者,临床的事实也是符合这个情况和逻辑的),因此治疗上以针药结合,患者舌脉证整体为一个气滞兼痰湿的少阳证,中药以小柴胡汤合海藻玉壶汤加减,针灸以四关穴(合谷、太冲)、足三里、三阴交、乳房周围阿是穴、期门、印堂、百会(一周后脉由实转虚加内关、关元),治疗近两周后(七八个不适的)症状全消,只剩下一个颈椎病引起的手麻,个人取期门的目的一个是针对肝气郁,另外就是希望刺期门打开内外通路,让里实得泻。这个患者到现在差不多是治疗的第三周,嘱托患者治疗一个月的时候复查,待后期病历总结的时候可以在公众号上记录她的详细情况。[注3]肝火可以是肝气郁化的火,也可以是本身肝阳上炎之火,这些都是导致肝火的可能性,并不是说病机只有肝火,还可以同时有气郁等其他病机,注此以防字句传达本意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