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怀宁:倾听生命内在冲动的呼唤
人生就是选择,小到买雪糕,大到人生之路,都是选择的结果,都是你抉择的结果。那么抉择的内在意义是什么?完美人格形象,也就是自我实现。自我实现是什么?简单地说就是成为你自己。周国平说,“有人想成为拿破仑那样的伟人、爱因斯坦那样的大科学家、曹雪芹那样的文豪,这些答案都不坏,不过,比这一切都更重要的是:首先成为你自己。”“那么,怎样才能成为自己呢?这是真正的难题,我承认我给不出一个答案。”但是现在必须有一个答案,否则这本书就不叫成功哲学。人为什么不能成为自己?前面说过通过别样选择扼杀了梦想,从而把自己长成了别人,变成了自己不想做的人。那么怎样才不是“别样”选择呢?还得从基本人性这个源头上去寻找。所谓成功就是成长,就是人性的丰满,所以抉择最最根本的原则就是人性原则,这是生命的内在冲动,是你一生的保证。
内在冲动就是人性发出的冲动
每一个人在世上都是独有的,46条染色体上的30亿个基因编码中有一个与别人不一样你就与众不同。但人不是地球上一个单纯生物性的物种,他有了思维,有了心灵,还带来了变化的人性,六大基本人性生发出种种欲望与需要,种种体验与表达。内在冲动就是让你的人性走向丰满的原动力,让你最大限度地成为自己的原动力。它是外部社会环境和内部生物基础共同作用而形成的内在的力量,相当于种子的1%原胚,而不是99%的子房部分。
一个人的人性到底是生物本性的,还是社会本性的简直难以区别(将来肯定有一门新的学科诞生:生物道德学或自然伦理学)。例如一个人长期在外打拼,每每受到一个冲动:回家看看,看什么?绝对不止是看看老父亲老母亲,它包括儿时的伙伴,邻居的大妈大婶,甚至门前的那棵树,那一片林,那个小水塘、山冈,那个荒坡,那个田野,即使家里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他还是想回去看看,这时那片土地的一切都是他的亲人,就像印第安人花大力气去丛林中去寻找某一棵树——那是他的亲戚。这不是衣锦还乡,当然衣锦还乡更好,而其实那些混不出头绪无言见江东父老的人更渴望回到故乡怀抱。一本文学书就描写一个人偷偷爬到山冈的草丛里呆望着故乡的乡村,然后又泪如雨下从小道跑开,这种内在冲动与地位与财产毫无关系。
内在冲动的呼唤都是人性的,成功的人都自然而然地坚守人本主义哲学,这使他更能认知和启动对于激情、创造力、伦理、爱、精神和其它属于人类特性的追求能力。所有成功人士都是保留着更多人性的人,这是一个人的根,根深才能干强,根深才能叶茂,叶茂也就是他的社会性更高。真正的伟人也都是平凡的,他们的行为既不做作,也不虚饰。如何保留更多人性?无它,纯真而已,爱心而已,而大部分人只技巧而已,利益而已。
我们关于人的自然倾向知道得越多,我们也就越容易真实地生活,也就越容易知道怎样是好的,怎样是幸福的,怎样是富有成效的,怎样珍惜和激发自己的最大潜能。我认为南非大作家库切的作品《耻》的一个主题就是:人离开土地越远,痛苦越多。
现代文明的丰富已经包埋了自然的朴实,我们必须寻回去:自然倾向→内部本性→内在冲动→听从召唤→人性丰满→成功人生。
我们在形形色色的文化价值观里沉浮以致于脱离了我们的自然本性,如果我们沿着上述模式发展自己,那么所有大家极力推崇的道德、爱心、珍惜、良好习惯、激发潜能、积极心态等等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更为重要的是它能让你发现自身的问题、自然界的问题、社会的问题,而问题正是你打开成功大门的钥匙。没有问题你只能取得技巧上的成功,工具上的成功,而不是创新上的成功。其实这样表达更准确:问题将在你面前自然暴露,一旦你是自然的。
内在冲动就是自我意象发出的冲动
很多人的成功观是建立在偶然之上的,幻想有朝一日,成了大名人了,发财了,众人追捧了……他从来不想一想,一个人成为名医是纯粹出于偶然吗?一个人发财了,是出于偶然吗?一个人成为大学者大科学家是靠偶然吗?成功有没有必然因素,这是一个严肃问题,那么哪些是必然因素呢?我们每个人都是有梦想的,可我们为什么最终通过别样选择将梦想扼杀?我们在欲海中沉浮是我们自愿的么?我们是如何走上这条路的呢?我们原本又想成为什么呢?这就是前面章节所说的自我意象。
