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脸比千军万马好看

01

我问过很多男人,你会朝拜怎样的姑娘?

在听过太多超重量级的回答之后,我还是觉得“好看”最诚恳。不晓得为什么,“好看”总可以帮人安稳或升级心思,抚平人所有狼烟滚滚的梦魇与纵横交织的惶惑。

上小学的时候,班上有个女生很好看。什么叫好看呢?好看不像五花肉,你可以掂量它的沉浮轻重。好看也不像葡萄酒,你可以品尝它的百转千回。好看是蛮不讲理的,好看就是它往你面前一站,你心里的七个小矮人就跟它走掉。莫名其妙,魔法一样。

好看说,“我能借你橡皮擦用一下吗?”你只会拼命点头。好看说,“你愿意陪我攀登珠穆朗玛峰吗?”你一蹲身就开始系鞋带。就只为了好看,每个人就很有机会成为一把火烧掉巴黎圣母院的卡西莫多。

在我有限的认知和观察里面,没有任何生物可以在好看的围剿之中生还。当无数的出家和尚们哼唱着“色即是空”为自己来世今生祈福的时候,“三十二相”的好看早在2600年之前就已定格在了佛陀的脸上。

你去到一个寺庙,或是禅院,你就会看见,一块木雕,一尊石像,甚至一堆混凝土,只要跟佛事先打个招呼,都可以大马金刀庄严端坐于任何一处古刹丛林。

我留意过好看的来处,行踪以及巢穴,我翻遍了所有我可以找到的文字、图画、符咒、证据以及标本,我亲证过好看让人沉睡也将人唤醒,我不得不承认:好看是众生的袈裟。

只须微微一笑,好看就可以横扫天地。

02

东方的儒家像一个意志力凶残的包工头。儒家“忠、孝、仁、义、礼、智、信”的“方法论”横穿蓬莱去往日韩,车马劳顿之后一样凶猛彪悍。比如“服务”精神。

我问过很多去过日韩的朋友,他们大都有只要生在日韩,此生可以残疾的理想。为什么?因为日韩的“服务”太走心体贴太善解人意了。比如一个在日韩喝过花酒的男人,回家再瞄一眼太太,就跟看红绿灯是一样的,有太多欲说还休的心事和超大吨位的绝望需要慢慢消化。

换言之,在某个一衣带水的地方,有一种叫做“服务”的东西,如同脱缰的野马,在久经摧残压抑的人们心窝处潇洒奔驰。你甚至都可以像感知春风一样,感知到他们那种失魂落魄的眷念与不共戴天的陶醉。

如果你去一家餐厅吃饭,当你发现那家餐厅的服务生已经不再关注顾客,对顾客不感兴趣,那么,你大致可以断定,这家餐厅已经走上了败走麦城的绝路。

相反,如果你去到任何一个政府职能部门办事,那些公务员对你居然比空姐“服务”头等舱的顾客还要热情,你会不会背心猛出一阵冷汗,特别不适应?

我要说什么呢?我要说,大多数的人都在学自己的王朝一样拼命装逼,大多数的人对装逼都有海量的需求。如果这句话讲得过于野蛮,无妨换一种稍微优雅的方式来说:没有爱的地方,特别需要“服务”。简称儒家文化,或是“土皇帝”文化。

“猝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听过吧?剖腹自尽。烧出舍利。化身为救世主。越来越接近完美。

在儒家朵朵白云寸寸黑土的皇土上,当人们的奇经八脉须臾放风三头六臂短期开禁,他们会去世界范围内探寻“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报仇雪恨之可能。

这是一个人人“要脸”的宇宙和时代。

03

《双子杀手》的导演李安说,“人的脸比千军万马好看,比动作好看,比科幻好看。”尤其是那些对自己的不堪与狼藉坦诚相待的人的脸。

大约,每个人内心都会有些挣扎与撕扯,明明白纸黑字写好了的阿联酋航班,到了机场才被告知,你只能自己去坐大巴。转身就走,需要勇气。骂一句我操,也情有可原……当世故对垒天真,前者更容易获胜。

我有时想,一个人,像萝卜。不必害怕被剥皮被腌制被算计被抛弃被拿去喂猪,也不必指望被尊重被铭记被理解被仰望被人神共爱,就做个萝卜好了。萝卜好看。好看的萝卜。因果相生,金水循环。也比千军万马好看。

曾有人读过我写的东西,说,不晓得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意念匆匆,我没来得及告诉她:

我问过很多男人,你会朝拜怎样的姑娘?在听过太多超重量级的回答之后,我还是觉得“好看”最诚恳。不晓得为什么,“好看”总可以帮人安稳或升级心思,抚平人所有狼烟滚滚的梦魇与纵横交织的惶惑。

好看是蛮不讲理的,好看就是它往你面前一站,你心里的七个小矮人就跟它走掉。莫名其妙,魔法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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