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专栏 ‖《牛角酥 》文/王培惠
《牛角酥》
文/王培惠
作者简介：
王培惠，男，山东齐河人，大专；网名：平民一夫；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华夏精短文学德州市分会员，签约作家；中国当代作家联盟协会会员，签约作家。
傍晚了，我一气看完余秋雨的《千年一叹》，有些累了。我走出书房，看孙子作业完成了没有，好一块吃饭。
我看到餐桌上摆着一盒牛角酥。黄黄的皮，透着红；酥酥的芯，薄如翼；一卷卷，一层层，外皮上面敷点着黑芝麻，组成一个福字。一看就让人馋，唤起人们的食欲，岂止是美观，好看。
我情不自禁地用筷子夹起一块，唉！好吃！酥、香、甜、味俱佳，上乘之作。妻子讲：“是刚刚买回来，才出锅的，是鲁惠食品公司的产品，它是当地最佳蛋糕生产商，它是用油和面，放上白糖，擀得薄薄的皮，再精心卷好，撒上芝麻，然后，放在烘炉中烤熟。和月饼一样，都是十分可口，好吃的食品。但现在多了，不稀罕了，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上漂的，谁家缺？都习以为常，司空见惯了。不是什么高档紧俏品了。这时，我笑问妻：“现在还爱吃牛角酥吗？”妻答：“不怎么爱吃了，仅仅是吃个新鲜，尝尝了。”又自嘲：“人们都吃黄牙了，不知吃什么好了。”我笑答：“也对，主要是现在物质生活提高了，谁还稀罕呢？”我说这话，妻有所悟，心神领会。是否记起，在我们结婚后，那是80年代。我在省城济南买了一斤牛角酥，当时，县城根本就没有，当时，妻吃得津津有味，蜜口香甜。就是那一次，对我说：“你这一辈子让我吃够牛角酥和鱼，我就知足了。”那时，物资极为匮乏，经济条件极为有限。这虽是妻的一句笑言，但我却郑重其事地答应下了。今天依然记得，并且一直在兑现着承诺，四十年未变。
从此，我一出发，无论去哪个地方，首选之地就是逛糕点房，只要有，不论贵贱，千方百计都要买回家。再就是买鱼，常年冰箱的鱼不断。都是为了一个承诺。当年，出发看到在玻璃柜里摆得“北京二锅头”“兰陵大曲”总想买一瓶，虽然是最低档的大路货，但兜里的“钱”不足。闻那酒，香气逼人，垂诞三尺，是男人，哪里不爱喝二盅的？先顾一家人吃饭，只好望酒兴叹，忍而不可买。
时过境迁，斗转星移，现在呢，妻讲她的血糖已达临界点，只好就此打住了，不可再多吃牛角酥了，唯有鱼，依然如故，咸的，淡的，河里的，海里的敞开供应，管她个“小辫朝天”，鱼是肉中之糠，吃多少都无妨，我看到妻笑而不语，眼泪婆娑，是不是为我的坚守承诺而感动？但我还有一个内心的秘密承诺，一辈子不让妻子干重活，不让她为过日子操心，为钱发愁，让她成为一个幸福的人。婚姻是要经营的，要保鲜防腐。一日夫妻百日恩，几十年夫妻何其深？我深信，她已经感觉到了。
吃饭时，我喝了二两儿子买的“五粮液”，孙子烫的酒。全家五口人，其乐融融，气氛祥和，那牛角酥，仅孙子吃了一个“牛角”，谁也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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