晋朝陶渊明做官13年,在40岁的盛年,还是响应了内在冲动的呼唤辞官归家,他太喜欢田园生活,也太喜欢写作了。“送往迎来,大违本性,不如就此归去”,他也终成大散文家、田园诗人。
马克·吐温的自我意象也是作家,他曾觉得出版商靠出他的书比自己赚的钱多得多,于是决定自己创办一家出版公司,心想自己写自己出效益更佳。可是公司办起来后才发现经营与写书完全是两回事,不是他没那个才智,而是他并不喜欢那一套方式,与自己所想大异其趣,最终他毅然把公司卖掉,从此只听命于自我意象发出的冲动:写作。
听从内在冲动呼唤就是成为你自己!如果你感觉成功无望,可以肯定你现在所做、所想、所追求的一切,都不是你自己。
内在冲动就是核心价值发出的冲动
我们来看看传统生活结构:我们不停地上课,不断地通过各种考试积累学分,以获得升迁、提拔。我们生活在一个有组织的强调权威的环境中,我们象一颗螺丝钉一样,拧在一个大机器上,父母希望我们拧到一台好机器上,最好是外资,我们本人也憧憬如此。但是我们很少去想过自创一种组织,自立一种结构,当然我们不可能都去创办企业,创办大学,创办研究所,这不是主要问题。主要问题是我们从根子上如奴仆一般依赖于这组织这结构,而不是主人般地利用这组织这结构为我们的成功服务。因此你进入了条件再好的研究所,你也不一定出成果,你不再主动争取什么,而是在等这个组织给你命令什么,布置什么。你非常庆幸,你不是在50岁而是在20几岁就清楚地知道不管自己有没有兴趣,不管自己付出多少,我都是飞机上的螺丝钉,我不必成为一个充满激情的人生追求者,就起飞了!——在这种结构中你永远看不清自己,你永远可以沾沾自喜,瞧那陷入淤泥中的破拖拉机上的螺丝钉!
一个真正追求成功的人不是想成功而是一定要成功非成功不可的人士,他们时常忧心忡忡,他们清楚地知道,要是把外在结构从身上剥除,还剩下什么?还是一颗螺丝钉!与铆在拖拉机上的那一颗完全一样。成功人士都极力发挥自己的潜能,把所有的潜能都用于核心价值而不是工具性价值,他们相信自己是一块好铁,可以做成很多很多好东西,而不仅仅是车床批量产生的螺丝钉,他在不断融化、锻打、塑造自己,有一天他会变成飞行员!
李白有“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的名句,他也果真荣登翰林学士这一古代文人梦寐以求的事业巅峰。但一段时间之后,他发现自己不过是替皇上老儿点缀升平的一大批御用文人中的一个。这时的李白就面临一个选择,是继续安享荣华富贵,还是走向江湖穷困潦倒呢?是继续扮演别人还是成为自己呢?这样的选择从历史到未来,从时间到空间,只要有人就将永远存在下去。然而李白不愿意作皇冠上的螺丝钉,毅然发出内心的呼喊:“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挂靴而去。
内在冲动就是探索机制发出的冲动
探索者,探险者,开拓者,创造者,都是独自一人,或者说是以一个人为核心而发展起来的群体。只有独自一人的时候才能倾听到内在冲动的呼唤。他们都是从自然界成长出来的人,而不是从温室里成长出来的,他们从自然界的接触中打破了对于自然界的畏惧,成为一个勇气十足的人,他们不怕犯错误,清醒地意识到探索才是自己真正感兴趣的事,除此之外,人生将毫无价值。他们不在乎防御机制,他们不认为有什么挫折,人生的谷底只不过是没有探究到想要得到的结果而已,他们与自然界融合,而不是与地位融合。
一个阿米巴也会保持终生的探索功能,我们人呢?
内在冲动就是剥夺之后发出的冲动
内在冲动的核心就是人的本性所发出的冲动。人的内在本性在剥夺、挫折、疾病、痛苦、不幸时,更容易被揭示、被显现、被召唤。因为此时把一切规范、诱惑、浮华的硬壳从你身上剥除,让你回归一无是处的生物状态,从所谓的万物之长回到地球人与物种,一切从本能出发,此时发出的冲动都是生命的内在冲动,所有那些所谓的不幸的出现都是告知你偏离本性有多远!
把一切外在的东西从你身上剥除,你还剩下什么?把一切外在的东西从你身上剥除,你还能干什么?把一切外在的东西从你身上剥除,你还想成为什么?
不剥夺是见不到这些问题的,不剥夺我们是见不到自己的。人生活在粗俗的时代文化中,病态的文化造就病态的人。但文化的病态与健康是随着时代、宗教、地域的变化而变化的,推崇的东西很快就要受到批判,引以为豪的东西刹时被剥夺。如果我们是从本性出发的,是从自我意象出发的,是从核心价值出发的,是从探索欲望出发的,那我们听从的就是内在冲动的呼唤,不管人生风高浪急,不管社会风雨如何冲卷,我们都会像大树一样矗立,风雨过后我们更加俊拨!更加瑰丽!
内在冲动是合乎一生的答案
内在冲动是你踏实的向导,让它指引我们的生活,我们必会成长为健康的、富有成果的和快乐的人。
与内在冲动所对应的就是责任、义务、面子、虚荣、利益等等所诱导的外部冲动。它要么是规范,要么是诱惑,很多人都是被外部冲动牵着鼻子跑。一个人如果不是内心想创办企业想证明自己的成功,而是从外部获得信息说某东西赚钱我马上办一个那种企业,他可以赚一笔,但绝对不可能真正地成功。比尔·盖茨、戴尔的辍学都是内在冲动迫使他那样做,而不是说电脑很赚钱我赶紧去做电脑生意。
国内为人熟知的某汽车公司总经理的自杀是一个很好的例子,面对销售任务的压力,他的内心向往的是宁静,与家人在一起,想独自一人干点事,想点问题,甚至想到农村做一个自由自在的农民,这种内在冲动一次次的撞击他。可是他处在那样高的位置上,万人注目,重责在肩他想走就走得了么?被压抑的强烈的冲动,要么导致精神病,要么崩溃自杀。如果他选择离开的话,这与品质章节强调责任不相矛盾吗?不!任何一个个体都必须对他自己和他所处的环境负责,这是不容讨价的。但对自己负责和对外界负责谁说必须牺牲掉一个呢?这种两难选择是经常出现的,尤其是你站在相当高的位置已经被历史选择上的时候,这时你必须责任和规范。但这是就是牺牲掉自己呢?一个人能成长到那种高度,表明已经从个体走向社会,与社会高度融合了,他已经代表了天下人,而不是一个人,此时的内在冲动就是更好地实现外部规范,其实二者是一致的。但不是每个人都能轻易达到影响历史的高度,一个人完全可以在遵从内在冲动的前提下为社会负责,而不是失去自己才能负责。天下并不缺少总经理,也不缺少几张文凭,也就是说盖茨、戴尔找到了合乎一生的答案,而那位总经理就没有找到答案。现实生活中找不到答案的人太多太多了,他们不遵循内在冲动,到哪儿去找?
如果那位总经理采取一定的方式完完全全地去过自己的生活,把内在冲动的能量宣泄出来,悲剧就不会诞生。梵高的兴趣是作画,迫于生计而去经商,后来作牧师,最终也就是30岁时还是回到原来兴趣上努力学画。他成功了,他承受了常人难以想像的经济压力和精神压力才换回一个世界级的大艺术家。一个人只有在成为自己时他都社会的贡献才有可能更大,所以当你认为在负责任时,在更大的范围上你可能在不负责任,失去一个商人、一个牧师、一个政客、一个教授,何足惜哉,而失去一个大师一个创造性人物,惜之晚矣!
我们崇拜那些有超强行动力的人,我们惊诧那些敢于成为自己的人,我们钦敬那些具有人格魅力的人,其实这一切在你身上都存在,那就是你——生命内在冲动的呼唤!不论是在喧闹的白天,还是宁静的夜晚,不论是在权利的顶峰还是在平凡的岗位,不论是在鲜花的簇拥还是在黯然的窘迫中,我们都能听到这种冲动的呼唤,它们是那样的遥远、那样的深沉、那样的持久,它甚至像苦口婆心的母亲一样一辈子都没有放弃对你的期望,对你的努力。世上有真主吗?有!世上有上帝吗?有佛吗?有的,那就是你生命内在冲动的呼唤!只有它永不迷失,只有它永远指向你丰满人性的未来,它就站在你成功的归处,注视着你,召唤你,等待你!
最终只有纯粹的真实的人倾听到这种呼唤,而大部人对心灵的内在呼声和信号已经不应答,不仅一次次而是一辈子都拒绝这种呼唤,他们像迷途的羔羊不能自知,他们在欲海中沉浮不能自已!(黄怀宁《一生的保证》中国友谊出版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